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密码 第9章 第二案 坟场边的跪尸

作者:陆学阳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4-04-10 16: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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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毒口”割舌

高水区原是江滨的一个下辖县,四年前,高水撤县建区,人人官升半级,倒也是皆大欢喜。

虽然成了江滨的一个区,但与主城动辄七八十万人口的区相比,仅有三十多万人口的高水还不及城区的某些街道,因为没有大型企业,高水的经济总量也一直远远落后于其他区。不过在数十年前,高水却有过辉煌的时候。当时有着上万职工的高水铝矿场,曾是是江滨经济为数不多的支柱企业之一,后来随着资源的枯竭以及背负的深重包袱,苦苦支撑到了上世纪末轰然倒闭。这几年在市委市政府的部署下,高水大力发展生态旅游,一座座早就开始破败的水库成了新景点,每到双休和节假日,城里人蜂拥而至,世代务农的农民开起了农家乐,赚得盆满钵满。

据说是一家国内知名营销企业的创意,早已荒废萧条的铝矿场经过改建,竟成了城里人怀旧的好去处,断垣残壁上残留的标语,无数次被记录在城里人相机的镜头里、矿场低矮杂乱的棚户区,修缮后成了民宿,每逢节假日生意火爆,年轻人出双入对求的是新鲜、老年人三五成群则为了怀旧。

老国给局长周前打了个电话,说要来看看这个案子,不等周前同意,就带着周薇,亲意找个话茬气气师傅。“师傅,我看肯定是这个老太的老伴有相好的了,就杀了她,然后娶个年轻漂亮的……”

“你这是在编故事那,你看过现场?证据是什么?况且这老太有没有老伴还不知道。”老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其实周薇就是想让师傅和她说说话,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周薇憋得难受。

周薇逗老国开心:“师傅,你也没到现场,你怎么知道我在编故事?”

“再胡说八道,就回你叔叔那报到去!”老国显然生气了。

“师傅,您生起气来很酷的!”周薇一脸坏笑,“那您说说看,一般老太被杀的案子,凶手都有哪些动机呢?”

这句话是周薇的真实目的。

“劫财、仇杀、情杀、奸杀,都可能是动机。”老国显然上当了。

“情杀奸杀——”周薇一脸惊讶,“老太婆还能有情人、还能被强污吗?”

“你不是罪犯,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老国没好气地说。

“用易拉扣勒死她,不会是激情犯罪吧?”

“这点你说的还算正确。抢劫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小。”

“为啥呢?”周薇不解。

“抢劫犯罪的对象一般是陌生人,凶手在实施抢劫犯罪时,如果遇到受害人大喊大叫,或死死护着财物甚至反抗,情急之下可能会实施加害。不过面对老太,凶手完全可以凭双手打倒或制服受害人。特珠情况下,比如凶手未成年,没有犯罪经验,心智也不够成熟,与老太相比体力并没有太大优势,遇到受害人奋力反抗和呼救时,为了顺得脱身,就会实施加害行为以便迅速脱身。有些犯罪人见受害人呼救会招来行人,出于紧张和恐惧,会取出随身携带的刀具实施加害。但本案中,用易拉扣勒死受害人,这个动作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而且受害人会护住头颈部,凶手很难找准下手机会,因此基本可以排除因抢劫诱发的激情杀人。”

“师傅,我认为,仇杀的可能性也不存在。”周薇得意地说,“虽然我们还没到现场,但现场应该很偏僻,如果仇人出现在老太面前,老太会本能的躲避与凶手的正面接触,起码会十分警惕。师傅,我要是凶手,我会拿着刀直接冲上去捅上几刀,确定老太死了我再逃离现场。”

跟着师傅老国没几天,周薇也已经开始学会转换身份了:“既然有仇,就想让老太死,我就会拿刀捅她几刀,看着她血涌出来,看着她呻吟,多解恨!何必用易拉扣往受害人脖子上套,太麻烦了,万一没勒死我还得进局子!”

“嗯,有道理!”老国看了看身边手舞足蹈的新徒弟,脸上虽没有露出笑容,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一般情况下如此,但特别情况下不一样,你觉得捅她几刀、几十刀,看着她的鲜血喷涌而出,你觉得能解恨。但我要是凶手,我会勒住她,看她无助地挣扎,看着她恐惧哀求的目光、看着她的舌头慢慢伸出嘴外,我会觉得很过瘾、更解恨。比如马上接触的这个案子,凶手将易拉扣往她脖子上一套,猛地一收,接下来他可以退到一旁,微笑看着她无助地挣扎,说不定还会点上烟,坐在一旁慢慢地欣赏。”

“师傅,您真变态!”周薇眼中满是恐惧,但不得不佩服师傅想得更多更全面。

老国木然地看了徒弟一眼:“你没有变态的想法,怎么能找出变态的凶手?”

“那奸杀和情杀有哪些特征呢?”周薇的求知欲极强。

“奸杀好判断,通过法医的检验和死者的衣着等信息基本可以确定。”

“师傅,真的有人会奸污老太吗?”周薇问完,自己也感到有点尴尬。

“当然有!”老国答。

“那凶手肯定很变态!”

