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古代当先知 第3章 奸佞失色

作者:观鹤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16 14:2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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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更漏声还悬在檐角,秦昭已经站在章华台前的白石阶上。

他望着东南方泛青的天际线,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虎符边缘的豁口——那是三日前田忌派来的刺客留下的印记,此刻正被晨雾浸润得微微发凉。

“王上昨夜召见了大司农。“牟羽的声音混着竹简碰撞的脆响从背后传来,他深青色的衣摆沾着露水,显然刚策马穿过整个临淄城,“田忌在宫门截了十七车粟米,说是要扩建宗祠。“

秦昭接过竹简时嗅到炭火味,这是张毅销毁密信时惯用的手法。

卷轴上还留着几粒未燃尽的朱砂,在“七月丙寅“的日期旁洇出暗红斑痕。

他忽然记起《史记·河渠书》里潦草的批注,青铜剑在竹简上划出的刻痕与眼前墨迹重叠成某种预兆。

“辰时三刻会有暴雨。“秦昭将竹简抛入青铜獬豸炉,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他眼底的星芒,“烦请牟兄将《管子·度地篇》誊抄十份,巳时前分送各郡守。“

卯时的朝会上,田忌腰间新佩的错金玉带钩晃得人眼花。

这位齐国权臣正指着殿外万里晴空冷笑:“秦先生说要防的洪水,莫非要从九重天上倒灌下来?“

“王上可记得三年前济水改道?“秦昭对着齐王深施一礼,玄色深衣的广袖拂过青砖,露出腕间包扎伤口的葛布,“三日后午时,临淄东南三十里处的旧河道会决堤。“

张毅的青铜剑恰在此时撞上门框,惊得檐下铜铃乱颤。

这个总爱抱着剑打盹的护卫,此刻正用剑鞘指着宫墙外新筑的粮仓:“若真有洪水,这些粟米足够十万人吃半月。“

田忌的脸色比暴雨前的积云更阴沉。

他注意到齐王摩挲玉圭的动作突然停顿——三日前那场刺杀后,这位多疑的君主开始习惯性抚摸兵符交接时留下的伤口。

暴雨在第七个更漏声里倾盆而至。

秦昭站在章华台最高处,看着宫人们将最后一批陶瓮搬上夯土高台。

这些本该用来储酒的器皿,此刻正倒扣在每座粮仓的通风口,张毅带人用鱼胶封死了所有缝隙。

“先生怎么算准是今日决堤?“牟羽抖落蓑衣上的水珠,手中龟甲还沾着灼烧过的蓍草灰。

“田忌扩建宗祠用的木材。“秦昭将虎符按在观星台的青铜晷盘上,缺口恰好卡住申时的刻度,“那些樟木本该用来加固河堤。“

亥时的暴雨中传来马蹄声。

浑身湿透的传令兵扑倒在殿前时,怀里还抱着半截刻有蛇形图腾的桩木——正是田忌宗祠工地特有的标记。

齐王捏碎玉杯的脆响里,秦昭听见东南方向隐约的轰鸣,那是旧河道崩溃的哀鸣。

五日后放晴时,临淄城外的淤泥还泛着鱼腥味。

张毅蹲在重新垒起的堤坝上,数着从上游冲下来的十七根樟木,每根断口处都留着整齐的斧凿痕迹。

牟羽将新绘的《河防图》铺在案上时,特意在田忌封地位置点了滴朱砂。

“先生真乃神人也!“齐王将青铜酒樽举过眉心的刹那,十二面夔纹鼓同时震响。

三辆牛车载着赏赐的绢帛驶入章华台时,田忌正在擦拭佩剑上的水渍,他盯着秦昭腕间渗血的葛布,突然发现那伤口的位置与虎符缺口完全吻合。

