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非常愤怒,自己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把全家的脏衣服洗干净,晾好,又里里外外打扫卫生,煮粥烧水。
好不容易歇下来,准备吃早饭,却闻到了墙外飘进来的臭气,本就烦躁的心情顿时如火药桶般被点燃。
“一大早竟然敢跑到我们家墙边拉屎!你给老娘等着,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抽开花!老娘就不姓张!”
一声咆哮,紧接着院里传来鸡毛掸子抽在空气上的破风声。
纪德寿脸色大变。
即使他现在隐着身,可却实实在在的蹲在墙边拉着污秽之物。
顾不得后面的那些,纪德寿连忙用黄纸擦干净屁股,提起裤子拔腿就跑。
李轩比他还快,早就拎着大包小包猛冲出去,逃离这条巷子,躲在街角等待纪德寿。
终于,在张婶冲出大门前,纪德寿终于跑了出来,心有余悸的扒在墙上往里看。
巷子里怒骂声不断,纪德寿羞红了脸,李轩却死死捂着嘴,生怕偷笑出声。
张婶骂了半天,发现找不着人,这才骂骂咧咧回家继续吃饭。
“师父!”纪德寿羞红着脸,憋屈地看着他道。
“咳咳!没事,你放心,这事我肯定谁都不会说!”李轩无比诚恳地看着他道。
嫌弃纪德寿手太脏,李轩背着背篓,自己拿着大包小包,带着他往家去。
李家在城北买了间三进的大宅子,整条巷子的建筑都是一般的格局,居住的也都是行商的富户。
李家在最里面,方衡越他们家,就在巷子口第一户,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
站在巷子口,往里看去,家家户户都迎着朝阳打开了大门,佣人正拿着扫帚,将台阶和门口的落叶清扫干净,一片安宁祥和之景。
李轩心中最后的那点紧张感被一扫而空,他终于确信自己没有判断失误。
“绕一下,走后门。”李轩忽然转身。
“啊?为啥?”纪德寿不解:“咱们是修仙,又不是行盗,有啥见不得人的?”
“少沾因果,多行义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纪德寿觉得有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边走边四下打量,确保没人注意到自己。
片刻之后,他看着一大帮子人笑语盈盈,气氛火热聊天侃地,突然觉得自己又上了师父的当。
“小轩,那边那个小伙子,怎么不介绍一下呢?是你师兄弟吗?”李母怀抱着毛茸茸的小狐狸,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还不忘记招待纪德寿。
李父下意识就想见礼,却发现纪德寿提前一步已经跪下磕头了。
“晚辈纪德寿见过师公师母!”
李家林夫妻俩相视一愣,齐齐看向李轩,有些惊讶。
“咳咳,小纪的确是我的弟子。”李轩使了个眼色。
李父李母收起讶然,笑呵呵地扶起纪德寿,连忙道:“哎呀,这真是太意外了,小轩你也不早点说,都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
“没事,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李轩把一个小瓷瓶塞进纪德寿手里,“拿着,这是为师替你师公师母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纪德寿欢天喜地的接过来,边打开边问道:“师父,这里面装的什么呀?”
“无他,辅助你加练的丹药而已。”李轩露出微笑。
于是纪德寿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
李母招呼下人准备午餐去了,纪德寿非要跟着去帮忙打下手,一头扎进了厨房。李轩和李家林则回到书房,聊了起来。
“爹,这个玉扳指,是你的吧。”李轩把扳指递给他。
李家林接过来定睛一看,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的!怎么会在你那?”
李轩便将藤蛇的事情讲了一遍。
“什么,那么危险?轩儿,这仙咱不修了行不!回家,爹娘养你!”刚刚忙完,抱着小狐狸进屋的李母脸色顿时一变。
将狐狸轻轻放在书桌上,李母焦急上前,把李轩拉过来左看看右摸摸,上下打量道:“有没有受伤?身体可还好啊?”
李家林瞥了眼纪德寿,板起脸来,轻咳一声道:“说的什么胡话,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喜欢的事情,还干的这么好,怎么能放弃?”
说着,他看向李轩,问道:“说吧,需要爹娘做什么。”老商人一下子就听出了李轩的弦外之音。
李轩笑了笑,先安慰母亲道:“娘,孩儿没事,生龙活虎好得很呢!而且现在还担着岐黄宗的副宗主,今天我要是说撂挑子不干了,明天大把大把的同门长老就得御剑飞行,直接杀来咱们家,绑也会把我绑回去!”
李母柳眉微蹙,担忧地看着他道:“那宗门这么蛮横吗?不行咱报官去,你想退难不成还不给了!”
“哈哈!可别,真报了官,皇帝老儿可得笑死,立马就请我去宫里封个大官,然后跳到岐黄宗我那些师兄弟脸上嘲讽他们。到时候,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傻孩子休要说胡话,哪能这么说皇上!”李母嗔怪道:“在外面可得注意点,别给有心人听见了,报官抓你。我听说咱们皇上就算是仙师也要敬他三分,整个燕赵都没人打得过他呢!”
李轩只得无奈点头。
“咳咳!”李父忍不住咳了两声,打断母子俩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示意这里还有个人等待回答。
“哦哦,差点忘了正事!”李轩憨笑一声,这才看向亲爹说道:“爹,这次来主要是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举家搬迁到岐山脚下。”
“一来,岐黄宗本就负责青州一带城池的镇守工作,有什么事一个传讯符立马就能到宗门,来往也快。二来,我现在树敌不少,还都是些魔道妖人,行事不择手段。就像昨日那个藤蛇老妖,若非惜命,不敢在城里动手引来修士注意,恐怕早就把你们掳走了。”
“更有甚者,不惜一死,把李府乃至整个县城屠戮一空,都有可能。你们离我太远,我实在放心不下!”
李家林皱着眉头,脸上充满纠结。
“轩儿,这茶业,咱们李家在成德县已经做了两百年了,从你太爷爷的太爷爷就开始做起,可以说是声名远扬,不少来往客商甚至外县人都好这一口。这,说放弃就……”
李母顿时送去一道白眼,扯了扯李父的袖子,嗔怒道:“不就是一点茶叶吗?去哪不能卖?大不了派人回来摘茶再运过去就是!有什么难的!”
“那得多远了,来往一趟至少两个月,早就失了味!更不要说这一路多凶险,要请仙师保护,一趟路费都比挣得还多!这生意还怎么做?”李父忍不住回怼道。
眼看夫妻两人就要梗脖子吵起来,李轩连忙打断道:“其实,没那么复杂。我可以在岐山那边,调整土壤,弄出一片和家里环境相似的茶园来,到时候咱们就近采摘售卖即可。并且,我再引入一些灵泉浇灌改善土壤的话,那茶叶甚至能卖给修士,也就是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