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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去找萧三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老朱御赐的良田到手,那总要有人打理才行。

以后世那个时代的效率,打理几百亩良田都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何况如今。

而且可能御赐的良田,也不可能是全部连着的一大片吧,打理起来可能会更麻烦。

况且他本身也不会耕田,等不易进城后,靠娘亲和小妹打理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就打算将田租出去,每年收一些谷物作为租金就好了。

这就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帮他做这件事,萧三郎在衙门当了几年差役,与江宁县城的各方人物都有交道,显然他会有很好的推荐人选。

想到这,李长安又有些过意不去,萧三郎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被穿小鞋。

李长安对衙门的手段可是太熟悉了,毕竟原身有大半年的见闻在那。

“哥,大伯...”李银兰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起了今日的事。

无非就是赌鬼那点破事,李长安不用想都知道,因此只是嗯嗯敷衍了事。

比较有新意的是,赌鬼这次输的太多(据伯父伯母咒骂恶毒情况估计),都不敢回家,目下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一场饭吃完,天已经完全黑了,而油灯早已经点了起来。

油灯的亮度实在太低了,低到即使是在灯底下,拿本书过去连字都不怎么看得清,需要很集中精神去看才行,很费眼睛。

也是因此,李长安才知道挑灯夜读,为什么会被视为努力的行为。

说起来,很多诗句,如‘何当共剪西窗烛’、‘闲敲棋子落灯花’等,以前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蜡烛要剪,为什么会灯花会落,现在都是秒懂。

吃了饭,看李不易和李银兰两兄妹张罗着祭月、烧香,也就是在八月十五、十六这两天的晚上,将准备好的月饼、梨、苹果等瓜果用篮子装好,在院子里、天井中当做贡品,烧香祭拜月亮,祈求一家团圆、平安。

三人蹲在屋檐下,看院子里的香一点点燃烧,感觉很有仪式感,很神秘。

李不易拿手扇飞一些大水蚁(飞蚂蚁),嘟囔了一句:“好像要下雨了。”

这是一种下雨前,不知从哪疯狂爬出来的,翅膀极其孱弱、一碰就断的飞虫。

李长安抬头,天空昏昏沉沉,月光朦胧,星星也没见几个,显然是被乌云遮盖了。

因为没有电,整个李家村的村民基本也没有多少人夜间外出,村子里极其安静,不少人都早早爬上床了...

穿越后的第一场雨,就这么下了起来,把李长安从梦中惊醒了。

水滴从房檐中滴答滴下,落在房子里唯一一件家具(八仙桌)上,水花摔成几瓣,有一些溅到李长安脸上,凉凉的...

“???”

“shift,忘了检修房顶了...!”

李长安一拍脑袋,瞬间就清醒了,昏暗的光线下,他只能看到水滴滴在八仙桌上,无奈只好把八仙桌挪到角落。

比家徒四壁还惨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屋漏偏逢连夜冰雹。

房屋外,随着淅淅沥沥的秋雨,远处也传来不知是蟾蜍还是蛤蟆,一声又一声,塞过牛meme叫的嚎叫声,据他不多的见识,好像是在求偶吧?

——

李长安今天本来还想进城的,去看看那从天下征召进京的秀才,是何等才气,没想到就被一场雨搅黄了。

自洪武六年罢考的科举,今年下令重新设科取士,三年一行。

也就是最早洪武十八年才有会试、殿试,今年因为地方人才缺口太大了,征召天下秀才进京,分六科试用。

而这部分经过考试的人,在九月会被授予布政使、参政等官,可谓是大手笔。

秀才——布政使(省级一把手),真正意义上的一步登天,史书上那个幸运儿的名字,好像叫郑韬?

江宁县衙,邹知县迎来了一位他从未想过的客人,宫里的公公。

奉圣上旨意,赐江宁县李家村李长安、李不易兄弟二人,良田五百亩,着令江宁县知县限时划拨...

“啥?是不是写错了?”

“邹大人,您这是在怀疑咱们假传圣旨?”宣旨的公公冷笑一声,这大雨天冒着那么远的泥泞路出来干活也就算了,还有人质疑咱家?

“不敢不敢!”邹呈良脸色一下子被吓到煞白,心中也是怪自己嘴贱,当下压下心中的惊骇,接过圣旨,满脸堆笑请公公入衙里喝杯热姜水去去寒,防止感冒...

良久,将宫里公公打发走之后,展开圣旨查看,邹呈良脸色止不住的惊骇。

不对劲,不是说是太子殿下仁德,替两兄弟昭雪而已吗?

为何会惊动陛下赐下如此大数目的良田?

不对劲,李长安到底干了什么啊?

