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喜寿怎么死的呢?
验完尸,这死前跑马灯也是跑起来了。
昨日他一天都在屋里窝着,谁来都不开门,就拿着菜刀,裹着被子,身体颤栗,缩在床上。
这几天睡也睡不安稳,总感觉家里多了个人。
但是翻遍了衣柜、床底,甚至是水缸,都没找到。
而且每到子时,家里总能听见叹气声,门窗外边也好像有人在晃悠,到了最后,他实在是扛不住了。
那叫一个后悔,可算是狠下心,准备把这些银两丢了。
他摸着黑,把木箱子从床底下拖出来,抱着箱子一路小跑,到了屋外茅房,准备全丢进去。
黑灯瞎火的,他打开箱子,准备把银两倒下去,但是好半天,却发现没得响动。
他一愣,用手一模。
哪有什么银锭,只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搁箱子里头,扯都扯不下来。
借着月光一看。
徐旻的人头。
本身身子骨已经垮了,这么一吓,顿时两眼一翻。
死了。
至于那徐旻的人头,也确实在那个箱子里头,可县衙查了老半天,也没搞明白为什么这徐旻的头,会在刘喜寿这里。
而陈恒是以第三人称视角看得这死亡过程。
徐家老太爷确实阴魂不散,让这刘喜寿得了失心疯,夜里的声音,也就是那老太爷干的。
但徐旻的死,和放人头进箱子,都是人为。
至于是谁干的,那就得问问昨日成了徐家的新任家主,也是老太爷的小儿子,徐河了。
反正死的是祸害,陈恒就没去管这事,倒是这现实版的五子夺嫡,看得津津有味。
老太爷死的突然,压根没得谁继承家主位置的准信,弄得这徐家可以说是闹翻天了。
三天,这新一辈人是出城的出城,失踪的失踪,原本二十来人,如今搁南禹县的,只有不到一掌之数。
也就是这老太爷老当益壮,不然还能少上一些。
除了新任家主徐河,还有几个不能继承家主的女子,只剩下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死了这么多人,每天陈恒手底下,都能验上一两具。
和看电视剧似的,还是每天更新,看得有滋有味,还晓得了不少徐家私事,总之就是一句话。
哥哥和妹妹,姨母和侄子……大家族,就是玩的花。
至于获得的奖励,也是个阴间东西,还是一次性的,名作药降,是降头术里的一种,外形和头发差不多。
也用藏匿法给它收着,技多不压身,反正自个已经阴成这样了,也不差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到了下午,陈恒可算是腾出空,去外边吃饭了,走到前些日子经常吃的面馆。
那店长看陈恒来了,脸一下黑了一半,但嗅了嗅,发现他今天身上没得尸臭味。
脸色好转了些,悄悄把一个木牌藏起来。
陈恒注意到老店长的动作,往那木牌悄悄一看,好家伙。
“浑身异味者,店外就餐”
…………
夕阳美如画,清风醉晚霞。
县衙里头,刘员外带着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道人,搁县令面前报案。
自从上次家里头死了人,这霉运一发不可收拾,不是小儿子在外边和人起了争执,被人打得下不了床。
就是哪个小妾因为意外,伤了身子,最离谱的,是自家媳妇半夜上茅房,脚下木板忽然塌了,差点淹死在里头。
自家商铺也出了问题,三天两头就被人闹事。
“王县令,你瞅瞅这是甚么东西,这是有人害咱呐!”
他气得浑身肥肉颤动,将一个刻满古怪符文的木船,递给王县令。
王县令拿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倒是觉得这木船颇为精细,有些大家风范。
莫不是来献礼的?但这架势,也不像啊!
“刘员外,这……”
“我的县太爷诶,这是那魇镇之物啊!这是我找梅山仙长,给咱家看了半天,最后搁房梁下边挖出来的!”
县令一愣,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抓住会魇镇的人,朝廷要给赏钱。
顿时就要喊人去抓,可是到了县衙门口,忽然想起来,抓谁啊?
搁停尸房回来的陈恒,发现县衙里头,两肥头大耳的人搁那聊着什么,但视线一顿。
最后停在穿着锦衣,气质不俗的年轻道人身上,彩锦浅帮,绣制云纹,看起来每一针每一线都格外考究。
芙蓉玄冠,月破星巾,霓裳霞袖,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出尘的仙气。
“嘶……这看着才是修行人的样,咱这,和个落魄户似的。”
陈恒砸吧砸吧嘴,准备离开,但当他听见县令和刘员外讲得东西,顿时止住了脚步。
虽然有些距离,但零零碎碎听见。
“魇镇……城内……抓他……”
心里一紧,但忽然想起几日前,刘员外得罪了一个工匠,顿时又放下心,继续往家里走。
县衙内的锦衣道士,注意到大门外忽然停顿一下的陈恒,眼睛扫过陈恒脏兮兮的衣服,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
但当他看见陈恒手腕上的辟邪花钱,顿时一愣。
没有管边上还在交流的两人,追上陈恒的脚步。
“请留步。”
陈恒回过头,看见本在县衙内的道士,居然追了过来,顿时有些疑惑。
锦衣道士不怎么满意陈恒的反应,他摇了摇头。
“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只需知道你手上的手链,和我有缘。”
“而且跟着你只会淹没它,但跟着我却可以悟道帮助世人。”
莫名其妙的开口,弄得陈恒有些发愣,过来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上,这怕不是神经病?
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说的是辟邪花钱,开口道:“这手链是祖传的,而且咱也没得缘分。”
“既然缘主不想做此功德,那就请开金口,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锦衣道士云淡风轻,气度不凡,引得边上那些百姓侧目。
陈恒对这个道士感官不怎么好,虽说有着一副好皮囊,但眼神里藏不住的贪欲,让人很不舒服。
“不知十两,对于缘主你来说是否满意?”青衣道士一开口,就引来周围百姓议论。
“十两卖一串手链?这莫不是开玩笑吧!”
“嘘声!仙长可能以买手链为借口,赐仙缘呢!”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将县衙内的县令、刘员外都吸引过来。
刘员外有些疑惑的开口:“张道长,这是……”
“没事,我只是和这位缘主有缘,看着他身上有灾厄之物,想帮他化灾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