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炼丹
段追看着白骨，心里的恨意还没有消散。
忽然间，他觉得这白骨是如此的肮脏，上面似乎沾染着红色的血液，然后血液从白骨的内部往外渗出，而后这些血液变换成了一副副人死亡时候狰狞的面容。
晃神之间，这些血液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堆白色的骨头。
段追拿起包裹，回到大堂后将白骨扔到了炼丹炉前。
“师父是要拿这堆白骨炼丹吗？”
从段追问出这段话的时候，白骨之上明显地冒起了一股淡淡的黑烟，转瞬即逝。
马旭大概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小子，若我不用计送神，他不走还是挺麻烦的，现在这个仇就让你自己亲手来报吧！”
“好的，师父。”
段追看着师父，之前有的一点怪罪转瞬间消失无踪，原来这才是师父的良苦用心。
段追又再次从地上拾起包裹白骨的包裹，然后一把扔进了炼丹炉内。
“蜥蜴骨、黑纹蛇骨、虎晶石，还有血炼草，把这些准备好放进丹炉内。”
段追立即嗯了一声，熟练地在炼丹炉后面的药柜内翻找需要的药材和石料，半响找齐之后，他一股脑地都扔进了炼丹炉内。
“师父是要炼制炼骨丹吗？”
“小子，我离开的时候，你下过不少功夫啊！”
“师父不在时，我看遍了柜子里面的书籍，关于丹药、药材、石料等书籍都看了一个遍。”
“嗯，有上进心。”说完，萧祀就出了大堂，扔下一句话：“此丹为炼骨丹，几日收成，几品成色，药效如何，你自己把控了。”
半年炼制丹药的经验，可以说已经入门，对目前仅有的药材石料的名称和特性都有所了解了。不过，在今天淬体丹出炉的时候，段追发现他所知道的不过是最初级的丹药原理，这世界上还有更多的丹药饵料他都不清楚。
丹药的妙用，他也只能从现有的书籍中了解，他了解到的都为一品到二品丹药，一品为养身丹等一系列，凡人最为需求的丹药。而二品丹药为补充灵气，淬体炼骨类的为主，以修仙之人为主要需求群体。至于更高级的丹药，书籍中没有任何记录，段追也一直没有机会去问询师父。
而今天要炼制的炼骨丹，是二品丹药中的一种，主要功能是改变人根骨的丹药，大多情况下会启用灵兽的遗骨，或者一些拥有灵气的骨头替代。
炼丹炉内的白骨之内蕴藏着一些灵气，而这灵气的来源就是破肉刺，段追也不清楚这样的条件去炼制丹药是否会成功。
但从师父临走前的推测来看，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段追弄了一些火焰石扔到炼丹炉内，也放了一个火焰石在炼丹炉的下方，他第一次自主炼丹，选择了内外兼修的炼制方式，这也是二品丹药炼制的基础方式。主要是因为外炉火焰赋予的热度无法炼化那些赋予灵气的材料，特别是骨料，温度和灵气达不到也无法熔化它们。
段追曾经在等待的过程里想过一个问题，若三品以上的丹药，那又需要怎样的材料去炼制呢？
所以，若凡人就职于炼丹师，他炼丹也只会精通于一品，最多止步于二品，因为三品以上，对炼丹师的资质要求更高，更别说那些特殊的丹药材料，不是富甲一方也难获得这些材料。而凡人服用丹药的话，除了那些一品丹药，二品以上已经是收效甚微，可以说是暴殄天物了。这就是天赋的差别，无可改变的差别。
段追身为凡人，身上并无灵气，他无法直接用灵气引燃火焰石，只能用其他的办法了。
“小子，这个东西给你。”
在段追正焦虑的时候，师父在身后说话了。
段追回首见到师父正靠着门框边，一手拿着李家陈酿，一手拿着一个红色的石头。
段追接过师父抛给他的东西，他上下打量，着圆柱形的石头质地如琉璃，琉璃之内是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在跳跃，拿在手中他能感觉到这圆柱形的石头上有一股温暖的感觉由内而外的释放出来。
“这是用火焰石炼制的一品灵器，名叫火石，出自三大世家的吴氏，我从拍卖行那里买下的。你只是一介凡人，只能用血祭的方式去启动灵器，你现在咬破手指，将血液涂在灵器上就知道怎么使用了。”
段追照做，咬破手指，将鲜血涂在灵器上。
忽然间，“轰”的一声，火石燃烧了起来，红色的火焰包裹住段追的手掌，转瞬之间火焰就在手上形成一个火球。熊熊的火焰忽然炸起的时候，还把段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适应了，火焰在手上也没有给段追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是段追第一次使用灵器。
“火石是消耗品，直接扔进丹炉就行，之后添料和火候你自己把控。”萧祀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追想着，身为凡人，炼丹既然如此的麻烦，他想有朝一日若要炼制三品以上的丹药，到时候又将面临怎样的困难？
段追也明白，他没有灵气，他面临的麻烦远大于那些天选之人们。
段追将火石扔进了炼丹炉，炼丹炉内和外的火焰石都感知到了灵气的催动，“轰”的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焰的红光照亮了整间大堂。
炼丹炉内那堆白骨在接触火焰的时候，它上面飘出了一团黑色的气焰保护起自己来，它在抵触火焰的炼制，不过它也明白，被炼化是早晚的事情，只能苦苦地支撑着。
这团灵气正是护主的破肉刺发出的。
破肉刺只属于一品灵器，承受不住火焰的吞噬，很快破肉刺的防御就被火焰攻破了。
在那团黑气消散的时候，炼丹炉内发出马旭被火焰焚烧的哀号声，就像骨头碎裂的声音一样清脆。
这声音若隐若现，在炼丹炉外的段追只当是骨头被炼碎的声音。
段追盘腿而坐，盯着炉子内的情况，他想看到那堆白骨被炼制成丹药的样子。
段追在心底对已故的王叔默念了一句：王叔，我今天先为你报仇，往后等我找到那群匪人，我会杀光那群人为所有人报仇。
“奶奶、小杰，我想你们了。你们是否也和那匪人一样化作了一堆白骨，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得请神术回去再见你们。”
段追知道，只要他学得请神术，回去以后，他就能在聚魂阵内景之内见到奶奶和弟弟了。只是师父说他不收徒，一直没有承认他的身份，他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学得请神术？
段追回首看了眼师父的屋子，发现师父正坐在窗沿上喝着酒，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而后，天上下起了雪。
雪花如鹅毛一样飘落，很快就要洒满这庭院，为这枯山水的庭院添上一层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