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金斯莱还在不停地用魔咒攻击着希涅维奇,就好像魔怔了一样。他一次又一次地发起攻击,可对方却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攻击化解。
希涅维奇依旧维持着那个姿态:他仰头望着天空,神情庄重、肃穆,就像一个孤独的朝圣者,一个黑暗圣徒。
“这是什么魔法?!”金斯莱双眼通红,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无敌的铁人。他不明白,对方的铁甲咒为何如何强大。
“这是一种黑魔法,沙克尔先生了,你还不明白吗?”夏尔走到金斯莱的身边,淡淡地对他说。金斯莱被吓了一跳,他以为那两个小巫师已经躲开了。
“你怎么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听着,沙克尔先生,你现在必须阻止其他巫师向这个人发动袭击。因为,你们打在他身上的每一道魔咒,都会汇入他的体内的那股黑魔法之中,为即将发生的爆炸提供能量。”夏尔冷冷地金斯莱说,语气中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强硬。
金斯莱吃惊地看着夏尔,对方的眼中又一次出现了当晚在博金-博客古董商店地下室里的那种让人恐惧的红光。
“你要……做什么?”
“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不想死就离远一点!”
丢下这句话,夏尔不再理睬金斯莱,转身劲直走向了希涅维奇。此刻,这个俄国壮汉的身体中,涌动着汹涌澎湃的黑魔法能量。夏尔仿佛能闻到那股火药味,他随时都会发生爆炸。
一旦他真的炸了,那将是一场巨大的毁灭。飞在天上的安德鲁和维塔利娅,还有身后不远处的厄尼,谁也不能幸免。
阻止他爆炸的方法也很简单。夏尔很清楚自己的体质:自己是一个天生的人形黑魔法蓄水池。
只要遇到了黑魔法,夏尔就会不由自主地吸收其能量,然后创造出一种魔法火焰。那么,这一次,他会创造出什么样的火焰呢?
金斯莱这时终于停手了。不是因为他相信了小巫师夏尔的话,而是因为他逐渐嗅到了一种让人恐惧的黑暗气息。
“快跑!是默默然!”金斯莱将魔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疯狂地朝天空大声喊。
就在这个时候,希涅维奇的头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雾。它在空气中滚动着,像是一团活泼的黑色液体。与年轻巫师长久压抑魔法能力所产生的那种默默然相比,眼前这种用黑魔法创造的默默然,显得更加庞大、暴虐。
它就是希涅维奇用自己的生命所召唤的魔法核弹。
夏尔一瘸一拐地走到希涅维奇身边。在浓重的黑雾下,他看见希涅维奇弥漫在黑雾中的双眸,依旧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空。他已经死了,黑雾正不断从他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里散逸出来。
夏尔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希涅维奇的胳膊。
就在那一瞬间,无数汹涌澎湃的黑魔法能量,顺着两人的手臂飞速涌进夏尔的体内。他立刻被这股能量冲击得神魂颠倒,五脏六腑仿佛全都燃烧了起来,体内就像发生了一场核爆,将他的灵魂炸得四分五裂。
就在夏尔觉得自己的身体要发生爆炸的时候,天上的黑雾突然“砰”的一声消散开……
在晕倒前,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突然从空气里现身,然后将魔杖指向天空。
夏尔倒在了地上,希涅维奇的身体则突然剧烈地燃烧起来,暴躁的火焰将他的身体推向了天空,然后,在成百上千名英国巫师惊诧的目光中,希涅维奇的身体炸开了花,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转瞬便暗淡了下去,就像一只绚丽的烟花。
……
第二天中午,夏尔从昏迷中醒来。他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正躺在圣芒戈魔法医院的病床上。今天是1990年5月8日,星期二,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厄尼正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病床上和西莫·斐尼甘下着巫师棋。
西莫最先看见夏尔睁开眼睛,急忙提醒厄尼:“夏尔醒了!”
厄尼这时也发现了睁开眼睛的夏尔,他惊喜地朝病床外大声喊:“爸爸妈妈,快来!夏尔醒了!”
很快,从病房外走进来了一串人,包括舅舅安德鲁,舅妈维塔利娅,金斯莱·沙克尔,魔法部的一堆傲罗,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以及,昨晚及时出现的那个又一次拯救了世界的白胡子老头——邓布利多。
夏尔想要做起身,身旁穿着绿色长袍的女治疗师梅莲姆·斯特劳立刻在他的背后垫了一只枕头,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别动,孩子,你可以躺在那你和我们说话。”金斯莱·沙克尔说。
厄尼这时忍不住兴奋地告诉夏尔:“夏尔,我们胜利了!是邓布利多先生救了所有人!”
“胜利了?”夏尔疑惑地问。
“是的!”厄尼一脸骄傲地说:“正义战胜了邪恶,那个恐怖分子已经死了!”
“死了?”夏尔有些不理解。他没有看见希涅维奇最后被火焰推到空中的那场爆炸,在他的印象中,那个俄国壮汉始终维持着面朝星空的姿势。
“他是怎么死的?”夏尔问道。
“是邓布利多先生用‘万咒皆终’破解了那道黑魔法!”厄尼抢答道。
“他被自己的魔法反噬,身体发生了爆炸。”邓布利多这时微笑着开口回答夏尔的问题。
夏尔沉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那个强大到近乎无敌的巫师,费尽了心机设计这一切,甚至不惜献祭自己的生命召唤出恐怖的默默然,最后,居然被一道“万咒皆终”就轻松地摆平了?
夏尔静静凝视着病床前微笑不语的邓布利多,这个人的强大超乎自己的预料。
“正义战胜邪恶,光明打败黑暗,多么理想的结局。”夏尔没来由感叹了一句。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孩子。”邓布利多笑着对夏尔说。
“卡佩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确认。”金斯莱·沙克尔这时严肃地看着夏尔:“你能够回答傲罗办公室的问题吗?”
“不可以!”维塔利娅这时站了出来,制止了金斯莱的行动:“夏尔才刚刚醒过来,他需要休息!”
金斯莱绕过维塔利娅,直接问夏尔:“你可以吗,孩子?”
“你们想问我什么问题,沙克尔先生?”
“你昨晚反复对我说,袭击者的身体将会发生爆炸。当时,你形容爆炸的用词是‘毁灭’……”金斯莱凝视着夏尔:“你是怎么知道的,孩子?”
安德鲁和维塔利娅的脸上都挂着不满。夏尔瞥了一眼邓布利多,对方只是微笑地看着自己。
“沙克尔先生,在麻瓜首相官邸,我和厄尼把所有的猜测都告诉了你。还记得吗?当时,你答应为我们作证。”夏尔的声音非常平静,听不出有什么额外的情绪。
当时,金斯莱正被夺魂咒控制着,他还对小巫师夏尔发射了一道阿瓦达索命咒,虽然其中的杀意不足以干掉这个孩子,可一旦被别人知道了……
金斯莱微微皱眉:“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我就跟你说过,我有一种天赋……”夏尔顿了顿,满屋子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说接下来的话。
夏尔一本正经地说:“我对黑魔法十分敏感,很容易受其影响。昨晚,在最后时刻,那个袭击者控制了我的神智。他想让我阻止你们对他发动攻击。您也明白,沙克尔先生,他的夺魂咒非常高明。”
“你是说,你被夺魂咒控制了?”金斯莱不可思议地看着夏尔,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
邓布利多这时开口了:“金斯莱。我想,没有必要再继续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