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马旭的回答
“落云村?”马旭满脸疑惑。
段追紧紧地盯着马旭，他心中有些期待，期待眼前这人就是屠村的凶手。
段追太想知道和村子有关的信息了。
在马旭疑惑的时候，段追也注意到了聚魂阵内景中间的那一堆白骨，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想，半饷之后又不免有了一些失落。
一副shi体变成白骨，大概需要多久，段追不知道。
萧祀自然是猜到了段追的想法，不过他清楚，这副尸骨已经成为白骨，从shi体变成白骨，根据埋葬之处的环境，差不多也需要三个月。
“小子，shi体到白骨，根据所埋葬之地的环境最快要一个月，长则三个月，也有更长那就看是否有做防腐处理了。我当初找到这具白骨的时候，他就这样曝尸荒野，满身爬满了蛇虫鼠蚁。”
段追听到师父的话，瞬间明白的师父话中的意思。
若按时间推断，这个马旭一定和屠村一事有关。
马旭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看了眼萧祀和段追，他心中产生一股退意，因为他记得他们一群人一起屠杀了各个村庄，然后搜刮了村中的每一户人家，这是他们获利的营生勾当。
他哪知道每一个村庄叫什么名字？
马旭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算遭遇了同伴的背叛，死后他既然能遇到回来报仇之人。
“你那天屠村的时候，是不是见到一群人聚在禾场上吃饭？你之前说的那个闻人羿老者，是不是在撒谎？你既然说是他屠村的，但是在我回村之后，我们村庄已经被人屠村，那为什么是过了一夜才有人放火烧毁了我们落云村？”段追从马旭的反应中能猜出了一二，咄咄逼人地质问着马旭。
马旭愣了一下，他回首看了萧祀，他忌惮身后的道长。
段追又往前逼近了一些。
马旭眼神飘忽，四下打量逃出这漆黑内景的方法，却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片黑暗，就什么都没有。
段追心中除了仇恨，其实也有一丝的担心，就算有师父在一边，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绝对的安全。不过，段追仔细一思索，若失去了此次的机会，他又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次接近屠村的真相。
马旭看到了那个就要逼近的小子，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要死一起死，再也自己本就已经死亡。
马旭扑向段追，他打算再次夺舍段追，就算身后那个道长要杀他，也只能将这小子一并杀死。
萧祀立即启动阵法，在马旭与段追之间仅仅只隔一条手臂的距离时，阵法的红色光芒将马旭困在了阵中。
从阵法忽然出现的那一刻，马旭就知道已经完了。
-段追站在马旭的身边，杀气腾腾地盯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和那个什么村是什么关系？”马旭屠杀过那么多的村庄，他哪知道什么落云村的情况，更别说聚在禾场上吃饭。
“落云村！我是那个村庄唯一活着的人！”段追一字一句地说。
马旭瞥了眼内景之内的两人，他立即召唤出了破肉刺，他更为忌惮那个中年道长，他攥着破肉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马旭知道他破不了困住自己的阵法。
“我屠杀过那么多村庄，我哪知道什么落云村。老子既然被你们控制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萧祀一直关注着段追和马旭，他想着，若今日能帮段追报仇，也算是间接地帮助他完成了心愿，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将段追送到五行宗等门派去，他们师徒之间的缘分就此散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记得在深山中杀过一个中年樵夫，他身上随时背着一个装酒的葫芦，他的伤口横跨了整个胸腔！”
萧祀自然知道段追问的是谁，他还为死者请神过。
既然已经摊牌，马旭也不藏着掖着，说：“倒是有这么一件事，我还记得他死前一直叫唤着一个名字，娟儿，娟儿的。好不可怜哦。”
马旭啧啧地动了下嘴，发出耻笑的声音。
听到这里，段追彻底的愤怒，他直接一拳轰击在聚魂阵上，这层劲力却无法透过聚魂阵击中马旭，可以说是纹丝不动。接着，段追怒吼地连续出拳轰击着阵法，就算他知道没有半点作用，他也需要释放心中的愤怒。
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既然杀了自己的王叔，这让他怎样饶恕？
而后，这个人又屠戮了他们整个村庄，包括他最爱的奶奶和弟弟，这让他怎样饶恕？
聚魂阵本就是一种放大人执念的法门，转瞬之间，段追就失去了理智，怒目圆睁地双眼变成血红色，已经超出了一个少年出拳的速度，一次次地轰击在阵法之上。
萧祀能理解段追的心情，曾经的他也失去过最重要的亲人们。
段追心底的愤怒化作了野兽，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
萧祀知道，若不及时阻止，时间一长，对段追的损害是非常大的。
