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返校
第二天上午,高凌云步行二十多里路,来到枫岭小镇,扒上了开往上海的运煤车。十四元钱留给了家里,高凌云已身无分文,这几年往返学校和家里,都是搭这样的顺风车走的,几次下来,已熟门熟路了。火车进出站前后速度会很慢,出枫岭车站不远铁路就是个大弯,在那里可以很从容的避开车站人员的目光爬上车厢。运煤车又黑又脏,一路上也不大有人上来检查,踡缩在车厢内尽管很不舒服又提心吊胆怕被查到,但想想可以省下一点车费,还是值得的。从上海返还则要麻烦的多了,得走出好几里地,才能找到偏僻的地方扒车。相比之下,扒运煤车是最安全的,其他的货车因为怕有人会偷,所以检查的要多,但没人会上煤车去偷几斤煤,这煤车又脏,就是检查,检查的人也只是在道边走走过看看,没人会真的爬上车来检查。高凌云记得最危险的一次,在一个小站停靠时,是有个特别认真的毛小子,可能是刚参加工作吧,居然真的爬到了车厢上检查,不过还好,也就站在上面瞄了下,就被他师傅喊了下去,高凌云躲在隔了几个车皮的地方,隐在角落没被他发现。经此一惊后,以后凡是到了列车靠站时,高凌云就格外的小心。
回到学校,张振玉教授早已等待的有点心急。
张教授说:高凌云啊,前几日的院务会议上,已经决定让我继续教授大三年级二个班的“热能与动力学”课程、继续带第一届的你和第二届小方、小李二个研究生外,要求新带四名一年级的研究生。
高凌云:那老师您的任务和工作量更大了。
张教授:是的,问题是我们的那个研究课题已到了关键时刻,希望能尽快出成果。张教授看着高凌云关心的问说:一个假期怎么晒的那么黑呀?怎么手上、脸上都有伤痕?跟人打架了吗?高凌云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没有打架,是游泳什么的被晒黑和划伤的。张教授一心关心的是研究和教学,不大通晓日常事务,所以对高凌云那很牵强的解释信以为真。继续说:学校还决定让你在本学期兼任大四一个班“热能与动力学”课程的辅导。高凌云听了不置可否,觉得这虽然与自己的研究会有时间上的矛盾,但既然是学校的决定,也只得服从。
嗯,你这一个假期对我们研究的内容有没有新的想法?张教授想起了主题,问道。
高凌云回答:我分析了以往实验的全部资料,感觉总体方向是正确的,好几个实验也证明了X元素有比锂更大的潜力,证明了您提出的理论的正确性。所以我建议下一步还是以X元素为重点,着重研究其各种化合物中具备超高容量蓄电的可能。
张教授听子开心的说:好好,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开学后你重心还是要放在实验数据的研究上,具体的实验工作让你的几个师弟去做,至于辅导大四学生的事,有机会我向学校领导说说,也尽早的让别人去做。
是,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把研究工作搞好,力争能尽快突破。辅导学生应该不会对研究有多大影响,至多是每周上二小时课吧。高凌云根据自己上大学时的经历判断道。但是,实验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
张教授:现在除了你还有六个学生跟着我,这些具体事务该让他们分担。
高凌云:但我总有点担心,这X元素实在太活泼了,它的化合物中许多都是易爆易燃品,危险性很大,稍有不甚,后果不堪设想。对那些毛头小子,我有点不放心。
张教授坦然的说:你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们都是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了,会懂得轻重的,我会让他们小心行事,不会有事的。
忽忽一个月就过去了,中午的太阳依然火热,树枝里的知了还是高一声低一声的此起彼伏。全日制的大学生也来报到了。在过去的这一个月中,高凌云手把手的教几位师弟妹进行实验,尤其在安全方面再三加以强调。能考上研究生的这些师弟妹们,领悟和接受能力都是比较强的,一个月下来,已能接替高凌云的工作了,就是稍嫌手脚毛糙点。高凌云除了教他们外,也在紧张的进行着备课,新生一报到,意味着高凌云要开启“老师”模式,对此,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同时在周未一如既往的出去打零工,补贴自已的生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