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以为你跑得掉吗?”
经理看到顶在额头上的手枪没有半点惧色,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白小楼,好像被枪指着的是对方。
“我为什么要跑?你不知道这是高卢租界所在地,而我是高卢公使馆的参赞,应该害怕的是你才对。”
白小楼用枪口在他额头上拧了两下,面带微笑地说着,好像是两个老朋友在开玩笑。
“哟,又改换门庭了。不过像你这种该死的叛徒,做三姓家奴甚至四姓、五姓都不足为奇。”
“东洋人觉得你没利用价值,将你像垃圾一样扔了?”
别的不说,这个经理的定力的确令人佩服。
“你还是想一想你今天能否活着出去吧,说那么多没用。”
白小楼将身子贴墙站立,尽可能减少中弹的面积。
“我能不能活着出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肯定不可能活着出去。”
说完咖啡馆经理装作脖子酸痛般扭了扭头。
白小楼眼睛的余光一直关注着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咖啡馆员工。
虽然他们的手还放在口袋或者腰间,但白小楼绝对相信他们现在手上都握着武器。
“小姐……”
守在艾玛卡座边上的店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白小楼不由自主地将眼光转了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本来坐在窗前的客人突然起身抬手就朝白小楼开枪。
一定是受到专门训练的神枪手。
他很自负。
连发功能都没使用,仅仅射出一枪。
“砰!”
“噗!”
“咣当”
鲜血很快流淌了一地。
枪手的鲜血。
开枪的杀手左手按着血流不止的右手腕,怎么也不敢相信打中的是自己!
白小楼早就关注到他的存在,即使在看向艾玛时眼睛的余光还瞄向了他们一桌。
在他起身拔枪之时,已经迅速将身子下蹲,抬手就朝他开了一枪。
装了消声器的枪声小到中枪的人都没听到,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射出的子弹拐了弯。
“如果还有人想试试的话,我不能保证我的枪法每次都这么准!”
白小楼的手枪再次抵上了经理的额头。
“不愧是红队曾经的传奇英雄红桃Q!”
经理朝将手枪都端在手上的店员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要不我们谈谈?”
“白,发生什么事了?”
被枪声惊吓的艾玛站起身,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我和经理在商量用滴漏还是直煮的方式更能激活咖啡的原始香味。”
白小楼闪身到咖啡馆经理的身后,装作很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回道。
“你们不会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高卢少女下手吧?”
“你也算是我们先锋队的一员,那种畜生事情只有东洋鬼子才做得出来,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去组织接受处理,我保证她会毫发无损地回她的公使馆。”
白小楼点点头。
他相信这个经理说的话。
“如果我说我并不是你们队伍里的红桃Q,而仅仅是长得像你信吗?”
看到艾玛又乖巧地坐回了原位,白小楼不想和他们发生更大的冲突。
“你认为呢?”
咖啡馆经理反问道,接着补充了一句:
“是不是,去我们组织说清楚不就行了。你可以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每个当权人都会这样说,但没有任何国家或者朝代没有做出过冤假错案。
“如果我不去呢?”
“你觉得你今天还走得了吗?”
“千万别幻想抓我当人质,我们的同志就能满足你提的条件。”
咖啡馆经理看着白小楼的眼睛,好像自己是一个谈判双方之间的见证人,而不是危在旦夕的受控制者。
“在我们投身事业的第一天,就已经将生死抛在脑后,随时做好为事业献身的那一天的到来。”
不用怀疑了,这是真正的大夏先锋队员。
白小楼心里有点激动,产生了一种找到娘家人的感觉。
可惜现在自己是他们要处决的叛徒角色,否则他一定双手紧握身边这个人的手,两眼饱含热泪地喊上一声:同志!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一旦死了,就算最后被查清平反,重新评定为烈士也于事无补了。
白小楼一向很现实,特别在生与死的关头,更加不会感情用事。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地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
咖啡馆经理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从没见到的怪物。
“你觉得你有这么大的排面,会让组织从有限的经费里抽出那么大一笔专款来收购这家咖啡馆,然后就为将你正法?”
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想暗杀自己,派杀手在墙角暗地里见人搂上一枪不就得了。
白小楼领教了刚才那个开火的杀手的精准枪法。
“你们设下埋伏是为别人准备的?”
“白小楼想了想,接着说:
“我记得大夏先锋队从来不屑于对敌方实施暗杀行为,但对叛徒例外。”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组织的纪律,为什么要选择做一个可耻的叛徒呢?”
咖啡馆老板看着白小楼,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我没有叛变……”
“谁能证明?”
白小楼差点说出“方块K”,但话到嘴边又想到王海生能证明自己什么?
他根本和自己没有半点工作交集的内容,而且根据他在书店时的表现,可能在他穿越前都和身为“红桃Q”的白小楼互相不了解对方是自己的同志。
“梅花J”?
江阳倒是可以给自己提供一定的证明。
白小楼绝对相信江阳知道他才是杀死白川义则真正的杀手,而且自己在监狱里救过他的命。
如果这也不能证明自己不是叛徒,那天底下再也没有说理的地方。
刚开始穿越时,白小楼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现在可以明确自己的确是大夏先锋队的一员时,他反而对立即回归组织没多大的兴趣。
只要组织还是“小王”这种不分表红皂白的人在掌控,自己不是被怀疑从而死在自己人手上,也会因为大范围暴露而死在警察局或者特高课的枪下。
“没有人可以证明,唯一可以证明的是我的心!”
白小楼摇了摇头,已经彻底不抱信心了。
“不!我可以证明!”
门外走进一个礼帽压得很低的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