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白泽雪白的涂装搭配上这个极其优雅的姿势，的确别有一番美感。
但是，优雅归优雅。
顾影自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早感觉有些社死。
他注视着白泽，贤者模式下，脑海中迅速将这个动作的要领技巧，甚至包括应该在什么时候哪块肌肉发力都告诉了他。
只要他想，只要动一下念头，身体就可以完美把这个动作复制出来。
“不要逞强。”
郭靖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白泽做出的动作幅度太大了，正常的人体关节活动性和柔韧性怎么可能比得过一台机器的轴承。
即使是身为女孩子的她，身体的柔韧性还不错，也要狠下心来，拼着瘫痪的风险把关节扯开，才能把白泽的动作复制出来。
白泽也在看着顾影自，惊人的平衡性让它即使保持住这个夸张的姿势，也丝毫不会影响到其他的动作。
“这是第二个动作。”
它催促着。
顾影自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服了自己。
一只腿后仰，双手抬起，。
精神迅速集中在肌肉和关节上，伴随着一声僵硬的咔嚓轻响，顾影自完美把白泽的动作复制了出来。
“完美。”
白泽又夸奖了他一句，机械合成音听不出喜怒，但总体能感觉得出来它很开心。
它终于放下了一直高举着的手臂和腿，重新站直了身体。
“古怪的癖好。”
顾影自皱着眉吐槽了一句，双手在腿部轻轻一扭，将错位的关节复位。
白泽就像是突然兴起一样，要求他一起完成这个幼稚的游戏。
作为一个奉行小心为上的人，顾影自并不觉得，这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会真的闲来无事想出来这么一个幼稚的游戏。
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那么，第三个动作。”
白泽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接着就开始做起了最后一个动作。
身上的甲胄合拢，喷口关闭，能源熔炉里的温度也被降了下来。
它重新盘腿坐在了地上，弓着身子，一个硕大的拳头被伸到了顾影自的面前。
即使白泽在极力控制，但是堪比一辆卡车大小的拳头突然挥过来时携带的狂风像是台风一样。
顾影自被吹得睁不开眼，郭靖因为没有防备，直接被掀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直到撞上之前留下的钢铁盾牌才停下。
“别愣着了，快把人拉进来！”
王叔愣了一下，很快就指挥着其他人把郭靖拉进盾牌里。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台利维坦眼里只有顾影自，其他人在它的眼里可能就是一只大一点的蚊子。
觉得烦了就会伸手一巴掌拍死。
“抱歉。”
白泽轻声道着歉，这台利维坦被设计出来就是用作摧毁城市的，所有的配置都堪称豪华，即使再怎么限制功率，残存的动力也是不容小视的。
“很简单的，和我完成一次击拳动作就行。”
击拳？！
白泽将利维坦身上的大部分动力装置关闭，就是为了和他击拳？
长久的沉默中，顾影自抬起头，和白泽完成了对视。
那双散发着红芒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别这样，这个动作其实很简单的。”
白泽说，“来吧，像是朋友一样，和我完成击拳，你们就能活下来。”
顾影自没有说话，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在那个巨大的拳头上触碰了一下。
触感有些滚烫，和摸一杯装满开水的水杯没两样，顾影自下意识就收回了手。
那是隐藏在甲胄下的零件在疯狂运作的迹象，摩擦和能源运输产生的热量传导到了外层的金属。
不愧是专门为毁灭设计的利维坦，即使被驾驶员将大部分的器官都给限制住了，体内却依旧像是藏着狮子。
只要白泽想的话，这台利维坦的所有动力装置就会瞬间进入到极限状态，汹涌的动力甚至不需要犹豫就知道该从哪里喷涌。
他越来越馋这台利维坦了。
——兔子每一次想要进入到极限动力状态，都要预先对动力装置和零件预热，避免因为忽冷忽热的刺激而造成零件崩毁和甲胄变脆。
“真棒。”
白泽并不在意顾影自的触之即离，反而又夸奖了一句，“你赢了，这是你的了。”
它把那台装甲从地上捡了起来，塞到了顾影自的怀里。
经过刚才的熟悉，它已经清楚了该用什么样的力道才能让顾影自不会被自己一不小心按死。
强大的运算能力，让机械拳头里的动力还没来得及进入到装置就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那么，游戏结束了，伱接下来还打算搞出什么幺蛾子。”
顾影自怀抱着那台机甲，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而是严肃地盯着白泽，“你现在是不是该离开了？”
其实人工智能的心思应该很好猜的才对，它们是由数据组成的，在想什么完全依据的是自己配备的数据库。
你只要猜到它数据库里最多的东西是什么，就可以知道它们在想什么。
所以人类才能每一次都把基地建立在了人工智能找不到的地方。
可白泽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顾影自完全猜不出它下一步会做什么。
尤其是在暗示他，表示自己不会伤害他的时候，这种不对劲更是达到了顶峰。
——换作是毒蛇来的话，它可能会直接说：
“别这么紧张，我们看上你了，不会让你死的，放宽心。”
可是白泽的操作呢？
这就相当于大晚上，你闲着没事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一个神秘的网址，你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各种爱情片。
结果弹出来的页面上是男科医院，然后还要拐着弯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太诡异了。
“我会遵守承诺的。”
白泽的声音一成不变，甚至每一个字的音调都是相同的，“你不觉得这个游戏很有意思吗？”
“并不觉得。”
顾影自冷笑着，“我感觉你就像是在训宠物一样。”
“不是宠物。”
白泽纠正了他话里的歧义，“我们已经击拳了，现在我们是朋友。”
朋友？
完成击拳就成了朋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而且，朋友会拿枪指着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