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逆之乱过去已有数日,南贺村的氛围并没有太大变化,绝大多数的宇智波族人更多是事不关己的态度,高层之间的厮杀与博弈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会改变他们眼中的世界。
反正都一样。
千手一族打过来了才是真大事,高层互掐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贺村也重回正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如往常……么。”
无名和平常空闲时一样地在她自己的秘密基地上俯瞰着南贺村,眼前的村落仿佛真的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但……
痛。
心好痛。
无名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了,熟悉又陌生的心痛感让她的思绪纷乱无比。
对于无名来说,这一年来从奈奈那边得到的安心平和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
和奈奈今后估计也无法像往常那样相处了。
“又要回到孤身一人么。”
“或许一开始答应她们会不会更好?”
无名产生了“自己如果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她们身边的话会不会产生不同的结果?”这种念头,但随即她就打消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肃逆之乱,从一开始就没有无名插手的余地,白扇高层每一位都掌控着无名的封印。
所以在家族内部的争斗中,无名最多只能算“战利品”,连棋子都当不了。
奈奈和芥人与无名的接触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无论是泷还是兰,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对于无名来说,并非毫无意义。
这一年来,她难得地过得十分充实。
不过美梦终有结束的时候,不在明面上的矛盾不代表它会消失。
“结束了么……”
无名双目放空,想用一片空白来洗去内心的纷乱。
“还没有结束。”
“!?”
突然传来的声音瞬间惊醒了无名,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无名面前。
“奈奈……”
无名神色复杂,眼前的奈奈变了不少,原本闪耀着光芒眼眸变得暗淡了不少,明明快要到夏天,但脖子上却围着一条深色围巾。
“这是?”
“你说这个么。啊,算是一种心病吧。”
奈奈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眉头紧皱,尖椎从脖子捅入芥人脑袋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让奈奈的脖子总是感到冰冷无比,所以才带上了围巾。
连写轮眼都在不知不觉中随着情绪波动开启,令奈奈的气质多了一丝冰寒。
“你变了很多。”
“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无名听到奈奈的回答,露出一丝苦笑,睁开了自己的万花筒。
“我早就变了,在认识你之前……”
“……”
奈奈默然,她确实没资格这么说无名,万花筒之下,又隐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历史呢?
“还没有结束吗?”
无名问道。
奈奈从沉默中回归,眼神坚定看着无名。
“当然。”
“你还能做什么?”
“……逃。”
无名惊讶地看着奈奈,没想到奈奈指的是这个。
“你打算叛逃?离开宇智波?”
“是,带上我的家人们一起。”
奈奈点了点头。
“你是来向我道别的吗?”
无名的眼中闪过落寞,视线从奈奈身上移开。
“不,我是来带你走的!”
无名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奈奈,完全没有想到奈奈居然还打算带自己走。
无名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但转瞬间又暗淡下来,她摇了摇头。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但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奈奈急了,虽然无名总是退缩的想法她十分熟悉,但熟悉不代表她能接受。
“我没有离开的理由。不能,也不想离开。”
曾经,无名也曾数次试图逃离,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逼回来了。
每一次的逃离、每一次的失败都让她失去一份羁绊,在她心里留下了数不清的伤痕。
如今,她那遍体鳞伤的灵魂已经无法动弹了,失去了支持她逃离的动力以及理由。
逃不逃有什么区别?失去的东西也回不来了。
但奈奈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无名拥有着力量,却始终选择了退缩;而自己没有选择退缩,却因无力而败北。
如果有无名的力量,或许就能逃离宇智波对叛忍的追捕。
越是思考,就越是不解;越是思考,就越是感到愤怒。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败的奇迹——八千矛,从古至今仅此一例的强大,拥有着它的你,有什么不能做到!?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想?因为封印吗?避开泷不就好了?只要战术得当,限制什么的都是可以规避的不是吗?”
奈奈越说越是激动,脑海里全是这样的念头,语气变得越发粗重。
“不是!”
无名一声大吼,打断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奈奈。
而奈奈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但这次是无名无法冷静了,她神色癫狂,病态地扭曲欲要哭泣的脸庞,化哭为笑。
什么笑?嘲笑。自嘲!
“强大的力量?不败的奇迹?呵呵呵。那它来的也太晚了吧?什么写轮眼?什么血继限界?全部都是毫无意义!”
无名剧烈喘息,随后双手掩面。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无名的语气中含有几分哭腔,她强忍着眼泪不从眼中滴落。
“不要再来管我了。我已经……很累了。”
“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了,你走吧。”
“……”
奈奈呆呆地看着发泄情绪后又陷入绝望自闭的无名,一种揪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仿佛有几分明白了无名的苦楚,但又没有完全明白。
以前她的目光只有前方,对无名的退缩总是无法理解,而现在的她似乎能够理解无名了。
芥人的死在奈奈的心里留下了印记,而无名的心里或许有着更多印记。
“所以你选择了停止不前吗?就保持这个样子,直到死亡来临为止?”
“是。”
“这样好吗?”
“够了。”
“即使这是不合理的,是错误的?”
“那也无所谓。”
“错误的,必须要改变,如果一步都不选择踏出的话,就只能麻木到死去的那一刻。”
“即使如此,我也没我改变的理由了。”
“那么,无名,就我来成为你离开的理由好了!”奈奈神情激动,抓着无名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也让她看看着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决心!
“诶?”
无名呆呆地望着奈奈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内心某处似乎被感染了一样,有了一丝温度。
“没有理由的话,就创造新的理由,和我走吧,无名。告别这个绝望的地方吧。”
……
“泷大人。那个小丫头失败了。”
一名斥候从阴影中出现,在阅读卷轴中的宇智波泷身边单膝下跪。
泷的左眼并没有一片空白,显然已经换上了新的眼睛,以他的权力,这不难。
“意料之中。”
泷的目光没有从卷轴上离开,但斥候却依然感觉对方在注视着自己,内心敬畏更甚。
“要处理掉吗?”
“啧,毕竟是有可能开启万花筒的人才,就这么处理掉有点可惜啊。”泷皱了皱眉,面露难色,仿佛是在犹豫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泷大人,她想带走无名。”
“嗯?她能说动无名?”泷的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第一次把目光从卷轴上移开。
“已经在路上了。”
“……”
泷沉默了,随后发出一声轻笑。
“好好好!正好我也没事做,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吧!”
“好久没和无名酱交手了,手痒痒了呢。”
一旁的斥候有点无语。
“有封印压制也算交手吗?”
但他可不敢这么说出来,只是在一旁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