“果然妖兽身上没有灵髓吗。”
张玄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俯身将手掌按在羊妖嘴边。
他毫不吝啬地开启瘴气行走，顿时周围咄咄逼人的瘴气开始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他心中默念此前使用催熟秘法的种种诀窍，指尖一勾。
那些渗入羊妖四个胃缝隙中的瘴气随之被抽出。
这些瘴气本来就是经由他手才被压缩，现在重新唤回自然是如臂驱使，无比轻松。
羊妖察觉到体内的瘴气尽数清空后顿时舒适了不少，眼中的死气更是一扫而空。
随后张玄黎看向羊妖凄惨至极的腹部。
当然这也是他的功劳。
若没有他的火球术符箓绝对不至于演变为现在这个样子。
他试探性地在伤口处使用催熟秘法，意图将那些不断侵蚀的瘴气逐一取出。
这些瘴气从来没有与张玄黎建立过联系，如今临时勾连自然是千难万难。
最后赶在瘴气行走还有5分钟时，总算把最严重的几块地方应付的马马虎虎。
“不管怎样命是保住了。”
他用手背擦去额头的薄汗，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平时不怎么穿的道士大褂。
对着羊妖腹部比划了片刻后，他挥剑将其从中裁开，然后费劲地兜在羊妖肚子下面。
“虽然算不上什么包扎，但这样至少肠子不会挂在外面了。”
意识到自己居然还临时客串了一把兽医，张玄黎着实是哭笑不得。
他轻拍羊妖背脊，示意它跟自己走。
羊妖刚站起时还有些无力，直到妖兽内丹催逼出的妖力遍布全身方才能正常行动。
就这样他们一人一妖格外和谐地走入洞府之中。
“没有瘴气？！”
张玄黎神海中陡然响起这句话，一时间不禁愣了愣，随后才意识到这是羊妖的意念传音。
现在他的情况就和那些与灵兽签订契约的御兽师一样，随时能和手下的灵兽沟通。
只不过绝对奴役契约更加简单粗暴，不需要学习任何法门就能轻松和奴役妖兽沟通。
“这里是人类的居所，当然没有瘴气。在你伤好之前就待在这吧。”
张玄黎看着无比空旷的岩洞大厅暗自庆幸。
还好前人都无意打理这块地方，不然要是把家具什么的摆满，他连养妖兽的空间都没有。
羊妖自从签订契约后性情倒是彻底翻转过来，从原来的暴躁易怒变得温顺服从。
见主人给它画了一个二十平米的区域后就乖乖地趴在中心静静养伤。
而彻底忙活完的张玄黎才迟钝地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羊妖刚刚说的“没有瘴气”是什么意思？
按照他原本的认知，青纵山深处应该是瘴气最浓郁之处，能生活其中的无一不是异常强悍的妖兽。
羊妖腹部的伤口也应该是那些强大妖兽下的手才对。
——莫非还真是修士动的手？！
他心中疑惑重重，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老羊。你这伤是何人……呃，哪只妖兽下的手？你以前见过我们人类吗？”
他想了想，觉得现在羊妖毕竟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生分。
老羊思索片刻后，传音回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没有死。所以我不确定那下手的是不是人类。”
张玄黎愕然片刻，确认老羊没有胡诌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亲自与老羊大战过的，其有多皮糙肉厚他再清楚不过。
然而那下手者根本连面都没露便给它留下一道几乎致命的伤口。
要不是老羊一身修为都在这肉身上，还真就被秒了。
恐怕就是结丹修士都做不到此等壮举。
“你怎么分辨出有没有瘴气的？青纵山深处还有地方没有被瘴气笼罩的吗？”
老羊这次倒是有点被问住了，花了很多时间来思考主人的语言该怎么理解。
“我最开始出生的族群就生活于没有瘴气的地方。至于‘青纵山’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张玄黎反应过来，自嘲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青纵山本来就是他们人类的称呼，这些妖兽没有和人类交流过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青纵山深处居然真的有没被瘴气笼罩的地方？
这个情报实在是大大冲击了他的认知。
他连忙从书架上取来地图给老羊看。
“我们目前在这里。”张玄黎指着洞府位置说道。
然后他手指一路向下指向峡谷入口处。
“这里是峡谷入口，也就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你可以理解吗？”
老羊虽然开启了灵智，但要理解这种抽象图形还是有点难度。
张玄黎只好耐心地给它解释距离、比例等概念。
一刻钟后，老羊似懂非懂地摇晃了一下带犄角的大头。
“我大概懂了。但我自从脱离族群后已经在瘴气中独自生活上百年，早就不知道那里在哪了。”
对于这个答案张玄黎并不意外，明白青纵山的秘密不可能这么简单便破解，只好就此作罢。
指望一个妖兽给他解密真相还是想太多了。
之后剩下的就是些琐碎小事。
比如取个木盆给老羊接屎。
“你记住，要拉就往这里面拉。”
老羊虽不明白人类为什么多此一举，但这毕竟是主人的要求，它只能照做。
看着羊妖的臀部，张玄黎目光如炬。
“妖兽粪便可是无数前人验证过的优质肥料啊！”
见洞府内安排的差不多了，他才又服下一枚避瘴丹走出门。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好在我得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若是有人和几个月前的张玄黎说他能有现在这番作为，他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打趣自己。
“以练气三层之身收服二阶妖兽，采摘四阶灵草。那些网文主角也不过如此了吧？”
张玄黎苦笑两声，开始仔细计算这次灵草的损失。
落英花因为是最开始遭殃的，老羊还没来得及发现包裹在上面的瘴气便大快朵颐，所以受害最严重。
他根据栽种间距一株一株数下来，足有一百八十三株直接损失。
如果再算上那些被波及伤到根茎的，估计能达到二百株出头。
“如果按原定的九成灵植合格率算……刚好满足上交宗门的七成要求。”
他长出一口气，竟有种期末考试刚好过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