宫墙外飘来焚烧艾草的气息,秦昭知道这是张毅在处理第八封威胁信。

他俯身去接齐王赏赐的玉璧时,瞥见田忌的玄色深衣下摆沾着荆楚特有的茜草汁——这种染料本该出现在三个月后楚王送来的密函上。

暮色染红章华台的飞檐时,秦昭独自走向观星台。

他解开腕间葛布,虎符的青铜纹路在结痂的伤口上压出紫红印记,与东南方那颗偏移的星辰遥相呼应。

夜风送来商队驼铃的余音,其中夹杂着两声魏国密探的哨音——比往常少了一短。

次日朝会,田忌的象牙玉笏在掌心转了三圈。

他盯着秦昭腕间渗血的葛布,突然出列跪拜:“臣夜观星象,荧惑守心之兆应在此人身上。“青铜灯树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他抽搐的嘴角,“天灾皆随此人预言而至,恐是灾星降世。“

齐王摩挲玉圭的动作停住了。

三日前被刺客划破的虎口还在渗血,那伤口与秦昭腕间的伤痕位置如出一辙。

“臣愿为大王祈福消灾。“秦昭解开葛布,露出被虎符压出紫痕的伤口。

结痂的皮肉间嵌着半粒朱砂——正是五日前焚烧密信时沾上的,“若真是灾星,此刻该有惊雷劈下。“

章华台外晴空万里,十二面夔纹鼓在寂静中泛着冷光。

牟羽突然掀开漆案上的绢布,露出昨夜用蓍草占卜的卦象:“坎上坤下,此乃地水师卦。“他指尖点着卦象中央的裂痕,“田大夫若真通晓星象,可知昨夜太微垣东移三度?“

田忌袖中滑落半片龟甲,上面用茜草汁写着“楚“字。

张毅的青铜剑鞘突然撞上殿柱,震得那龟甲弹进铜鹤灯台,烧出刺鼻的焦糊味。

“明日巳时筑坛祭天。“齐王甩开渗血的帛巾,玉圭重重敲在秦昭呈上的《河防图》上,“若三日内无灾无难,寡人便将宗庙祭祀交由先生主持。“

祭坛选在决堤的旧河道旁。

秦昭指挥民夫将九鼎按北斗方位排列时,发现夯土里混着半截蛇形木桩。

张毅用剑尖挑起木桩扔进火堆,青烟在空中凝成凤鸟形状,引来围观庶民的惊呼。

田忌捧着祭酒登上台阶,玄色深衣的暗纹里藏着楚地特有的菱格纹。

他弯腰斟酒时突然压低声音:“先生可知楚人善用蛊毒?“酒樽边缘的鸩羽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幽蓝。

“多谢大夫提醒。“秦昭接过酒樽泼向祭火,腾起的火焰瞬间吞没藏在鼎耳处的三只毒蝎,“就像大夫不知樟木遇水会浮?“他指了指河道中漂来的宗祠梁柱,那些本该沉入水底的木材正撞上新筑的堤坝。

第七遍祝祷词念完时,东南方飘来带着槐花香的风。

牟羽展开新绘的星象图,二十八宿的位置与五日前分毫不差。

齐王盯着秦昭手腕上渐渐愈合的伤痕,突然将腰间玉璜扯下来扔给田忌:“爱卿的祭服该用齐纨裁制。“

夜色笼罩章华台时,张毅从祭坛灰烬里扒出烧变形的青铜匣。

匣底残留的茜草汁拼出半个“郢“字,与田忌袖口沾染的颜色一模一样。

秦昭将匣子丢进观星台的水漏,看着楚地特产的辰砂慢慢化开,在水面晕出蛇形纹路。

“田忌封地的商队昨日多领了三十张通关符节。“牟羽将新刻的竹简按进火漆,“其中有五张盖着魏国的犀角印。“

秦昭转动青铜晷盘,虎符的阴影恰好遮住“危“字刻度。

他听着宫墙外渐远的马蹄声,知道那是田忌的马车正驶向城南——那里住着三个从楚国来的玉石商人。

瓦当滴落的夜露砸在石阶上,声音与那日传令兵带来的决堤讯号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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