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可是陆地神仙 第79章 是够蠢的

作者:一只海豹罢了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03-20 18: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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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手们面面相觑,不太明白。

少年道:“师父说,定是仙人出手!”

他神情激动,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仙人?”李书窈脸色微变。

镖局其他人也差不多,整个天下,没谁能听到“仙人”二字后还能保持镇定。

许毅直接道:“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镖手们都来了兴致,连连应和。

方脸的中年男子道:

“我们这些境界不够,具体不太清楚。

“据说六天前,有位陆地神仙悍然出了一剑。

“那剑传得极远,长乐附近宫观和门派,那些不世出的长老,不少都被惊动了。”

宁长逸突然问道:“长乐郡?你们是长乐来的?那离余杭可不近呢。”

闻言,中年男子哈哈一笑,神情向往道:

“实在那剑意浑然无匹,惊动了不少人。”

同伴道:

“是啊。听说连岭南那边,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啊!”

有个老人也道:

“是啊,听说不少门派的护山大阵,都被那一剑引动了。”

李书窈面露怀疑,“竟如此夸张?”

她觉对方夸大其词,仙人虽厉害,也没到那个程度吧?

隔着千里,都把山门的护山大阵给启动了?

见其似有不信,小少年却急了。

他炫耀似的道:

“切,小丫头懂个屁!两禅寺知道吧?他们那口梵钟,明明没人敲,居然自己响了!

“钟声我和师父隔着山都能听到,你说那剑厉不厉害?

“可惜山里回声多,数不清到底响了多少下。”

少年看了眼刚才发言的老头,后者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老头就是少年的师父。

见对方说得笃定,李书窈有几分相信了。

她随即惋惜起来,自己修为太低,当时丝毫没感受到。

想不到当初无心借来的那剑,动静还真不小。

连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多的人都感受到了。

以至于现在都在往余杭那边赶。

那么,那么远的地方都有人察觉,宁长逸当初又有何感受呢?

毕竟,除借来这剑的姑姑及直面这剑的拦路汉子两位当事人外,宁长逸就是全天下离这一剑最近的人了,没有之一的那种。

他有何感想呢?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宁长逸仔细回想了下,当时只觉得雨好大,风好大,姑姑的手好冷。

然后就没了。

说实话,他没想到那一剑如此厉害,自己当时躲姑姑身后,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啊……

说来讽刺。

有些人离那么远,都能感到此剑不凡;而离那剑最近之人,反倒不觉特别。

要是让眼前这群人知道,也不晓得他们会作何感想。

“除了你们,还有很多人去余杭?”宁长逸又问,他比较关心这个。

方脸中年男人点头,道:

“说来惭愧,比不得实力高深的。

“像我们这种,当时没感应到剑意,都是传开后,从别人那听来的。

“实力强的出发早,有距离近的,说不准已到了。”

老人感叹道:“只怕天南海北的修者武人,都在往余杭赶呐……”

闻言,宁长逸眼角跳了跳。

虽早有预感,还是不料闹这么大。

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有修士突然道:“我听说那剑意和李星阑很像啊。”

同伴反驳道:“净瞎说,咋可能是铁剑仙!”

那修士讪讪道:“咳,听说,我也是听说嘛。”

*

余杭,钱塘。

雨是清晨开始下的,此时入夜,仍没有停下的迹象。

自六日前,那场罕见的秋日暴雨后,天色痛痛快快地晴了几天。

老天像是将所有不悦,一股脑发泄了出去。

几天来,碧空万里,清风送爽。

今日又下起了雨,一下就是整天。

不同六日前的骤风滂沱,这雨朦胧得像烟。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夜幕里坠下,打在青色的瓦片。

雨水顺屋檐淌下,如一道珠帘。

偶尔有珠子被急风吹歪,落在刻着“宋府”二字的牌匾上,溅起一点小小的水花。

郡守大宅中,宋楚与宋旻已用过晚膳,正在父子闲谈。

“愚公移山,世人皆以坚毅视之,实乃不智。”宋旻坐在父亲旁边,说道。

“你不同意?”宋楚放下茶杯。

宋旻道:“儿以为,愚公有三妄。”

“说说。”宋楚淡淡道。

宋旻稍作思考,缓声道:

“其一。移山非一代可成,愚公妄想子子孙孙无穷尽,可笑。试想一有空就要搬山的人家,谁会允许女儿嫁来?岂不平添许多劳苦?愚公何以觉得,儿子能讨到老婆?

