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陈恒心满意足的收起几张镇鬼符,出了屋子,而边上的杨老头愈发感觉自己被坑了。
刚才搁家里之所以陈恒直接开口要法术,就是觉得以杨老头这德性,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符箓交出来。
干脆就提一个他绝对无法同意的事,一点一点讨价还价,自个除了废了点嘴皮子,半点东西没花,就弄来了这四张镇鬼符。
和往常一样,陈恒到县衙报道,看到验尸官报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活,比以往的多上不少。
啧,咱这是……被穿小鞋了?
虽然知晓,但陈恒并没有太多反应,照样领过要干的活。
过了一会,就到了停尸房。
可陈恒没想到的是,他自个忙活了一上午,这屋子里的尸体眼见着要见底,总是没多久就能又拖来几具。
好在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饿死、病死。
要是都被人索命,陈恒都得头疼死。
洗冤录给得奖励越来越多,陈恒一股脑的用藏匿法藏在身上,看着渐暗的天空。
陈恒想了想,最后手一翻,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是纸扎尸,它浑身被白纸包裹,陈恒口中轻颂咒语。
随着陈恒的念诵,纸扎尸上的白纸仿佛被融化的冰块,化作白色液体融入纸扎尸皮肤。
最后彻底消失,原本模样怪异的纸扎尸,变成一具浑身惨白,没有面容的“人”。
陈恒心念一动,纸扎尸的身体开始变化,身形渐渐变矮,死灰的皮肤变成健康的小麦色。
没有五官的面容也渐渐“长”出五官。
看着纸扎尸现在的模样,像是一个身形壮硕,大概三十来岁的老实汉子。
…………
“你小子就别耍赖皮,划拳输了就得喝!”
“嘿,他娘的,老子这是因为没注意,你这是趁人之危!”
酒楼里吵吵嚷嚷的,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的汉子高谈阔论。
这些喝上头的,就没一个嘴巴关着门,想到甚么说甚么。
从谁家娘子红杏出墙,风月楼哪位婆姨功夫了得,又聊到了家国大事,恨不得自己上阵指挥,弹指间让蛮子灰飞烟灭。
“你别说那出城遇见的那两个古怪和尚了,听我说……吴家大少爷死了,你知道么?”
“嘿,这谁不知道,俺这边有个绝对没人知晓的消息……”
两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在酒楼角落里说着话,他们二人边上的桌子,坐着穿着一身麻衣,面容老实憨厚的汉子。
那个汉子听见边上二人的交谈,心里一喜,等了这么久,可算是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了。
这个汉子就是陈恒的纸扎尸,化名陈拾。
陈拾便朝着那边走去,还未开口,便在木桌上放了一壶好酒。
这给讲悄悄话的两人看愣了,你看我,我看你,都没认出陈拾是谁。
最后还是陈拾开口,将自己要打探他们二人刚才说得消息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身都不同意,最后在陈恒几两白花花的碎银面前,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吴仲昨日死在了珍玉楼,当夜和他在一起的有一个女子,名叫霍怡月,是二人之中一软的领居。
关系还算可以,就晓得了这个隐秘,吴仲是死在一个叫“李玉”的人手中。
至于其他的,这两个酒蒙子就不清楚了。
停尸房中的陈恒,接收到纸扎尸陈拾传来的信息,稍微思考一番,最后让陈拾去一趟李玉家。
…………
陈拾站在李玉家的门前。
这座小院显得格外陈旧而阴森。斑驳的土墙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摇摇欲坠破旧的木门紧闭,看不见院子里面的东西。
陈拾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皱了皱眉,再次加大力度敲门,然而屋内依旧一片死寂。
“难道没人?”
陈拾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推了推门。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进院子,陈拾发现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杂物。
正屋的门半掩着,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门缝,看到了屋内的情景。
一对男女正坐在桌旁,耐心地教导着他们的儿子读书。
其中的男人,正是陈恒几日前验尸的李玉。
在他它边上的女人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而李玉则散发着阴森的气息,面上已经布满宛如蛛网一般的黑色血管。
陈拾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女人惊恐地抬起头,看到陈拾的瞬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是谁?怎么闯进我家?”
陈拾没有开口,反而望向一旁眼神空洞的李玉。
场面一时间陷入死寂,李玉声音阴冷地说道:“我只是想陪陪我的妻儿。”
验尸房中,用刀剖开尸体副部的陈恒的手一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李玉是从洗冤录里跑出来的冤魂,可以感觉到自己和纸扎尸的联系。
思考再三,陈恒下了指令。
陈拾面无表情,开口道:“李玉,你已经死了,阴阳有别,你这样会害了他们。”
一旁不敢开口的女人收到了某种刺激,看着自己默不作声,已经死了有些时日的丈夫。
泪水夺眶而出,扑在地上,抱住陈拾双腿:“求求您,放过我们吧,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一旁写作业的孩子好像泪流满面,他不敢阻止面无表情的陈拾,只能挡在自己父亲身前。
即使害怕,仍然开口:“你是坏人……我不准你带走我爹爹!”
此时,陈恒通过与纸扎尸的联系,脑内看见这屋内的景象,一时间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索着对策。
一边操控着陈拾与屋内的人周旋,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陈仵作,你不明白,我死得冤屈,我,我放不下他们……”
李玉这么说着,他面部宛如蛛网般的黑色血管越来越多,随时都可能暴起杀人。
陈拾面色如常,手始终放在腰间的降魔杵,就在这时,停尸房的陈恒长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考虑清楚,这个李玉的生死,于是向纸扎尸发出一道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