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玄鸟大殿废墟里,云中子听着殷郊提出的条件,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要求太离谱,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直接拒绝。
殷郊轻笑一声,丝毫不恼,抚摸着胸前翠玉镶金的穿心锁,神色自若。
“若是不同意,那便请打哪来,回哪去吧。”
他摆出个请便的手势,跳下桌子,捡起废墟里一块玄鸟玉璧。
这玉璧本是王位上的装饰,通体羊脂白玉打造。
此刻被打碎了一个边角,玄鸟的半边翅膀不翼而飞。
殷郊轻轻拭去上面沾染的尘土,不急不缓。
虽然身处大战废墟之上,却像是踏青郊游,悠然惬意。
云中子心中焦急如火,一想到殷郊提出的离谱要求就心塞不已。
“你想要盘古幡,这绝对不可能,没得谈。”
云中子来回踱步,眉头纠结。
殷郊这种一上来就要阐教镇教至宝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同时他还有些心惊肉跳的,实在是殷郊的胆子太大,他怕自己扛不住。
殷郊只是笑了笑,揶揄道:“你不汇报一下,怎么知道圣人不会同意?”
“副教主莫要开玩笑。”云中子翻了个白眼。
这种大坑他要是踩了,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盘古幡,那可是开天三大至宝之一。
元始天尊用来镇压阐教气运,神秘无比。
便是他入教无数年,见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现在殷郊竟然提出,想用此宝来把燃灯、广成子、三大士赎回去。
简直是天方夜谭。
“既如此,那就没得谈咯。”
殷郊摆摆手,用乾坤尺戳了戳广成子肿胀淤青的脸颊,讥讽一声。
“啧啧....广成子,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吧?”
这柄可以丈量天地的神尺,如今像是一根木棍,戳在脸上生疼。
广成子嘴角抽搐两下,一半是疼痛难忍,一半是怒不可遏。
“汝...欺人太甚。”
他门牙掉了几颗,说话有些漏风,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血腥味。
“呵,欺你怎么了?”
殷郊用乾坤尺拍了拍他的老脸。
“你胆敢无视人道威严,踩在人王、百官的头顶,合该有此报应。”
随后,殷郊顿了顿,意味难明地道:“看来你也是个银样蜡枪头的样子货。”
“什么十二金仙之首,什么轩辕帝师,不过就是狗屁,名头倒是大得很,却连一件死物都不值。”
殷郊撇撇嘴,嫌弃的看着广成子,仿佛在看一件没人要的破烂货。
广成子哪里受得了这种目光。
他本就羞愤交加,又被如此折辱,气得三尸神暴跳。
“汝,卑鄙无耻!有本事放开我,让乌云仙来,再战三百回合。”
“放开你?”
殷郊嗤笑一声:“放开让你继续偷袭?”
广成子脸色通红,看了一眼云中子,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此前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但是个中原因他却不能言说。
若不是他暗中得了某个诏令,也不会出此下策。
如今大错已经铸成,悔之晚矣。
“汝...若不是汝把燃灯副教主囚禁起来,吾也不会出此下策。”
他言语含糊,低着头,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合着还是我的不对了?”
殷郊冷笑,越看广成子越发厌恶。
也不继续废话,提起乾坤尺就直接杵进了广成子嘴里。
顺手,还左右捣弄了两下。
“唔...”
广成子瞪大双眼,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一旁的云中子看得眼皮直跳,只觉得牙花子发酸。
“太凶残了。”
他心中暗暗发誓,今后绝对不能落在殷郊手里。
燃灯道人、广成子二人,谁都不比他差,但这遭遇,一言难尽啊。
广成子痛苦不已,求救的目光看向云中子。
云中子心中苦涩,只得硬着头皮连忙阻止。
“殷副教主,一切都可以谈嘛,切莫动手。”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处于弱势,气势也比之前降低了不少,甚至还带上了笑脸。
“可以谈?”
殷郊停手,继续把乾坤尺顶在广成子嘴里,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云中子心头一跳。
他知道要是这次还谈不拢,恐怕广成子的一口牙齿都要废掉了。
“当然可以谈。”云中子点头肯定。
紧接着,话头一变道:“但是盘古幡就不要提了。”
“殷副教主也莫要为难我,该补偿给截教和大商的,我阐教只会多,不会少。”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实诚人。”
殷郊喜色一显,立即狮子大开口。
“盘古幡我可以不要,十二金仙太多了,广成子也不值钱。但是...”
殷郊顿了顿,正色道:“封神榜和打神鞭必须给我截教掌管。”
“什么???”
云中子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出现了幻听。
“你想要封神榜和打神鞭???”
他心中惊骇,提着水火花篮的手都在哆嗦。
“不然呢?你阐教其他东西我可看不上。”
殷郊挑挑眉,语气轻蔑,再一次贬低了阐教。
“......”云中子无语。
他仔细打量着殷郊,重点在那张英俊的俏脸上停留半晌。
“这脸也不大啊,怎么竟提些离谱要求。”
他喃喃自语,声音极小,却仍被殷郊听到了。
殷郊满头黑线,毫不留情,直接转动乾坤尺。
“唔....啊....”
广成子发出低沉的惨嚎。
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几颗牙齿。
“汝....欺人....”
“呱噪。”
殷郊打断了广成子,继续转动乾坤尺。
广成子一身法力修为被封锁,此刻犹如凡人,但是乾坤尺可是威力全在。
三下五除二,满口的牙齿竟然被殷郊撬了下来。
云中子看着广成子嘴里稀稀拉拉落下的牙齿,只觉得遍体生寒。
“殷副教主,停手停手,一切都可以再谈。”
他满脸无奈,心中暗骂广成子和燃灯道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骂归骂,原始的敕令可不能不顾。
“殷副教主,你的要求贫道做不了主,需得请示掌教圣人。”
“行,你请示吧,我等着。”
殷郊拔出乾坤尺,把上面沾染的鲜血和口水擦到了广成子身上。
八卦紫绶仙衣顿时沾染了大片的污秽之物。
云中子恶寒不已,急忙后退了两步。
随后,他清扫废石沙砾,运转仙法变出一座祭台,登高而上。
“弟子云中子,持诏不力,有负所托,请圣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