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也别太得寸进尺啊?老刘头那价格都要赔钱了,咱别抻着了行不行?别一会谈崩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小兄弟!”徐学杏觉得白晓文还不同意这个价格有点过分了,急忙把他拉倒一边小声劝道。
“我当然不同意,老爷子这个价格就要赔钱了!要是别人也就罢了,但老爷子是徐大哥的熟人我咋也不能坑人么?”白晓文故意大声的说给两个人听。
徐学杏听的是喜上眉梢咧嘴大笑,直觉得这小老弟硬是要的,这话听着舒服,也太照顾自己的面子了!其实他来这镇上也就不到两年功夫,跟着老刘头熟又能熟到哪去,也就是相邻开店,天天见面罢了。可架不住白晓文这话说的让他在老刘面前面子大涨啊。
老刘头这会都傻了,“啥?你不同意是你嫌我出的价钱贵了?哎呀,你这后生倒真让我看不懂了,还有卖东西嫌钱给的多的,有意思。”
白晓文见两人都被自己的话引的好感大增,决定在加把劲,于是继续说道:“我和徐大哥今日一见如故,他能带我来这,就说明您是他的朋友,我即便再缺钱也不能杀熟啊,不能伤了二位的交情啊。这样老爷子,这连肉带骨的你给每斤三毛,我知道这价格都得算是您看在徐大哥面上下能给的,要是外人来,你先前给的2毛还真就不少了。”
也确实,刚才老头出价两毛的时候,出演反对的事徐学杏,白晓文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嘴上可没说,所以现在说这话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因为国人嘛,都好个面子了,如果他一上来就与老刘头针锋相对讨价还价,没准那老头真就要着这价格寸步不让,但他现在主动要求降低价钱但又在话语上把老头捧的很高更何况还漏了一手真本事,老头被架在那,不好意思再答应之前说的价格,毕竟当时存的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主意,但也有点后悔刚才一时激动说出的4毛8,毕竟他这是小本买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次就按这个价格收,以后后生再猎到大货再另算价钱如何?”
‘这是想着让自己长期供货。’白晓文见他语气勉强但还强撑面子,哈哈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驳您面子,不过我也不能白占便宜!不知老爷子您这食谱平时都卖甚吃食?哪种最受欢迎?可有炒菜贩卖?”
“我这小店平时也就买些卤货面食,讲究个量大管饱薄利多销,顾客多事卖力之人,这炒菜都是大馆子招牌,老汉我可不会,所以我这里是不卖的。”
“老爷子好爽仗义,以后再有猎物一定来您这交易价钱自是好说,不过这次我也不能白占便宜,我知道几味小菜炒法,不值得什么,今天说出来和老爷子一起探讨。”
别看炒菜配方在后世根本不算什么不,各种教美食的视频充斥各大视频平台,但在咨询不发达的民国时期这,这可是酒楼饭馆大厨们敝帚自珍的秘方,所以像老刘头这种连老北京二荤铺都不如的小食店,老板是根本不会什么像样的炒菜的,所以一听这个老头果然很是心动。
其实白晓文也不会什么高深的炒菜技巧,只不过在后世的回忆里看过不少教做菜的视频,现在从记忆里摘出两道适合的做法用来和两人示好、拉近关系罢了。
白晓文选了三道后世极为常见也很容易制作的菜式,分别是:水煮肉片、滑溜里脊还有京酱肉丝,都是用瘦肉为主要食材,正好可以为他带来的肉瘦多肥少的特点增加卖点。
老头也是个行动派,当场就把肉上秤约(yao)付了,正好100斤,当场拿出50块大洋交于白晓文,白晓文还想推脱,被老头一句“学手艺怎能不交学费”给拦了下来。接下来,他让老头把带来肉的切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个屠夫,这切肉分肉的功夫到家,只一会儿就按白晓文的要求分割出一整块里脊进厨房。一旁的徐学杏本来还想回避,毕竟这也算是传艺,旧时代的人名很忌讳这个,但白晓文哪在乎这个,而且他几番示好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这个药铺老板,一会儿还有有求与他,所以在和老头示意并得知对方并不在意之后,就请徐留了下来一块观看。
徐学杏也不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对这个刚认识了不到半天的小年轻居然还会炒菜也非常感兴趣,所以就留了下来一块进了厨房。
厨房里,老刘头按白晓文的指示,帮忙把肉切丝的切丝、切片的切片,白晓文找来生粉、鸡蛋以及生抽酱油等各种调料,把切好的肉丝肉片分别浆了备用,然后指示老刘头切葱姜蒜辣椒等配料,等一切准备妥当,起锅烧油,分别把三道菜下锅炒制...
