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工匠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身上“咔咔”作响,嘴角溢出鲜血,两颗眼珠逐渐变得浑浊。
哐当!
浑身骨骼尽数断裂,从椅子上摔落,倒在地上。
陈恒手上多了一团血肉模糊的内脏,带着温度的血液从手缝里落下,滴落在地,汇集成一片血泊。
“杀了你,也是个办法。”
手一翻,手上的五脏消失。
之所以直接要了这个工匠的命,不是因为陈恒觉得他会魇镇,还来威胁自己。
甚至他因为刘员外干的事不地道,报复他,以至于刘员外家里多了许多祸事。
陈恒都觉得没什么问题,让他藏着就藏着。
问题在于,陈恒昨天验尸,有一具在工匠藏身的村子里头运过来尸体,恰好和这工匠有关。
本身陈恒对这工匠没得什么意见,但看过那具尸体的跑马灯,顿时觉得这人该死。
这个工匠给刘员外家藏了镇物,也觉得自己早晚会被发现,就悄悄离了城。
但自个身上没得钱财,逃了一路,饿的不行,就只能藏在了一个瞎眼老嬷嬷家里。
白天藏在床底下休息,夜里就去挖田里的菜充饥。
心里谋划着当地地主家的财产,想弄点过来,给自己做逃命的盘缠。
谁承想,才两天,就被老嬷嬷发现,但是这老嬷嬷因为常年流泪,得了眼疾,看不清人。
以为是自己被抓壮丁打仗的孩子回来了。
一时间高兴的不得了,拉着这工匠说了好些话,连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都给杀了给工匠吃。
这工匠本身还担惊受怕,但一合计,自个短时间也找不到机会,去把地主的钱财偷过来。
干脆就假装这个老嬷嬷的儿子。
他和老嬷嬷说,自个受了伤,不能干活。
搁老嬷嬷家过得好不悠哉。
过了几天,他晓得县令在抓自个,又因为这几天老嬷嬷老是在村里说,自个儿子回来了。
村子里的人又一直没见到人,早就起了疑心。
他就觉得早晚暴露自己行踪,一不做二不休,抢了老嬷嬷攒给儿子娶媳妇的钱财。
还把人杀了。
看着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工匠,虽说是陈恒自己杀的。
但点燃三根安魂香,洗冤录也给了奖励。
没甚么好东西,只是几两碎银,陈恒用藏匿法将其尸体收好,这人死了,但尸体还有作用。
扎纸术里边有一个种法门,叫纸扎尸。
这种法术,不以青竹为骨,白纸为皮扎那纸人。
而是用人骨、人皮。
可以真正意义上做到以假乱真,看不出与活人有半分区别,能做到的事情也更多。
倒是有些像南疆赶尸人的手段。
但纸扎尸虽说不能和尸妖一样,刀枪不入,速如飞影。
不过胜在像人,很多不适合自个做的事,都能让这个纸扎尸去干。
相当于陈恒可以多一个马甲。
把地面上的血液弄干净,陈恒稍微休息一会,这杨老头就进来了。
“哎?你师兄什么时候走的,咱和他挺聊得来,都准备过几天一块去风月楼除邪祟呢。”
杨老头坐在椅子上,把自个在外边墙上画东西的毛笔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是个大忙人,现在估计是跟着两身份显赫的大哥,去处理事情了。”
陈恒喝了一口茶,这么说道,随后他把手伸到杨老头面前,弄得杨老头有些不明所以。
好一会才想起来,自个答应了要给陈恒一些符箓。
这才依依不舍的从自个破布包袱里边,拿出三张符箓递给陈恒。
“这第一张符,黄底黑字,乃茅山引路符,能够破解迷障、鬼打墙。”
“这第二张,符戾气外露,黄底红字,是我朱砂熬血绘制,是茅山七罡符。”
“这第三张符,黄底白字,乃糯米掺墨所写,功效就是能止住小儿夜啼。”
陈恒扯了扯嘴角,前面俩还好说,这第三张是止小儿夜啼,用得上?
算了,先揣在身上,指不定哪天就有什么用处。
杨老头看着这三张符箓被陈恒拿走,眼睛盯的那叫一个直。
画符可不是写两下就行,是极其消耗精气神的,心与意合,才能动笔。
要是随意对待,心灵污秽,不止符箓不灵,修士自身也会遭到反噬,严重者浑身修为尽散。
但杨老头又想了想,自个这些材料都是陈恒出的钱,去风月楼降妖除魔也是人家出钱,而且身上还有一些银两。
啧,不心疼了。
收好符箓,陈恒想起杨老头先前拿着毛笔,搁自家院墙上边写写画画的,就问那是在干什么。
杨老头说道:“这不是在你这边花了不少银子么,心里愧疚的很,就用搁墙上画了一个钟馗像,给你挡挡晦气。”
“你画得,是钟馗?”
陈恒有点发愣,那墙上和谁泼了一桶墨水似的,寻思这是杨老头什么稀奇丹青术法,合着是在画画。
狗扒拉两下都比这好看。
见陈恒这一副小觑的样,杨老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嘿,你小子看不起咱老道?这画画得好不好不重要,主要是咱用得笔是鹤羽笔,我师傅留下来的法器!”
“不用粘墨,只要用笔锋粘上水,就能作画。”
“画符能如有神助,画神像就带有三分神韵,能惊煞鬼邪。”
“平日里用来画符,老道都舍不得,给你小子都用来画钟馗像了,你还说这风凉话。”
见这杨老头气得吹鼻子瞪眼,陈恒也是道歉,说了好些好话,给这老顽童吹得找不到北,才不闹腾。
陈恒又问了问这钟馗画还有什么作用。
杨老头牛气轰轰的“哼”了一声,才说道:“邪祟不能入内,万鬼避让,别的不说,就这些尸妖鬼魅,别想进你这门!”
杨老头说得信誓旦旦,陈恒也觉得这玩意确实有点用,和自己做得这阵法一结合,这屋子的安全程度就更高了。
这事干得的确可以,陈恒就让这杨老头继续吹嘘一会。
过了半个时辰,这杨老头也可算是熄火了,两人就准备休息。
可才离开桌子片刻,外边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