马旭见眼前这小子动不了法阵，他也就满脸嘲讽地盯着那个失去理智的少年，他知道除了那个中年道长能让自己魂飞魄散，这小子是什么都做不到。
萧祀一个闪身，瞬息之间就到了段追的身后。
段追依旧自顾自地轰击着阵法。
萧祀手持剑指指向段追的后颈处，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手指尖如流水般溢出，然后化作氤氲流动的光芒钻进了段追的脑袋内。正在愤怒中暴走的段追渐渐停止了动作，浑身的精气被一下子给泄了去，只见段追身子一软，萧祀一把抱住段追，然后将他放在了一边。
“接下来，师父来问，你听着就行。”
段追坐在地上，点了点头。
萧祀走到马旭的面前，盯着这个让人厌恶的男人。
“从你们杀了樵夫之后发生了什么？”萧祀直接从刚才的对话开始问。
马旭知道道长的厉害，也明白自己难逃一死，更明白在道长面前嘴硬，会得到怎样的下场。不过，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如实说，道长是否肯留我一个灵魂不散？”
“你先说来听听。”
“好，那我就如实说吧。之前的话里面都是真的，只是隐瞒一点点事情而已。不过，道长问杀了那个樵夫发生了什么，我就如实说了。”马旭顿了顿，他在回忆曾经发生的事情。“杀了樵夫之后，我们什么银钱都没有搜罗到，再之后听说往西五十里还有一个村庄，我们就往西走，在之后和往常一样，灭了那个村子。搜刮了一些物件，不过当时我贪了一个姑娘的美色，做了非分之事，再之后我因为触犯了规矩，被老大等人杀死在了荒郊野外。”
“你们没去过那小子说的落云村吗？”
马旭回忆了一下，说：“我们屠戮的村子叫澎湖村，并没有去过落云村，不过自我死后，他们有没有去过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骗我？”
马旭赶忙摇起了头，说：“绝不欺瞒道长。”
萧祀稍一思忖，明白马旭是不知道后续了。
“那你们这群人常年在哪一片活动？”
萧祀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让段追报了心中的仇恨，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我们没有固定的地方，常年游走在各种城镇与乡野之间，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找个村子发点小财。自我被杀之后，他们是否有固定的落脚点，我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那个叫闻人羿的老者，你之前讲述的是否有隐瞒？”
“没有，我们之所以走上屠村这条道路，也全是受那老者的启发，之后我们几个兄弟就组织到一起做起了山匪的勾当。在曾经遇到老者屠村之后，我还特意进村去观察过现场，满眼是一片焦炭，什么证据都被火焰给烧了个干净，所以我们每一次屠村都会焚烧嫁祸给那老者。”
“没有隐瞒？”
马旭摇了摇头。
马旭不知道道长会不会饶了自己，不过之后又一思忖，若道长有极强的侠义之心，他会去除恶扬善，也就间接地为自己报了仇，若没有侠义之心，不过是死得彻底一点而已。
“他们每一次屠村之后，都会换一身行装去城里挥霍。我们老大的脸上有三道爪痕，从道长的侠义心肠来看，道长会放任他们继续作恶吗？”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之后，萧祀又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现在在聚魂阵内让你魂飞魄散，还有一个是我启用请神术最后的送神将你送回那副白骨之内。”
萧祀指着内景中间的那副惨白的白骨。
马旭看了眼自己的白骨，心里已经做好了选择。
“请道长送神吧！”
一直在旁听的段追有些不甘，他想说话，却发现浑身酥软无力，似乎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客走，缘尽！”
随着萧祀的呐喊，请神术顺利地送神成功。
段追心里有了一丝责怪的意思，师父怎么会放过这样十恶不赦之人。
聚魂阵消散，段追二人再次回到了枯山水的院子内，周围还是迎客松，还是白色的石子，以及那些造型怪异的黑色奇石的造景，当然还有那白色的骨头静静地躺在院子的中央。
段追感觉浑身有些虚脱，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段追也注意到，师父走近他的步伐有些飘忽，他从师父惨白的脸色上判断得出师父也是倍感吃力。
段追一脸不解地看着师父，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放过那个恶人。
“小子，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会让这个十恶不赦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说完，萧祀就往大堂走去。
“小子，去把那堆白骨拿回到炼丹炉这里来。”
段追有些不解地回身望着师父。
忽然，他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师父要拿白骨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