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韬走在最前面,他那高大的身躯足足有一米八多,轻轻松松地一步便跨越过了警戒线,随后他转过身体,只见他将警戒线压低一些,并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人跟上自己一同进入卫生间内。
这时,眼尖的记者发现了这一幕,连忙指着他们几人大喊道:“他们凭什么可以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被允许?”
负责办理此案的警察听到声音后,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几人中有两个人身穿正式警服,肩膀上分别挂着两道和三道黄铜斜杠肩章,另外两人则身穿白大褂,显然是前来支援的人员。于是,他迅速小跑步上前,满脸笑容地对着周韬说道:
“几位应该是东区总局派遣来支援我们的同行吧,请跟我来。”接着,他又狠狠地瞪了记者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又是什么身份?难道就凭借一支笔就能胡乱编造事实吗?这里可是刑事案件现场,想要挖掘大新闻,不如去找那些民事纠纷中的离婚事件,比如那些发迹后就抛弃原配的渣男,这类题材不是更受欢迎、更有市场吗?”
记者被堵着说不出话来,但见办案警察赔笑着说道:“按照惯例哈,几位,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吧。”
江煜和秦川二话不说,迅速从身上掏出各自的证件,交到了警察手中。然而,唯有周韬显得有些磨蹭。只见他在贴身口袋里翻找了一阵,先是翻出一些零钱、名片,甚至还有一支女士口红等杂乱无章的物品。一边翻找,他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我的证件呢……不会昨晚丢在她家了吧?哎呀,对了,昨晚居然都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办案的警察仔细查看了一番三人的证件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目光停留在周韬身上。“请问这位是神探周韬先生吗?”周韬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好奇地问道:
“哦?你认识我?”警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回答道:“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醉酒神探啊,您的名声早已传遍在外,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次有幸见到本人,那既然三位都是货真价实的警察,想必他们也不会故意伪造证据的,请进吧。”
他正准备带着四人进去时,周韬却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行,如果找不到证据,我绝不会轻易进去。毕竟,这不符合规定嘛!”说完之后,他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最后,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屁股口袋里找到了他的证件。
“真是个奇怪的坚持啊。”江煜看着周韬的举动,心中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既然对方拿出了证件,那就证明其身份无误。于是乎,在火车站警察的带领下,他们一行四人走进了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看起来相当简陋,并没有采用那种史前的瓷砖马桶设计,仅仅是使用水泥堆砌而成的蹲坑而已。每一个蹲位之间都有一块高达一人多的木板作为隔断。尽管这里设置了定时自动冲水装置,但那股难闻的味道依然无法完全消除。在这难以言喻的气味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仔细观察之下,可以发现最后一个隔间的缝隙处流淌出一小滩已经凝固的血液,颜色呈现出暗红之色。
“我们进去看看吧。哦,对了,是谁最先发现这个情况的呢?”
周韬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看待,而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接管了现场。一旁的办事警察也非常配合,主动开口说道:“几位先开始调查吧,我这就去把报案人带过来。”“好的。”周韬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最后一间厕所门前,伸手推开了门。当门被打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具赤裸的男性尸体趴在地上,面部朝下,头部周围散布着一大片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周韬刚想上前查看尸体的正面情况,却被秦川拦了下来。秦川伸手指向案发现场,冷静地说道:“先别急,拍照留证,然后再仔细观察一下其他细节。”他的助手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个金属相机,打开镁光灯后,对着现场快速拍摄了几张照片。
拍完照后,秦川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白色的粉笔,围绕着尸体简单地画了几笔,接着才开口说道:“现在可以了。”周韬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从工具包里找出一副洁白的手套戴上。他小心翼翼地将男尸翻转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而,最终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面部已经完全毁坏,额头至下巴处几乎全部被鲜血浸染,皮肤也被剥落下来,脸上的肉块更是碎裂得惨不忍睹。“就算把他的亲生父母带到这里,恐怕也认不出来了吧。“
江煜轻声嘀咕着,而法医助理则不忘继续给尸体拍照。周韬皱起眉头,转头向秦川询问:
“能修复吗?没有脸部特征,我们很难迅速确定死者的身份。“
秦川摇了摇头,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身高和体重。“177厘米左右,大约 80公斤,面部损毁如此严重,想要恢复原貌难度极大。不过凶手这么做肯定是有其缘由的。“周韬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迅速列出了几个可能的原因。
“首先,这是为了拖延我们找到受害者身份的时间,从而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更多机会。如此看来,此案极有可能是熟人所为。“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具赤裸裸的尸体,眉头紧蹙着,思索片刻后,语气沉稳地给出了第二个理由:“倘若并非熟人所为,那么毁坏尸体的面容并取走其衣物的举动,极有可能意味着这是一起激情杀人案件。也许凶手最初的动机仅仅是觊觎被害者的财物,打算实施盗窃或抢劫。然而,当他们意外发现被害者竟是一位身份显赫的重要人物时,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担心自己的容貌被受害者记住,从而招来杀身之祸,于是迫不得已采取了极端措施——带走衣物和钱财,并毁掉了死者的面容。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确保自身的安全,避免被追查和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