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踏出院门,冷冷的看着陆川,问道:“你是何人?出手伤我家丁,是何意?”
陆川手捏兵刃,站在人群之中,一双眼盯着段无道,“这是我家院落,你闯入我家,设置家佣在外阻我,又是为何!”
“哦?”段无道眼中邪芒一闪,嘴角上扬:“那屋中妇人,便是你的妻子吗?好一个曼妙身姿,出落得如此美艳。嗓音也甚是婉转,动情之声入我耳中,真叫人疼惜不已啊。如此荒野山村,还有此等佳丽,不枉我浪费半晌时光……”
陆川听闻男子口中狂言浪语,眼若喷火,举起长刀便劈向段无道,“你这个畜牲!我要宰了你!!”话音刚落,陆川便逼近身前,一刀砍出,气势磅礴。若是这带着杀气的一刀落在寻常人身上,便是破膛开肚!命休矣!
可是,段无道却冷冷的看着身前男子杀招袭来,丝毫不动容。
只见他伸出右手,缓缓并掌迎向陆川。
“啪”的一声,周围的人看得清楚,这一巴掌出手极慢,但却赶在陆川攻势之前落在他的脸颊之上,一掌扇出,陆川面容便已是狰狞可怖起来,嘴角含血,掌印处便高高鼓起。
陆川身子不停,被这一掌打的是踉跄摔倒,周围的村民面孔俱白,看向段无道之时,眼中更是惧怕!
陆川跌倒在地,吐出嘴中血水,依稀看见碎牙混在其中。“你是武道之人!”陆川很恨地看着段家少爷。
“哦?我这一掌也算是用了几分力气,你倒是身子骨结实,可比你那娘子强多了,如此美人,挨我一掌便昏昏沉沉,任我采撷咯,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畜牲!我要杀了你!!”陆川闻言,腰腹一动便从地上弹起,双拳袭向段无道,直击面门!
“找死!”
段无道猛然出脚,踢向陆川胸膛,这一脚带出阵阵风声,蕴含着巨大力量!
陆川心知,武道中人平日里休养生息,吞吐天地,吸纳精元筑就肉身。段无道这一脚威势太猛,已是武道之术,蕴含能量,自己决然抵挡不住!
电光火石间,这一脚便飞至,陆川砰地一声倒飞出去,血雾喷吐而出,一招之下他已是重伤!
“刁民村夫,敢向我出手!”段无道再不给陆川机会,飞身向前,接连出脚,动作之快令周边人暗自冷汗,只见每脚的攻势中都有能量流动。
陆川的胸口已被轰出大坑,生机怕是已然断绝,但眼中的恨意滔天,死死盯着段无道。
段无道转身,不再和这个将死者人纠缠,吩咐下人取来新的鞋袜,换之。
“你们把他抬进去,让他和娘子也叙叙旧去吧!”
段无道背着身子,耳中微动,嘴角狰狞一笑。
周围的家丁走出二人,将陆川拖入院内,扔至房门前。
陆川嘴角嗡动,想喊出娘子姓名,可是嘴角囫囵,便使出全身力气,往房中爬去。
屋外,天色终究是黑了下来。屋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陆川趴在地上,双目寸裂!抬首望着房梁上的怡儿,身无寸缕,只有身上的淤青伤痕,描绘着发生的一切。
“噗……”的一声,陆川喷出一口心头血,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双目怒瞪,已是死不瞑目。
屋内的萧怡,不堪受辱,在听闻院外陆川与段无道激斗之时,心中思量再无颜面与夫君相见,遂即悬梁自尽,只留下两行清泪尚余温热。
院外
“你们去把这里安置妥当,切莫出了意外,一丝一毫都不用留下了!”
言罢,段无道转身便上了轿子。
段家一行人冲入院内,只听见器物破碎之声不绝于耳,不多时众家丁便喜笑颜开抱着膀子纷纷走出,也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倒了火烛,在这初夜之前,一团新火从这陆家燃燃烧起!
屋外的村民眼见段家一行人走远,急忙来到陆家门前,四散开来匆忙赶去救火!
只是这火气势汹汹,又逢夏日炎炎,茅草易燃,村民泼水连连,却也已是无力回天!
溪水旁,太阳很快就要落下。
突然,陆允儿指着村里,喊道:哥哥,你看这是谁家的屋院起火了呀!”