等三道菜出锅,老头又切了些自己店里的卤货,再去拿出一坛老酒一齐摆上桌面,说道:“没想到这炒菜内里原来是这种门道,我原以为也就是切好了,锅里下油,油热了把菜下去炒熟就行了,按你这种精致炒法,怪不得那些有钱的财主都爱去那大饭馆酒楼吃喝!今日算是见识了。我刚才偷尝了一下,确实好吃啊,尤其这个水煮,又麻又辣又香,不过就是有点费油...,我那小儿子在省城的的饭馆里学徒三年了都还没学会一道像样的菜,今天我老头倒是一下学会三道!哈哈哈,徐老弟、小后生,来来来,就着你这菜还有我这酒咱们一起喝两杯。”
老头学了手艺兴致很高,非要和两人一醉方休。徐学杏也很高兴,觉得自己识人有明,结交到一个有趣还有本事的年轻人,而且这年轻人还是个族长之子,可以说是未来可期,心想与这样的人结交对自己有益,于是也很痛快的坐下来一起喝酒。
心里对徐学杏还有着想法的白晓文当然也不会推脱,所以三人夹菜喝酒、推杯换盏好不融洽。
酒助谈兴,喝到酣处,三人的话匣子彻底打开。老刘头酒量不错,喝的红光满面脸,没有几分醉意但嘴里的话是明显多了,他拍着白晓文的肩膀说道:“小老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本事不少,还会炒菜,不知在哪里学的本事啊?”
白晓文低着头任他拍打肩膀,谦虚的说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就是平时爱琢磨还嘴馋,在我们原上除了我白家还有一家大姓姓鹿,白鹿同出一族,那鹿家祖上曾西安城里是赫赫有名的勺客,还得过一任巡抚题字“天下第一勺”,后来年纪大了回乡买房置地教导后人农耕传家,后人们野都不再经营勺勺的营生,但毕竟家学渊源,我从小常听鹿家长辈唠叨厨事就留心记下了,后来又自己瞎琢磨才会了这么几道菜。”
“啊,你们原上这鹿家祖先靠当厨子发家致富,那肯定还有了不得的本事,可惜我老头本事不济,只能靠着卖点卤货挣点吃饭钱。”老刘头边赞叹鹿家边唏嘘自己的说道。
徐学杏在一旁听到老刘头的话插嘴说道:“老刘头你也别说丧气话,你大儿子在县城馆子里掌勺,小儿子又在省城里当学徒学菜,保不齐以后就又是一个鹿家。”他和老头说完有赚头聊向白晓文:“哎,小老弟你刚才说为了这头野猪差点丢了性命,我看你全身上下并没有伤势,你给说说当时是怎么猎到这头畜生的。”
“对啊,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这畜牲皮糙肉厚又有獠牙,生气起来就玩命乱撞,最是不好对付,后生你一个人靠着几把飞刀就能打死一头200多斤的,说实在话,最初我还不信哩。”老刘头听了徐学杏问白晓文的话也来了兴趣,插嘴问道。
“哦,当时我本来也没想一上来就和这么的大的,毕竟我才是第一次出来打猎,想着大两只兔子,几只野鸡也就行了。说实话那天运气不错,进了林子后一个上午就只找到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虽然不多但咱是第一次打猎也算不错了,当时就想就那样吧带着猎物回家,谁知道刚出林子边就碰到了这畜牲哼哼唧唧的往林子走,看见我就嗷嗷叫着冲我撞来,幸亏我见机的快转身就跑!要是被它拱翻了,瞧那畜牲架势非把我弄死不行,你说我没招它也没惹它,它为啥就非要追着我不放呢?”
