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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长沙城外一片荒凉。

荆州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黄巾军的将领则缓缓登场,

“老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对面的黄忠,看似从容不迫,实则满心忧愁。

荆州境内大小城池的沦陷和徐庶手下门客发往各大诚驰的檄文让长沙太守韩玄有了投降的念头。

昨日三更天,境内斥候来报,黄巾军于长沙城十五里地外下寨,驻军近四万人。

长沙太守韩玄匆忙召集一众门客武将讨论应对之法。

杨龄等将,闻黄巾军而丧胆。

“主公,前线斥候来报,黄巾军此番少说有数十万之众,先前那黄巾军头领还传檄荆州各地,意在吞没我荆州全境,时过数日,现在荆州恐怕已经是大半落入为他黄巾军的手中了,我们,降了吧!”

怯战涨他人威风,恐惧使草木皆兵。

黄巾军此行,前前后后仅有十五万军士。

但是在以杨龄为首的这几个懦夫眼里。

黄巾军能接连夺城,使一众精兵强将驻守的城池迅速沦陷,一定得是有几十万的兵马。

再加上,黄忠先前在长沙郡射伤过黄巾军一员大将,敌人一定会因此记仇。

城中上下将领皆不敢与黄巾军交战。

他们生怕敌人无穷无尽,最终会杀入城中砍自己的脑袋。

“请主公三思啊!”

韩玄作为荆州太守,他是刘表养人范围内的一员。

作为一个小小的郡城太守,他每年能拿的俸禄,比凌操父子加在一起都还多。

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不希望刘表陷落的。

毕竟黄巾军的治理手段不能让他继续过舒服日子。

“诸公,可有良策?”

韩玄见杨龄等一众武将主降,转身去问那些自己养了多年的门客。

至此,魏延和黄忠都看出来了。

韩玄这是不愿轻易投降,想要一众门客提点建议,保住长沙。

那一众门客支支吾吾,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他们打心底也是主张投降的,毕竟黄巾军的檄文里说了。

凡是顺应黄巾军的人,在考校文武之后,会重新任用。

韩玄手下的门客虽然是一群饭桶,但是他们自认为比起荆州其他地方的饭桶,自己还是颇具谋略的。

如果黄巾军将荆州境内的所有文士都聚在一起考校,最终自己说不定还能寻个更好的出路。

且不论钱财俸禄,单说权力和捞钱的机会。

指不定比现在待在韩玄手里还舒服。

“呃,江东秦公有言在先。凡战黄巾,必击而破,凡顺黄巾,必接而纳,文武考校并用以大事,主公何不降了黄巾,而后,筹备考校。”

韩玄比他手下的这一众谋士更加饭桶。

此人平生性急,喜怒哀乐皆游于表面,轻杀好戮,长沙郡内凡是有令其不悦者,必会招来灾祸。

且不说长沙百姓,即便是荆州的百姓,都对他非常的厌恶。

“诸公难道连缓兵之策,都无可献上?”

韩玄的面色急转直下,他对这群饭桶失望极了。

那神色,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眼看着黄巾军没杀进来,韩玄倒是要先开杀戮,一众门客皆面露恐慌之色。

就在韩玄手扶腰间利刃,向那个建议献降的门客走去时。

饭桶中突然钻出来一个机灵的家伙。

“主公,在下有缓兵之计。”

韩玄听闻,当即一改惆怅面色,大喜道。

“先生速速说来!”

那门客建议道。

“昔日黄巾大举侵犯我郡,黄老将军于阵前击溃黄巾大将,此仇定会被江东秦公记恨!若是我们将黄老将军献出,定能让长沙城免于灾祸。”

说的是缓兵之计,到头来还是献降之声。

虽然韩玄对黄忠这个老东西不是很看好。

但是黄忠毕竟是个干实事的人,长沙城一众文武里,他是为数不多有用的了。

黄忠哈哈笑道。

“好一群卖主求荣的懦夫!汝等哪里是想要献城?分明是在向那黄巾贼人献媚!”