陆谦抬头,看见浓烟方位,心中不安。
“走,允儿,咱们回家!”
兄妹二人,穿上鞋袜急忙向家中赶去。陆谦心中焦急,他知道火情那里,正是自己家的位置!
不远处,之间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陆余良正在指挥大家接水,火势太大,这个院落怕是保不住了!
陆谦兄妹飞奔而来,见家中火情如此厉害,心中大急。
“陆爷爷,我爹娘呢,他们在哪?”
陆余良无言,只是丰富村里的妇人把孩子带走,远离火场。
陆谦心中不安愈加强烈,他四处观望未见父母踪迹,难道!爹娘还在屋中?
陆谦焦急不已,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想要冲进火场,去看看爹娘是否安全!
无奈,他只是九岁的孩子,纵然平日里受能量洗礼,但是也终究只是孩童,被四下里的叔伯扛起,向远离火场的地方去了。
过了许久,大火落下帷幕,陆川家也已是一片废墟,陆川夫妇的残骸被村里人抬出,裹上了草席。
陆余良看着废墟,摇头叹息道:这是造了什么孽,一家四口转眼间就成了苦命的孩子相依为伴。”
段家一行人出了村庄,遥遥向着山里走去。眼前这座山又称别山,山上草木茂盛,上千年的古树名木众多,山中常有野兽出没。据说灵兽也曾有人见过几面,不过大多是传言。陆川常年在山中捕猎,也只是在山脚下铺设陷阱饵网,不敢进入密林深处。
“少爷,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在这山脚下扎营,待明日天亮再入山打猎,您看如何?”队伍中一下人在轿子旁低声询问道。
“嗯。”轿子中传来段无道的声音。
段家的家丁立时停下脚步,开始安营。场面十分热闹,篝火燃起,一顶华丽的兽皮帐篷不多时便显现在空地之中。
下人们把车马行辕围在帐篷四周,煮饭温酒,就在这别山脚下,别有一番风味!
陆家村
陆谦看着眼前焦黑的两具残骸,心中悲痛万分,难以相信这是自己的爹娘,但周边的叔婶眼中的悲恸,让陆谦不得不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
“陆爷爷,您告诉我,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陆谦满眼通红的注视着陆余良,眼中的伤痛让周围人不由唏嘘,纷纷摇头。
“谦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啊!”
“是啊,谦儿!婶子家里的小虎和你自幼关系好,平日里你就来婶子家吃食,到家里来生活……”
“允儿,你翠芸婶婶从小看着你长大,平日里就来家里玩,我们都是你的家里人!”
……
陆谦听着村里大人的声音,心中平静,他看着陆余良,等待着村长的回答,因为他在人群中听到了“段家”的声音,他不确定,他需要一个答案!他想知道这把火,是如何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陆谦望着大家,看着躺在地上的父母,心里一直在滴血,九年的相处,在这一把火里全部成为了灰烬,甚至!父母的尸首都被火烧的,残破不堪!
陆余良无奈的摇摇头,拉走了陆谦,待到了村中老槐树下,方才张嘴。
“陆谦,这一切,都是段家人害得!段家少爷,是个武道之人!你一定要小心,切莫冲动啊!”
“唉,今日,你父亲打猎回来,这段家少爷便已闯到你家去了,你父心中焦急便匆忙赶回家……”
……
……
陆谦站在树下,村长的话一遍遍在脑中闪过,陆谦心里翻滚不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我陆家与你段家何冤何仇!
段无道!
你杀我阿爹!辱我阿娘!烧我家宅!
活活逼死了他们!
段家!
段家!
修道又如何!武者就能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段无道!你一个武道中人,杀我一家!让我无家可归!这个仇!我陆谦一定要报!
动念间,陆谦眉间红痣犹如烈火般亮起,阵阵能量流入四肢百骸,但这一切陆谦不知,周围亦无人察觉。
看着家门前哭倒在地的妹妹,陆谦心里一痛。
今日,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允儿,还为娘亲还挑选了河边漂亮的鹅暖石……
谦儿,还想着早日和父亲进山打猎,好让母亲不必一人在家担忧…
这一切,都湮灭了……
陆谦默默走向陆允儿,在父母亲身旁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这一切,都会有人来付出代价!
“段家!”陆谦眼神如铁,心中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