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盎夹起一大筷子羊肉,停在半空,引得众人侧目,他丝毫不在意,看向陈术问道:“将军想要怎么做?”。
“不去衡阳,直接从东岸过去,堵住浮桥”。
陈术说完,冯盎半空中的羊肉也不烫了,他裹上蒜蓉一口塞嘴里。
王仲宣一边下菜,一边说道:“浮桥位置重要,隋军可能会重兵把守,万人大军更本不可能突袭,就算是我们占领了这个位置,只要敌军前后夹击,我们就会被包围的”。
邓伦道:“敌军物资是水陆并进,我们可以砍断浮桥,这样我军既不会被包围,敌军物资也就只能通过水路转运了,补给就会变的困难,他们就会退军”。
陈术听着众人讨论,筷子不停。
冯盎咽下嘴中羊肉说道:“我觉得邓将军的建议不错”。
王仲宣也觉得邓伦的话有理。
几人纷纷看向忙着下菜的陈术,
一路上毫无存在感的陈树龙开口道:“我觉得武毅将军的意思是堵住他们,吃掉他们”。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惊讶,纷纷把头看响陈树龙。
“继续说”
“根据戚将军的军报,敌军已经连续猛攻两日,如果今日还在猛攻,那便是三日了,死伤万众,久攻不下,必然士气低迷,倘若我军从湘江东部南下,我军只要控制住浮桥断其后路,定会使敌军慌乱,倘若害怕敌军两面夹击,我等完全可以退到湘江西岸再将浮桥砍断,就可以阻止东岸来军了。
到那个时候,我军就可以和衡阳城中守军一同夹击敌军主力”。陈树龙言毕,众人又陷入沉思之中,纷纷停下碗筷。
只有陈术还在用小勺捞锅底的鱼肉。
冯盎的碗掉再地上,他突然大喊道“不可,不可,此乃取死之道!,纵然敌军死伤万人,但是可战之兵仍然有4万余众,我军若在西岸砍断浮桥,敌军必定鱼死网破,到时候我军当如何阻挡?万一我军无法快速击败敌军,我军粮草断绝,岂不是活活饿死在西岸了?”众人面面相觑。
陈树龙稍微思索,立马想通了,面露尴尬道:“是在下考虑不周”。
陈术言道:“不去衡阳,直接从东岸过去,堵住浮桥”。
众人不解,这句话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吗?纷纷看一下陈术。
“伺机而动”。
众人纷纷明白过了,先堵住浮桥是没有问题的,看情况断桥便是了,倘若打不过,就斩断一侧浮桥,不管怎样都只需要面对一方来军即可。
3月6日,陈术大军顺江而下,得到了衡阳更多消息,衡阳城内守军经过数日消耗,目前还剩一万九千余人,损失四千余人,城外死伤过万,目前尚存四万余人。隋军水师大败,损失过半以及杨武通被杀等消息。
3月6日夜,陈军抵达衡阳东岸。
陈术等重要将领渡湘江自东门入城。
刺史府中陈正理坐在主位之上,樊通,谭凯之,陈伯,顾景辉,虞衡,郭太,陈术,冯盎,陈树龙,王仲宣,邓伦,戚明等人齐聚一堂,这基本意味着衡阳决战的时候到来。
陈正理将手中印信交给陈术,这意味着陈正理将战场指挥权交给了陈术。
陈术不在废话,拿着陈正理的印信走到众人中间,将印信举过头顶,“诸位静听,此来衡阳,不仅要救援衡阳,更要击败李圆通”。
“戚明你在全军中挑选4000水手登岸,待命。
“诺”!。
“王仲宣你带领冯盎,陈树龙二人及所属部军队在浮桥南1里内扎营,不可擅自行动。
“诺”。三人齐领命
“陈伯,你领500骑兵随时备战”。
“诺”。
其余诸将未得将令不可擅自出战。
众将齐声称是。
李元通得到陈术道来的消息后连忙派李安所部五千人去助防浮桥,加之本来在浮桥就有两千兵马,浮桥守军,已经超过七千,并且修筑了工事。
李圆通还是不愿意北撤,胜利就在眼前,他已经看得出来,陈人快不行了,这几日以来陈军尽显疲态,。
“纵然贼兵来援也不过万人,只要他们胆敢出门迎击,我等正好野战取胜”。
刘仁恩言道:“我军连日攻城,军中将士多有怨言,若是此时,陈人军队攻我后路,断我浮桥我等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已让李安所部前去驻守浮桥,你倒是说说,敌军如何能断我浮桥”。
“在下不知,但是在下劝总管小心为上,军心已经不甚可用了”。
3月7日,隋军又开始了攻城,陈术站在城头,城垛残缺不全,城下还有昨日被烧毁的鹅车,被砍掉的云梯,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箭矢,城门也被攻破了,是陈正理亲自带人去填的,拖着沙土去填的。
樊通道:“今日大家士气都还不错,可能是看到你来了”。
“主要是援军来了,和我应该没啥关系”。
“也有关系的,尤其是那些参与过鹅羊之战的人,听说您一来,都觉得这城破不了了”。
陈术抬头,看着周围人期许的目光,有的老兵还对着陈术指指点点和新兵蛋子们交头接耳,陈术登上塌了半边的城楼,从亲卫手中拿起铁皮喇叭,众人纷纷抬头看向陈术,他们这几日听了太多的忠君爱国,保卫家小,该明白的他们早都已经明白了,但是还是抬头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城外都是土鸡瓦狗,咱们干就完了!”
是啊,想这么多干嘛呢?干就完了,哪有这么多顾虑,樊通大喊道:
“干他妈的!”
众人跟着大喊:“干他妈的!干他妈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谭凯之直呼过瘾。
时隔数日,城墙之上又一次传来巨大的声浪。声浪扩散到数百米外,哪怕是正在推进的隋人军阵也被声浪搞的自动停了下了。
军阵中的隋军面面相觑……这还打吗?
李圆通看着停下来的军阵,心中发寒,士气已经不足以再次发动攻城了。。“鸣金收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