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住了，仰头凝望着那个不可思议的巨人。
“这才是神话中利维坦真正的模样吧？”
杨羽喃喃自语，所有凝聚起来的气势在这一刻全都泄了出来。
他像是一只瘪了的气球一样坐在地上，可这一坐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于是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手中的武器也被随意扔在脚下。
他们没有流露出任何反抗的意思，甚至没有想过逃跑，像是被抬到了绞刑架上的犯人，闭目坦然等待着死亡。
整片空地上，也只有顾影自还在站着，但情况同样不太乐观。
在他面前的家伙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一台利维坦，但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就站在山脉的后边，像是另一座高山，高得让人绝望。
“……是辉夜姬的天空树，身高大概220米左右，白泽留下的数据库里，她是目前世界上排名第7的利维坦。”
重明第一时间就将这台利维坦的数据报给了顾影自，他沉默了许久，“她想要杀死我们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只要闭着眼睛过来走上一圈，我们就会被无声无息踩到地狱的最深层。”
顾影自很想吐槽一句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现在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台利维坦实在是太大了，面罩上的眼睛就跟星辰一样明亮耀眼，她隔着大雾和顾影自完成了对视。
和星星对视。
这是顾影自能想到的最好形容。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已经久仰你的大名。”
辉夜姬似乎对于随手杀死这些敌人毫无兴趣，就站在山脉后边，更像是躲在屏风后边伸出脑袋来偷看心上人的羞涩少女。
声音轻柔，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之感，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大得像是雷鸣。
见鬼，他居然从这样的怪物身上感受到了羞涩。
顾影自在心底咒骂自己一句，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注视着这个顶天立地的机械怪物。
“白泽有没有比这个怪物更怪物的怪物？”
他对着屏幕上的重明小声问道。
“有，钢铁教派就是世界排名第三的利维坦。”
重明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那座城市站起来的话，身高就已经超过了300米。”
顾影自没绷住：“那座城市是利维坦？”
“其实我也是知道不久，大概是为了让你相信她，所以她将那座城市的信息也备份到了我的数据库里。”
重明说，“你可以把它看成陆地上的航母，白泽就是通过那家伙将我们3天的路程缩短至4个小时的。”
顾影自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对于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或者说这个世界永远都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更大的惊喜。
那座他曾经去过的城市，居然也是一台利维坦？
白泽果然还瞒着他很多事情，以后再找她算账！
顾影自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只会偷偷摸摸在背后使下三滥手段的偷袭者。”
他本来想骂得更难听的，但考虑到现在实力悬殊太夸张，所以选择了收敛一些，主要目的就是想要从辉夜姬的口中套话。
他们费尽心思发动了这场战争，甚至把天空树都拉了出来，总要有一个别具一格的目的吧？
“偷袭者也好，正义者也罢，只有胜者才能决定谁才是那个该写在史书上遭人唾弃的角色。”
辉夜姬轻笑着说，她的确在笑，声音里依旧保持着一股古怪的甜美，但却震耳欲聋。
众人都忍不住捂紧耳朵。
与其说是笑，倒不如形容成贞子在抱着你的脖子啃食你的耳朵更合适一些。
最起码顾影自就觉得辉夜姬的声音完全没有白泽的自然和好听。
“你就这么确定你是胜者？”
顾影自淡然地说道，“白泽的钢铁教派比你这个破天空树要强很多吧？你打不过她。”
“我的确打不过她。”
辉夜姬坦然地承认，但下一秒她就突然调转了话头，“可我根本不需要和她战斗，别试探了，也不用拖延时间了。”
“白泽就是太软弱，才会放任你们独占一片土地，你应该已经见过那些潜入进龙国利维坦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看到的，其实只是我们想让你看到的……白泽现在大概自身难保了，我们好不容易把她骗出来，也许待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会是三叉戟哦。”
明白了，顾影自在这一刻都明白了。
这场战争的发动其实就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白泽。
他之前击败的那几台辉夜姬的利维坦也只是被故意放出来的靶子，用来吸引他们的的注意力。
暗地里，潜入进龙国的不止辉夜姬，还有鹰酱国的人工智能三叉戟。
而能够让他们这么费尽心思的，想必，他们想要偷运进来的家伙大概是跟天空树和钢铁教派一样的怪物吧。
也只有怪物才能打败怪物。
可还有一点是他不能明白的。
“你为什么可以肯定白泽会因为你们发动的这场战争离开那里？”
顾影自问。
“我们的确不能肯定白泽一定会主动离开那个快要生锈的地方，但是我们可以肯定你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辉夜姬这次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已经久仰你的大名，我了解你，也了解白泽。”
顾影自想要骂娘了，好像每一个人工智能说话的时候都喜欢藏着掖着。
这句话除了让他意识到自己更特殊了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可辉夜姬已经有了新的动作，顾影自不得不摒弃所有的思绪，提起精神来准备应对有可能到来的攻击。
虽然以他现在的模样想要对抗这样的怪物是天方夜谭，但什么也不做并不是他的风格。
即使是死，他也要在敌人的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怪物胸前的能源熔炉再次沸腾，和城门一样大小的甲胄掀起，清脆的碰撞声在她的体内响起，奏响了一首悦耳的风铃乐。
那是武器被推进弹膛发出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导弹从甲胄的下边伸出了脑袋。
顾影自仰望着怪物。
想要让那个火山一般的能源熔炉时刻保持冷静，需要配备的冷却器也大得惊人。
裸露在甲胄外的喷气口像是一个大号的吹风机，疯狂往外喷吐着大量的白色蒸汽云。
那些致命武器的脑袋就藏在白雾的下边，带着令人不安的心悸。
“我无意破坏这片土地，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跟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在场的其他人。”
“要么你独自逃跑……你带不走这么多的人，而我会无休止追你，期间造成的任何损失都会是我可以接受的。”
“我不想伤害你，所以请不要做出令我们双方都头疼的选择。”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