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在妩媚妖艳的纱窗上。
烛火摇曳。
缠绵亲密的两道人影,交织在马秋波愤怒的瞳孔中,深深地刺痛了他心。
“爷~,轻点、慢点,奴疼……”
“真润啊!小美人忍着点,大爷我要来了……”
……
“嗬……”
马秋波额头青筋暴露,两手抓着套在脖子上的项圈,弓腰俯冲,状若疯狗,将拴在大树上的铁链扯的哗哗作响……
“嘿,我说这都多少次了,你咋还不认命呢?”
一个瘦干衙役挎着刀,走到距离冯秋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嘴角扯起一抹嘲讽。
“嗬……嗬……”
马秋波看到衙役,情绪更加激动,张牙舞爪地向前探去。
他想要抓的并不是衙役,而是衙役腰中的那串钥匙。
那串关乎他自由以及尊严的钥匙!
“想要它呀?”
衙役明显知道他想要什么,摘下钥匙,摇了摇。
像是摇铃逗狗一样,逗弄着马秋波。
果然,马秋波将手臂伸的更加笔直,但即便如此,也只能是中指指尖堪堪触碰到钥匙尖。
“想要啊,我偏不给!哈哈哈!”衙役将钥匙一甩,打在马秋波的手背上,又很快收了回去。
“啊!”
突然,房间内,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嚎叫声撕心裂肺,把衙役吓的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紧闭的房门,甚至忘了记收回手臂。
马秋波瞅准机会,猛地前一探,左手竟然抓住了钥匙,使劲一拽。
衙役根本来不及反应,竟然被马秋波拽了趔趄,扑倒在地。
“麻麻滴,反了天了!”衙役骂骂咧咧的就要站起。
一抬头,当场愣住了……
马秋波那双带着复仇怒火的阴冷眸子,似狼般地盯着他。
“你……你想干嘛?你……别乱来了啊,我告诉你!”
衙役心头一阵发紧,嘴唇哆嗦着。
他忘了,马秋波的舌头早就被他们给割掉了!
所以马秋波想干什么,没法用言语转达,只能用行动证明!
马秋波双眼血红,面色狰狞可怖……
被人拴在大树下当了几个月的狗,他一直想要变成人,得到自由……但这一刻,他决定当一回真正的鬣狗……
食汝肉,寝汝皮!
只见,他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在衙役身上,用膝盖顶着衙役的腰,一只手将衙役的头扳开,一只手用力摁着衙役的肩膀……
衙役的脖子,彻底裸露在马秋波闪着寒光的牙齿下!
“有话好好说,马哥,马爷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我放了你还不成吗……马爷爷……”
衙役害怕了,他已经猜出马秋波要干嘛了。
“王疤头,救我啊……”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胳膊被压着,腰被顶着,根本使不上劲。
“王……”他还准备求救,刚喊出一个字,眼皮一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鲜红血液从口鼻喷涌而出……
但是更多的血液却是进入了马秋波的口中。
此刻的马秋波,如饿极了的野兽,怒目圆睁,撕咬着衙役的脖颈……
一股股血液,染红了他的衣领,染红了他的脸颊,更染红了他那颗复仇的心!
酣畅淋漓!
前所未有的快意!
直到今天,他才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快乐!
衙役扑腾了没几下,就气绝而亡。
马秋波飞快地解开铁链,准备进房子的时候,又低头刺啦一声抽出衙役腰间的朴刀,刀光一闪,衙役尸首分离!
“啊……”
马秋波仰天发出了最无声,也最大声的长啸,直冲向房间。
此刻。
房间内,惨嚎声连绵不绝。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赤果的女人,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房顶。
她脸上也是血污横流,嘴里叼着的竟然是……男人的下体!
王疤头面目扭曲,双手捂着血流如注的下体,在地上翻滚着……
他听到了窗外衙役的求救声,又联想到女人今晚对他的百般媚柔,以及最后发狠的一口……
他胆寒了,虽然下体疼痛难忍,但是相比于性命,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他咬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挂着朴刀的墙壁,就在即将触碰到朴刀的那一刻……
砰!
门被撞开了。
惊慌中对上了马秋波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眸。
不过,到底是老刑狱了。
壮似熊罴的王疤头,不是门外那个瘦骨嶙峋的衙役,他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
仅仅片刻,就镇定了下来。
命悬一线之际,根本顾不上疼痛。
“姓马的,老子这次认栽。不过你想杀了我,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王疤头呲牙咧嘴,面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马秋波提着刀,死死地盯着王疤头,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
“去死吧!”王疤头快速抽刀,朝着马秋波脖子砍去。
马秋波原本一介书生,又被关押了几个月,每天给他的吃食也只够维持他的基本生存。
虽然心中燃烧着一口复仇的怒火,但是主观条件根本不允许他与王疤头这等武夫拼命厮杀。
他一个躲闪,想要格挡之际,竟然发现王疤头一个猴跳,直接窜出了房间,朝院外跑去。
等反应过来后,发现王疤头早已窜到了大门口。
王疤头根本就不想和他对杀,自家情况自家知晓。
若是完好无损的他,别说杀一个马秋波,就是杀十个也如杀鸡一般简单。
但现在,逃命要紧,他强忍着疼痛,回头撂下一句:
“姓马的,就算逃出去又能怎样?乌江县早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要不是老子好心收留你们,你早同你那死鬼爹共赴黄泉了。”
“现在你离开我,要是被王其晟与翁家知晓你和那个臭婊子还活着,呵呵……”
王疤头说完,冷笑一声,头也不回跌撞着跑了。
马秋波喘着粗气,想要追上去劈死他,但腿却被那个女人紧紧地抱住。
“阿郎,阿郎,你听我说!”女人抱着他,哭泣中安抚着马秋波的情绪。
马秋波低下头,看到赤果的女人,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头晕目眩。
踉跄一下,跌坐在地。
他将女人的头抱在怀里,张着嘴,流着无声的泪水。
“阿郎,他说的对。我们得离开,不能呆在乌江。”
女人虽然也在哭泣,但理智尚存,知道这时候不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她轻言安慰着马秋波。
向天诉说着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