黄忠从武将中走出,一双清澈的眼睛似有杀人之意。

他扶剑走来,给那门客吓得当场瘫软在地。

“汝等莫不会以为,献城之后,还会在黄巾军中有所高就?”

事实上,场中一众文武都是这么想的。

武将们想的是,即便自己的武艺比不过黄忠,但是在黄巾军里,高低也能混个军官当。

文客们想的是,即便自己的谋略并不算厉害,但是也比韩玄这个废物强。

韩玄一个文不得又武不得的废物都能上任长沙太守。

他们饱读诗书,怎么不也得,搞个可以捞油水的官?

黄忠决定一语戳破他们的迷梦,他先是转过头来质问杨龄等一众武将。

“汝等以为,黄巾军中,考武用什么考?”

别的地方不知道,荆州的考武就是操演操演。

刀枪弄得漂亮利索就行。

一众武将不予回答,但是黄忠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汝等莫不会以为,只是简单地舞枪弄棒,就能通过黄巾军中的考武吧!”

一众武将听闻,差点跳出来跟黄忠反驳。

毕竟不这样考武,那还怎样考武,难不成写文章?

幸好那位欲图反驳黄忠的武将及时收住了,否则就依韩玄的脾气,他今天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黄忠笑骂道。

“汝等猪狗,自以为能在秦公手中活过一个回合?”

其实黄忠对黄巾军的考武也不清楚。

只是听来往的商客说过。

黄巾军在蔪春举擂,能与军中将军交手过五回合者,进士长,十回合者,进军官。

如此考校自然是严格了一点。

黄忠本以为如此取士,定不会有人成功举进军官。

却不料那商人说,有一个来自荆州叫甘宁的人。

此人与考武军官战成平手,而后与江东秦公亲自演练,最终拜为将军。

黄忠认得甘宁,是个武力不俗的悍将。

自那之后,黄忠便对黄巾军的举仕过程有了一点自己的理解。

“黄巾众将,皆是与秦公对演,能过十回合之人!汝等以为自比老夫如何?”

当初黄忠出城追击落败的黄巾军,不过四五回合便战败于秦子豪手中。

即便考武时会稍作松懈。

那也绝不可能放这些连黄忠都打不过的饭桶通过。

三言两语,黄忠直接戳破了一众武将的念想。

他转而质问那些韩玄手下的门客。

“汝等以为,自比庞士元,徐元直,周公瑾,鲁子敬如何!”

场中门客虽然未曾亲眼见过这几人。

但是却也都知道,他们是黄巾军中出了名的大谋士。

进可举谋献策,退可固守江东。

尤其是那个庞士元。

根据荆州之地一位唤作水镜先生的隐士评价,其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远在当世所有人之上。

水镜先生德高望重,其门下有无数贤才弟子,对荆州众文客的评价一直都很低。

唯独对,徐州诸葛孔明,扬州庞士元的评价特别高。

听闻此四人名讳,一众门客犯了嘀咕。

当黄忠说出,此四人在黄巾军中领取的俸禄。

不过与荆州次要将领的俸禄相等的时候。

门客们更是当场惊住了,他们面面相觑时的表情仿佛在说,那么点钱够谁去挥霍啊?

三言两语间,黄忠直接就稳住了一众文武守城的决心。

门客中的小人进言道。

“既然汉升将军对黄巾军如此了解,那就请汉升将军,出城应敌,务必击而退之。”

一群连缓兵之计都想不到的饭桶,吵嚷着要黄忠一介武将独自退敌。

他们念头根本就没好过。

无非是等黄忠战死之后再继续献降。

不等黄忠质问为什么俸禄名号都在自己之上的杨龄不率先出战。

那一众门客就开始对他诬陷了起来。

这些人,干啥啥不行,抓自己人的把柄最行。

韩玄手下的门客以黄忠昔日追杀时用刀而不用箭为由,说他是故意放跑黄巾军,有通敌嫌疑。

作为一个堂堂长沙太守。

韩玄的脖子上顶着的,根本就不是脑袋,简直就是个肿瘤。

既不拿来思考也不拿来记事。

只顾着迫害身边人。

“汉升将军切不可推辞,此战将军为先锋,岂不是更能彰显将军忠诚?”

