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茫然，“文华叔，怎么了？”
“棒梗，你做的很对。”赵文华话锋一转，“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做好事这么难吗？”
棒梗点点头。
赵文华扬起笑意，“那是因为做好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什么方法？”棒梗来劲了，集中注意力。
“就好比你刚刚说的这事。”赵文华打了个响指，“甭管是真是假，你告诉了我，我是不是就能想办法避免出现最坏的局面？”
棒梗琢磨着点点头，有道理。
赵文华问：“那你明白了没有？”
棒梗愣了下，“明白什么？”
赵文华一脸失望，“成吧，我直接说。”
棒梗连忙道：“别，文华叔，再让我想想。”
赵文华点点头，等了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棒梗一脸思考的模样，想啊想，可就是没动静。
赵文华摆摆手，“算了，看来你想不明白。”
棒梗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他。
赵文华竖起四根手指，“四个字：打听消息！”
“打听消息？”棒梗愣了下，既而恍然，“我明白了，文华叔，我懂了。”
“没错。”赵文华笑了，“不明不白的，有时候好心帮忙，反倒坏了事，所以事先打听消息很重要。”
棒梗点点头，“还有呢？”
赵文华负手而立，结果眼前的扫帚失去了双手把持，砸在棒梗脑门上。
赵文华连忙扶好扫帚，咳了咳，“其它的以后我再教你，做人不能好高骛远，对于打听消息这第一堂课，我还得给你布置作业。”
“还要布置作业？”棒梗揉着脑门，一脸为难，“什么作业啊？”
“帽儿胡同的老杨知道不？”待棒梗点点头，赵文华继续说道：“第一个作业就是打听关于老杨的一切消息，他之前干了什么，他最近干了什么，他准备干什么，凡是你能打听到的，都给我打听来，不能打听的，也要想办法给我打听到。”
“打听这个干嘛？”棒梗有些不解。
赵文华“哎”了一声，“这就是打听消息的第二个作用，做好事也要时刻追求进步，活到老学到老。”
“之前我是向雷锋同志学习，现在我要重新找学习对象。”
“所以除了老杨，但凡有跟他类似的人，你都得打听消息，了解情况。”
“对了，院里的风吹草动你也得留意，这可是我们做好事的主要环境，能听明白吧？”
棒梗缓缓点头，觉得听明白了，“那什么时候交作业？”
赵文华想了想，“没有时间限制，你放学的早，到晚上吃饭前不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吗，这会你就去打听消息，然后每天跟我汇报，等我觉得你做得很不错，这个作业就算完成了。”
棒梗“啊”了一声，然后又“哦”了一声。
“就这么多，快扫地吧，天都要黑了。”
赵文华摆摆手，说话间也跟着挥扫帚扫地。
所幸今天院门口的地没那么糟糕。
不过等两人扫完，天都已经黑了。
“文华，棒梗，开会了，你俩扫个地扫这么久啊！”
赵文华和棒梗刚走过垂花门，阎解成就迎面过来说道。
赵文华笑了笑，“这就来，这就来。”
等他们来到中院，跟昨天开会一样，三位大爷围着一张八仙桌以品字入座，旁边挂了一盏电灯，其余人有坐着也有站着。
赵文华注意到聋老太太也来了。
“人到齐了。”易中海正色，“响应上级指示，这周我们要开不低于三次的忆苦思甜会，所谓忆苦思甜就是通过讲村史、家史、社史、厂史的方法，说一说旧社会受剥削、受压迫的悲惨情景，教育青年群众这件事。”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我先来说说当年的情况。”
易中海端起搪瓷茶缸喝了一口，“那会还是民国时候，我在厂里每天从早干到晚，汗流浃背，却连一顿饱饭都换不来，那些资本家他们穿着光鲜，手里握着大把的钞票，却对我们这些造就他们财富的工人视若无睹。”
说到这里，不少人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娄晓娥。
赵文华看过去，她这会低着头，估计挺尴尬的吧。
易中海的声音还在继续，“咱们工人啊，就像地上的蚂蚁，任人踩踏，有一次机器出了故障，为了抢修我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手指头差点被卷进去，我还算运气好，没伤着，但有一位工友就被弄折了腿，最后资本家就给他几块大洋，便把他打发走了......”
赵文华没有收回目光，不过从娄晓娥身上挪到了许大茂身上，接着又转移到刘海中身上。
然后他就震惊发现，居然有数道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刘海中和二大妈何秀琴。
起先赵文华还以为自个看错，揉了揉眼后再次细心观察。
等过了好一会，他基本可以肯定。
这些人的确在偷偷打量刘海中夫妇。
其中有吕大妈、刘婶、三大妈、陆大姐、孙大娘等等。
赵文华不禁眉头微皱，思忖刚刚棒梗说的那事。
难道这些大妈大娘都知道这事？
是许大茂告诉她们的？
不对，就刚刚他和棒梗扫地那会功夫。
许大茂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把这事传到这么多大妈大娘耳里。
而棒梗在打扫小天井时听许大茂跟娄晓娥讨论这事。
说明他们也是才在别人口中听说这事，所以回家关起门来讨论。
那么，这事不可能空穴来风。
是谁传出来的？
是谁在搞事情？
要不回头问刘婶？
还是让棒梗再探？
这时，易中海说完，轮到刘海中。
他直接站起来发言，“我那会在轧钢厂，吃的是窝头咸菜，住的是破旧的工棚，冬天工棚漏风，冷得像冰窖，我们几个工友挤在一起，互相取暖，甚至有人活活被冻死，那些资本家完全就是畜生，大家要牢记血泪仇......”
赵文华发现娄晓娥哭了，时不时抹眼泪。
这会人才二十三岁，才嫁进来一年，估摸听不得这些。
刘海中哪管娄晓娥，跟着说道：“老百姓更是民不聊生，面临着饥饿、匪患、抓壮丁、灾荒人祸不断，那会我特别想读书，但能吃饱饭都不错了，识文断字想都别想，哪像现在这样，你们小小年纪就能进学校读书，还不好好珍惜......”
刘海中一番长篇大论说完。
莫名感觉有些人的眼神让他特别不自在。
等他坐下后。
不等阎埠贵说话。
许大茂抢先问道：“我说二大爷，能不能跟大家伙说说，你跟二大妈是怎么认识的？”
一听这话，赵文华神情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