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这种鸡，是用主人的血，掺杂糯米后，做成一种饲料，因为鸡吃了人血掺和的饲料，就会长出和主人一样的眼睑。”
“这种鸡长出人的眼睑之后，它们的视野就会和主人相连通，只要有人进屋，鸡和主人都会看见，哪怕主人远在千里之外。”
“哦。还有这种玩意儿，倒是挺有意思的。”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那第三层眼睑。姥姥跟我说过，叫做‘瞬膜’，有了这种东西，鸡不仅能够看到主人看到的东西，还能看到主人看不见的东西。”
“也就是……鬼？”江厌迟疑了一下。
“你为什么每次那些鸡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仇人一样，莫非我被鬼上身了？”
龙儿循循善诱：“江厌，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和石矶娘娘斗的时候，是不是就像变了一个人，还有上次，你和那个长舌女鬼斗……”
“龙儿，你可别吓我，老子可不想跟不干不净的东西有牵扯，你看张扒皮什么下场。”
“其实……也并非坏事。”
“算了，算了别说了，困了，睡了。”
龙儿还想再说，但是江厌已经“挂断”了。
躺在床上的江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是没有感觉。
很多次，自己睡着了，总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仿佛被无数双眼盯着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很多次，江厌也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特别是那次救王灵噩。更是坚定了江厌的想法。
只是，江厌不想将这个问题深究下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
江厌也幻想着，能够成为克赛那样为民请命的大英雄。
他也想学道术，修仙法。
就像电视里的神仙一样。
但是，灵鸦寨的那场劫难。
让他彻底断绝了这些念头。
他，只想和龙儿在一起，好好活着。
似乎，都很难。
第二天。
龙儿闻到了一股香味窜进了鼻孔里。
江厌端着一碗汤，笑嘻嘻地站在龙儿的床边。
“喝了。”
龙儿喝了一口，味道香甜。
“哟，我们青龙帮帮主也学会下厨了。”龙儿打趣。
“味道还不错吧。”江厌举着碗，也喝了一口，从碗里面拿出了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江厌，你这是什么汤？”龙儿感觉不妙。
“鸡汤啊。”江厌一擦油腻的嘴。
“魏老头子和我爷和奶是好朋友，吃他一只鸡不算太过分吧？”
“你是吧……”龙儿指了指外面，吞了吞舌头。
龙儿叹了口气：“你完了。”
“不就是吃他一只鸡吗？还能打我一顿，龙儿你吃不吃，不吃我可都吃完了。”
“吃，不吃白不吃。”
两个小子，躲在房间里面，开始风卷残云般将一只鸡消灭干净，剩了一地骨头。
没过多久，下田归来的魏老，走进了厨房，端出一个碗，开始喂鸡。
竹竿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肩上还是背着那个机器猫造型的书包。
江厌很想知道，魏老头子拉屎的时候，竹竿会不会也在旁边。
两个小子躲在窗户下面，偷偷地看着外面，大气都不敢出。
很明显，魏老发现自己养的鸡少了一只，但是并没有追究江厌。
喂完鸡之后，魏老就去喂猪，紧接着又去菜园忙活到了中午，才回到了家里面。
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被胖奶奶做好。
“几个家常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胖奶奶一脸的笑容。
比起冰冷的魏老头子，胖奶奶温柔地就像是观音菩萨下凡。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吹火棍？”
龙儿暗自瞪了江厌一眼，江厌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几个人坐下吃饭。
只有竹篙一直站着。
江厌陡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似乎，这根竹篙好像从来没有吃过饭。
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不必每日风吹雨淋，吃了上顿没下顿。
江厌恍然间，有了“家”的感觉。
吃完了之后，魏老对着江厌道：“你们进来一下。”
江厌跟着魏老来到了堂屋。
堂屋打扫得很干净，放着各式农具。
最打眼处，主席的画像熠熠生辉。
下面供着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显得格格不入。
魏老恭恭敬敬点燃了五炷香，插进了怪物图腾下面的香炉里面。
“五炷香。”
江厌有些好奇。
“三柱香是敬神，四柱香是拜鬼，这五炷香是什么意思？”龙儿同样不解。
“那牛头人身的怪物是什么？”江厌问龙儿。
龙儿摇了摇头。
“是蚩尤。”魏老解释道，“我们祝由一脉，拜的是蚩尤先祖。”
“我知道，魏、王、方、邬。”江厌如数家珍，“我爹当年常常提起，说天下道门，最厉害的就是祝由一脉。而祝由中，又以魏家为尊。”
“还说你们天罡五雷掌，天下无敌？是不是真的。”
“世人多谬赞。但老夫自信我魏家天罡五雷掌，在道门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龙儿道：“江厌，快跪下。”
江厌一愣：“为什么。”
但是还是听龙儿的话，跪了下来。
龙儿也紧跟着跪倒在魏老的身边，恭恭敬敬道：“魏老先生，我家江厌根骨很好的，能能够收他为徒吗？”
龙儿眼神急切，期盼魏老先生的回应。
哪知道江厌一跃而起：“我不学。”
“为什么。”龙儿小声道，“你不是最想当英雄的吗？要是跟魏老先生学了道法，说不定就能够梦想成真了。”
“我跟谁学都可以。就是不跟他学。”江厌的倔脾气上来了。
龙儿唉声求道：“江厌，这个时候别耍性子，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那，我问你。”江厌站直了身子，“天罡五雷掌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江厌明显是在质问魏老。
但是魏老依然没有丝毫生气。
他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也不会开心，更不会悲伤。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那五年前，灵鸦寨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魏老如实说：“我当时提前算到了，灵鸦寨却有此一劫。”
“你都提前算到了。”江厌冷笑道，“既然你能掐会算，为什么不提前去救我们？”
“是你的天罡五雷掌打不过那个怪物，还是你们修道之人，全都是铁石心肠之辈！”
“我当年的确是准备去灵鸦寨，但是另有他事耽搁了。”
“江厌，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龙儿摇着江厌的手臂哀求道。
后悔自己自作主张，想让魏老先生收下江厌这个徒弟。
应该提前和江厌沟通。
“天罡五雷掌，打不打得过那个怪物？”江厌逼问。
魏老轻轻摇头：“天罡五雷掌，魏家世代相传，绝无外传的道理，祝由一脉，更不会收外姓弟子入门。”
“我找你们来，是有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