黄忠领的是偏将的俸禄,上阵的时候却要去做主将的事情。

他自然是不太愿意的,但是那杨龄和韩玄之间颇具渊源。

韩玄是不可能让杨龄去送死的。

这才有了黄忠一介老将率先出城应敌的戏剧性场面。

“阁下箭术,可有精进?莫不要再被老夫一箭摘下,丢了江东秦公的面子。”

太史慈信心满满。

他的战马身侧,仅携带了三支箭矢。

“就凭在下手中宝刀和鞍鞯三箭,定在五回合之内,取老将军性命!”

太史慈正值壮年,黄忠却早已是英雄迟暮。

黄忠不由得笑了,大刀弯弓是他的绝活,正如望城楼、楚王城是长沙的一绝。

“天下没有第二个长沙,人世间也没有第二个黄忠!太史慈小儿,看我取你人头,去献我主!”

两位主将于阵前决斗。

先是两轮的长柄刀对冲,火星下洒间。

兵刃发出的碰撞之声即便是城楼上的韩玄一众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可就在这时,韩玄身边的门客却说道。

“黄忠最善射术,何不一箭取其性命,非要与敌将交手?莫不是,想要以此获得敌将举荐?”

韩玄听闻,面色大变。

昨日黄忠说的黄巾军考武,正是与将领一对一操演。

“难道!”

拱火的门客压根没打算停下。

“汉升将军怕是早就通敌了!”

韩玄自己也不带脑子,眉眼一横。

“若是黄忠此战不能击溃敌将,就杀了他!”

站在韩玄身后的魏延听完二人的对话更是面露难色。

这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

两个完全不懂阵前决斗的懦夫,在这里讨论黄忠没有拔箭射杀是通敌行为,简直愚不可及。

通常情况下,一个武将在甲胄完整,身下战马体力饱满的时候。

是很容易规避飞箭的。

即便飞箭命中,敌将也还是有机会在中箭后快马上前,提起大刀就砍来。

长弓的优势在于追击,需要敌将体力不支,或者仓皇逃窜的时候才最有威力。

想要一箭将敌将摘下战马,必须得满足对手体力不支这个前提条件。

十个回合的交手下来。

太史慈意识到,黄忠的刀法进步神速,完全不亚于自己的箭术进步。

刀刃对冲间,太史慈咬牙骂道。

“老匹夫,武艺见涨啊!”

两人拉开距离后,黄忠也骂道。

“村野匹夫不配与我交手,唤你主从营帐中来替你!”

气喘吁吁的黄忠和体力渐渐下降的太史慈开始寻找对方的破绽。

太史慈发现,黄忠的甲胄并不完整。

应该是一副残甲。

“你军主将,居然连全身甲胄都不配拥有吗?”

黄忠并没有回答太史慈的问题,因为他还没找到太史慈的破绽。

胡马良驹,宝雕弯弓,精铁宝刀,银鳞甲胄。

太史慈全身上下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

其装备精良程度,已经可以赶得上汉家的直属将军。

“你主倒是对你不错,只可惜,这宝雕弓,跟错了主人。”

言语间。

黄忠拔弓便射,这一箭迅疾如风,扑面而来。

“中!”