不对,江宁县哪有这么多良田...

不,现在不是管有没有良田的时候了。

还有燕王殿下的亲卫扭送来的那对夫妻,当时也没敢问仔细...

出于对燕王殿下的尊重,他在燕王殿下原有的建议下,又把两老货各打了二十大板,要不是怕打多了会把两人打废,他...

不对,那两老货是李长安的伯父、伯母?

邹呈良感觉自己堂堂江宁县知县,竟成了瞎子一般,对治下的事情一无所知。

李长安,萧达...都有问题。

“来人!”

“老爷,怎么了?”门外伺候着的心腹冯二疑惑道,从公公宣旨后就看到老爷心神不宁。

“你赶紧让人,不,你亲自去一趟李家村,打探清楚李长安的事情,还有前几天扭送来那对夫妻的事情。”

邹呈良见来的是自己的心腹,赶紧让他冒雨走一趟李家村,打探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的手微微颤抖,如果李长安真的能跟太子殿下、燕王说得上话,搞不好自己这辈子的前程就这样了...

“是,老爷!”冯二只能答应,不过一看外面的天气,想到乡间的泥泞路就烦躁。

“等等,另外再把萧达、刘贺给我喊来!”邹呈良恨不得把刘贺这蠢货掐死,昨天要不是他谄媚进言,哪有这档子破事。

还有萧达,这蠢货为什么瞒着本官!

——

李长安没法出门,却有人登门了,燕王、周王。

望着马车驶到院子前,两人一身蓑衣下车冒雨赶忙躲进屋檐来,李长安都愣住了:“殿下?”

“李长安,你那望...”

朱棣想说些什么,却被朱橚拉了一下。

李长安赶紧将两人请进房间,让两兄妹招呼燕王的亲卫、车夫。

“额...这是在干什么?”朱棣指着地面一排的陶制坛子、罐子,顺着水滴往上看...

“如你所见,屋漏偏逢连夜雨,屋顶忘了修了...”

朱棣脸上神色非常奇怪,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朱橚开口了。

“李长安,望远镜怎么防止别人仿造啊?”

“啊?为什么要防止别人仿造?”李长安也懵了,这什么破需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造出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那如果被敌人缴获了,岂不是能大肆仿造?那望远镜的优势不就没了?”朱橚也急了。

“啊???”

“嘶!还真是耶...”李长安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自他知道望远镜起,望远镜就长那样,从来没有人给他加过什么防盗版的问题,因为大家都会造。

“你没想过啊?”两人眼角抽搐了一下,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下雨他们一直在等雨晴,眼看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就冒雨前来,没想到李长安也没办法...

“额...确实没想过。”李长安似乎想起什么,急忙问道:“殿下没有供出我来吧?”

“没有。”朱棣摇头:“这又不是犯了什么罪,你怕什么啊?”

李长安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没有回他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他不想让朱棣牵涉其中。

如果没有改变历史,朱棣二十年后肯定会登基称帝,这信息差,用得好了能保自己一条命。

随即又琢磨了起来:“望远镜本身就是辅助侦查的工具,如果为了怕被缴获而加什么自毁功能的话,就太累赘了,不符合它的设计初衷。”

“对了,可以通过限制镜片出口,达到同样的效果啊。”

“没用,琉璃的制作方法是公开的,只要别人想,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造一座窑自己烧制。”朱橚有气无力,这个方案他们已经讨论过了。

李长安疑惑说道:“不是说那帮蛮夷只会打砸抢吗?这种技术活他们也能干?”

“你太小看他们了,蒙古鞑子中也有很多好学之士,毕竟入主中原那么多年,很多东西都不是秘密,更何况琉璃这种本来就不涉及机密的...”朱棣摇头解释说道。

“当年北逃时,他们就带走了很多档案。”

棘手了啊...李长安心说不妙,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出来。

另一边,冯二从村口走进来,碰到好几个浪荡子,他亮明自己江宁县知县老爷的心腹,又是说了些好话又是花了些铜板的。

很快,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就从几名浪荡子口中套了出来,冯二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却越听越心惊。

“对了,燕王爷的马车刚刚进去了...”

“你没看错吧?”

“怎么可能看错,你那天又不是没见着...”

冯二赶紧跟几人告辞,假装路过李长安家。

虽然带着蓑衣,他还是认出了李长安家门前的马车,和屋檐下躲雨的,有过一面之缘的两名燕王亲卫...

“我滴娘嘞!”找个由头折返,他不顾雨的奔行了起来。

“刚才那人是不是有问题?”

“好像在江宁县衙见过,他当时就在...”

屋檐下,两亲卫对视一眼,一人转身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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