“你肯定是跑到它窝里去了,野猪这东西认死理最护地盘,要是有什么东西进了他家,它就非得弄死不可。”老刘头倒是知道野猪习性,这时候插嘴给白晓文解释道。
“哦哦,受教了,我说那林子里我转了一上午也没见到多少活物呢,原来是畜牲的老家啊。”白晓文恍然大悟的说道。
徐学杏不担心这个,他还想听白晓文是怎么和业主搏斗的,于是着急的的问道:“后来呢?你又是咋把它弄死的啊?”
白晓文继续说道:“后来啊,这野猪跑的蹭蹭快,我被追的慌不择路,一时没留意脚下被一根树桩绊倒在地,眼看就要被那畜牲追上......”白晓文后边将当时怎么被绊倒怎么情急之下甩出飞刀自救,最后又是怎么靠着陷阱侥幸才坑死这头野猪的经过绘声绘色的和两人说了。白晓文口才不错,这过程说的就像说书一般生动又惊险。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齐声说险,听完都拍着心口喝酒压惊。
“怪不得你说差点没命,没想到这过程如此凶险,这野猪还真是凶猛啊!”徐学杏心里想着当时的情形如有所感的说道。
老刘头倒还好,毕竟年轻的时候做过屠夫胆气壮,听过就罢没有后怕,听白晓文说的凶险似是犹有余悸,反而着急的问了一句:“那你以后还会继续打猎吗?”他这是怕白晓文就此怕了不再打猎,也就不能再给他送肉了。毕竟今天他以远超市价的价格收了白晓文的野猪肉,还想着以后再收肉的时候一点点找补回来呢,虽说今天学了三道菜,但这菜能不能卖钱还两说呢,所以他担心白晓文如果以后不再送肉来,那他今天就算是彻底亏了。
白晓文不想思考这老头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现在全部精力都在徐学杏身上,正在想怎么和这药铺老板合力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呢,听到老头这话,脑筋已转计上心来,先是对着问话老刘头说道:“当然要继续打猎了,我现在被我大赶出家门,又不会别的营生,就指着打猎补贴家用呢。不过以后想要再打到野猪这种大货可不容易!”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转过头对一边喝酒吃菜的药铺老板问道:“哎,徐大哥我听说有一种蒙汗药,能让人吃了人事不省,你说我要用这个东西给野猪吃,野猪会不会也吃了不省人事,那我再去打猎不就是有多少猪就抓多少猪吗,你说是不是?不知道徐大哥您药铺里卖不卖这个东西?”说完双眼炯炯的盯着徐学杏。
图穷匕见!当白晓文头次听到徐学杏是药铺老板的时候,心里就想到了一个对付土匪的模糊计划:那就是用药!偷偷潜入土匪巢穴,在饭食酒水里下入足量的蒙汗药,等土匪们全都人事不省,那自己不就可以予取予求了吗?但别看在武侠小说古装剧里,蒙汗药是寻常可见烂大街的东西,好像但凡是个小店就能有这种玩意儿,影视剧里的主角们要是没有喝到过带有蒙汗药的酒水,那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大侠!但那也只是小说创作罢了,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的蒙汗药?虽然这白鹿原世界也算影视剧,但综管全剧上下,好像也没有出现过蒙汗药的剧情啊!而且就算有,人家凭什么给你?所以自从白晓文得知徐学杏是药铺老板而且还是世代经营的信息后,就想着从徐学杏里里打听蒙汗药这种东西,如果徐学杏那里有那是最好,如果没有也可以和他打听打听相关信息,毕竟徐学杏是这个世界医药行业的从业人员,他肯定比别人更了解这种药物的信息。但蒙汗药这种东西吧,在任何时代都会被认为是害人的毒物,肯定要加以管制,无论是出售还是使用都会承担干系,人家一个素不相识萍水相逢的人,怎么会冒着风险卖给自己说这种东西呢?所以白晓文才从一开始就百般示好刻意结交徐学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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