正如扬州夏日迎面袭来的热浪。

为了追寻射手的极意,太史慈曾在江东追猎身形瘦小的野兽。

在长达半月的历练中。

他发现,射手们一味渴求的射术,难以在一种鼠类的身上奏效。

常射手的箭矢直率,即便射出前有所预判,在发箭后,箭矢仍然难以命中这些灵活的鼠类。

他们行动轨迹变幻莫测,总是能做出令人意外的行为规避箭矢。

有时,太史慈以为自己命中了那小鼠。

前去收获时却被咬了一口,原来那小鼠只是佯装中箭,实则诱敌之计。

后来,太史慈学会了三矢连射。

一箭封其路,一箭废其身,一箭斩其头。

这才彻底制服那类小鼠。

太史慈翻身跌落战马,就像是被射中了一样荆州兵当即爆发出欢呼声,黄巾军也开始出现退却之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黄忠赢了。

就连城楼上的韩玄,都不由得为他叫好。

动摇后撤的黄巾军让黄忠以为自己真的射中了太史慈。

就在他缓缓上前查看时。

躺在地上的太史慈突然起身,一箭射去马眼,一箭射入黄忠甲胄。

再一箭,本是瞄准黄忠头颅。

却被太史慈临时起意,射向了长沙城楼。

飞箭穿过百步沙场,直直地射向城楼上的韩玄,却不料这一箭被魏延挡下。

那韩玄迟钝,他自己没注意到飞来的箭矢就算了。

反倒斥责魏延在他面前挥舞刀剑。

就在黄忠因为战马受惊,胸前中箭,而失去行动力的短短几秒中。

太史慈连射两箭。

按理说,他应该没有箭矢了,黄忠咬咬牙,拔出胸口箭矢扔在地上。

不等他怒骂太史慈狡诈。

却发现,太史慈不知从哪里又取一箭。

那箭矢尾部的羽毛呈绿色,是黄忠的箭矢。

难道!是刚才射向太史慈那支!

太史慈拉满弓,意在城楼上的韩玄而不是黄忠。

不等黄忠飞身去挡箭矢,这一箭便扎进了韩玄的脑子里,给他来了个开颅手术。

扑空的黄忠重重摔倒在地。

等他回头看,城楼上的韩玄已经暴毙,鲜血更是溅了魏延一脸。

韩玄手下的一众门客惊慌散去,沙场上的黄忠则痛哭锤地。

太史慈缓步上前。

“黄老将军射术精湛,若非在下使诈,定不能胜,将军乃不世英雄,何必屈辱那废人手中?”

韩玄已死。

黄忠即便死战也毫无意义。

他颤抖着仇视太史慈。

一大群蜂拥而上的黄巾军从二人身旁刮过,他们嘴里大喊着。

“秦公有令!缴械不杀,放下武器!”

荆州兵纷纷缴械投降,彻底放弃反抗。

太史慈一脚踩住黄忠想要取弓的手。

“将军宁愿于此人手中受辱,至死仍要为此人效忠?何不弃暗投明,与我黄巾为伍。”

黄忠的手被踩得生疼,但是至始至终没有放弃挣扎的意思。

太史慈看着黄忠,就像看见了昔日蔪春城外的自己。

他松开踩在黄忠手上的脚并踢开黄忠身边的长弓。

“来人,把敌将给我绑好,交与周瑜将军。”

随行侍卫赶忙上来将黄忠五花大绑。

长沙城中的众人则已经拿来韩玄的官印,开城投降。

虽然太史慈看不惯这些卖主求荣的饭桶,但是黄巾军有投降不杀的规矩在,他也只好作罢。

一众降将里,太史慈发现了长沙城真正的主将。

那人身上甲胄精良,太史慈找来韩玄手下曾经的门客一问才知。

他叫杨龄,黄忠是他的副将,他是主将。

面对杨龄的谄媚,太史慈毫不领情,要求与之比武,不出三回合,便割下了对方的人头。

“来人,把这人头,随黄老将军一并送到周瑜将军处。”

此举吓得魏延等一众武将不敢再献谄媚之言。

纷纷趁机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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