“其二。愚公一介凡俗,年老体衰,竟想搬走两座大山,何其狂妄。天地造化岂能被凡人干涉?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其三。愚公之妄,非止于实力弱小,更在欲念之大,妄想搬走大山。实力不配欲念,烦恼自生。道经言‘无欲则刚’,若实力不济,平减欲念也不失为妙法,愚公非也,谓无自知之明。

“儿以为,愚公之愚,在此三妄。”

宋旻耐心听完独子见解,摇了摇头。

太守问:“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何解?”

宋旻答道:“天的运行康泰良好,君子应效仿天自强不息。”

宋楚又问:“君子三不朽。何解?”

宋旻答曰:“君子立德、立功、立言。”

宋楚不再言语,只端起茶杯抿着。

宋旻沉思片刻,问道:“父亲是觉得愚公可堪敬佩,是个君子?”

宋楚道:“自然。”

宋旻摸摸鼻子,对父亲观点不太认可。

但他也不愿反驳,便换了个话题道:“城里这两日倒挺热闹。”

这两天,钱塘城里多了许多人,大多是武夫扮相,也有穿道袍的。

宋旻对修道颇感兴趣,还稍微交了两个朋友。

若非父亲看不上修士,让他专心读经,他早就出去玩了。

见父亲对此不感兴趣,宋旻又问道:“父亲,宁长逸就这么逃了?”

郡守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逃?逃到哪?”

宋旻道:“他们不是已经走了么?”

父亲道:

“无心徒手破阵,左臂经脉尽废,外加气运压身,境界大跌。又能逃到哪?况且……”

宋旻有些好奇,“况且什么?”

宋楚叹道:

“况且,她也没将压制自身的气运,散出体外。”

宋旻问:

“无心没将体内气运散出?父亲是说散了就能得救?”

宋楚道:

“能否得救不清楚,至少无心自身会好很多,不至如此狼狈。至于她为何不做……唉。”

话未说完,太守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望向屋外的雨丝,但夜色太浓,看不清什么。

当初,长乐琉璃塔被破,塔中气运恰如洪水巨浪,通通砸向了破塔之人,那位黑衣女子。

再加上孤身一人杀穿数千团练军,承受了巨量的气运反噬。

气运积压在体内,直接导致了她境界跌落。

只是,无心若将气运,及时从体内散出的话,未必有现在这般麻烦。

至少,她修为早应回复了。

但那位却没这么做。

而原因,宋楚没跟儿子说,却也不难猜。

是因为宁长逸。

长乐琉璃塔,本就是宁长逸的命灯。

塔中气运,为了剥离他身上龙气而存蓄其中。

如今,它们压在无心身上,对宁长逸反倒算好事。

气运一旦从无心体内出来……

对宁长逸来说,结果不言而喻。

因此,无心宁愿修为跌落,被破摄神,也没有慢慢摆脱它们。

甚至,她化自己为牢笼,有意拦住身体内如滔滔江水般肆虐的气运。

——但,她行么?

宋楚凝望这窗外,口中喃喃自语。

“肉身拦大江?谈何容易啊……”

宋旻略一思考,便猜出父亲未说完的话。

他问:“那无心会如何?”

宋楚道:“多半好不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自破塔之日算起,气运压顶已有六日。

无心将之强行封锁体内,不使其外泄,也已经六天了。

时间撑得越长,堤坝垒得越高,洪水决堤之时,便越是惨烈。

更别提女子左臂尽废,这大坝本身就有裂口。

今时今刻,洪水也快冲毁堤坝了。

宋旻试探道:“这么说,那两人必死无疑?”

宋楚不说话,算是默认。

既是陛下的猎物,那么新的猎手,应在路上了。

甚至用不上猎手,无心体内气运,就会要了她的命。

再如何挣扎,也都改变不了什么。

宋旻感叹道:

“为一个人,值得么?愚公移山尚不会搭上小命,她却比愚公还要蠢笨。”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

毕竟父亲已表明态度:愚公“知不可而为之”,君子也。

宋旻挠了挠头,想说点啥找补回来。

比如“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之类的,她也算坚毅不拔之类的。

但出乎意料,父亲并未讲“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知不可而为之”的大道理。

宋楚深深看了独子一眼,随后闭上双目。

良久,他睁开眼,复望窗外。

“是啊,是够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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