“不一定是变态。”老国说,“一般的成年男子奸污老太确实非常罕见,正如你说的,一般都是性心理变态者。但有两类情形例外,一是犯罪人本人也是老人;其次,犯罪人的身份十分低微,或残疾或丑陋,穷困潦倒,根本没有同龄的女人瞧上他。”

“这叫饥不择食——”周薇口不择言,“那他为啥不去找三陪小姐呢?”

老国疑惑地看了看周薇,周薇只好用嘿嘿地傻笑来掩饰。

老国说:“刚才我说的第一种情况,如果凶手是老头或者体质极差的男子,因其控制力弱小,只有老太和小女孩体力比他们更弱,他才有能力和信心控制对方,因此他们会选择老太和幼女作为侵害对象。”

“不说了,好恶心。”周薇突然发现前方的山脚下围了许多人,还有许多警察在一边忙碌着,于是说,“师傅,到了。”

老国停下车,领到周薇走到蓝白相间的隔离带前,两名协警拦住了他们:“对不起,这里有案子,你们离远点,不要打扰我们办案。”

“叫你们队长过来。”老国面色冷漠,丝毫没有协商的余地。

协警一看这架势,知道老国身份特殊,一名协警冲远处喊道:“徐队,有人找您。”

徐常兵是高水区刑警大队队长,他四十来岁,穿着便服,个头不高,发型时尚,镜片后的双眼中透着精干和傲慢。这是他给周薇留下的第一印象。

见协警向他招手,徐常兵满脸不快地走了过来。到了隔离带前,他认出了来人是老国。

“国所,不知您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徐常兵站在隔离带内和老国打完招呼,阴阳怪气地问,“国所,今天怎么不在所里忙,来咱这穷乡僻壤,是想看看热闹啊?”

“看热闹——我是看热闹的人吗?”老国紧盯着徐常兵,满脸不快地反问道。

周薇解释道:“我师傅现在被调到8.8凶杀案专案组,是总指挥,不在东城派出所了。”

“哦,那就是说,眼前这起案子跟8.8案有关联咯?”徐常兵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小警察。

“应该没有关系。”老国说完,掀起隔离带欲进入现场。

“国所,您这是……”徐常兵挡在老国身前,显然不愿老国掺和。

徐常兵和老国也算老熟人了。十多年前,老国任市刑侦支队长时,徐常兵是高水县刑警大队的普通刑警,在市局组织的刑侦人员培训班上,老国给徐常兵及几十名来自区县的刑警上过课。老国不是科班出身,理论知识他没法讲,他讲的全是干货——自己参与侦破的一桩桩大案要案,听得侦察员们大呼过瘾!那时的徐常兵也对老国充满了崇拜。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刑侦人员大多成了各基层单位的骨干,本来他们之间也算是师生关系,但五年前在高水发生的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让时任高水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徐常兵对老国心怀怨恨。起因是这起案件迟迟没有着落,引起了市局党委的高度重视,派出时任市刑警支队长的老国协助侦办,老国在仔细审查了案卷后,发现主办这起案件的副大队长徐常兵犯了严重的错误,不仅误判了案件的性质,把一起报复杀人案当成了盗窃杀人。老国毫不客气,在当时的高水县县高官、政法高官和县局所有领导参与的案情通报会上,将徐常兵一顿狠批。当时的徐常兵虽然是副大队长,但大队长刚刚升任副局长,主持大队工作的徐常兵成为大队长的不二人选。他觉得老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因此对自己曾经崇拜过的老国充满了怨恨。然而当时的老国是市局刑警支队长,虽然不是徐常兵的直接领导,但职务是正处,资历也摆在那,徐常兵无可奈何。

斗转星移,现在的老国只是一名社区民警,领导顾了他的面子才挂了个副所长的头衔,充其量仅是个副科级干部,而他徐常兵成了刑警大队长,职务上比老国还高了半级。你国强凭什么还想搅和我的案子,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国所,请问你是个人想参与这个案子,还是市局领导的意思?”徐常兵毫不客气,“如果是个人,恕我不能让你进去,办案的纪律你比我清楚。”

见眼前满脸不屑的徐队长挡住老国,周薇气得涨红了脸。“师傅,您稍等,我这就给周局打电话。”

徐常兵怔了怔,眼前这丫头口气不小,张口就要给市局一把手周前打电话。周前那可是在江滨公安系统里说一不二的人物,还是江滨的副市长,自己连和他说句恭维话的机会都没有。“看来,这丫头来头不小。”徐常兵开始心虚起来。

几分钟后,徐常兵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拿出手机,见是高水分局一把手局长潘斌的来电,立即接下了接听键。

“小徐,你是猪脑子,他国强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潘斌局长在电话里发了火。

“老大,国强他现在就是个派出所的小民警,跟咱们毛关系没有,他凭什么进来掺和?”徐常兵解释。

“真是猪脑子,你见过周局给谁点过烟吗?”

“给谁点烟?”徐常兵有些发懵。

“当然是老国,他们的关系你没听说过?当年可是搭档了六七年,两人吃住在一起的时间比各自的老婆都多。”

徐常兵仍不解:“国强前年不是被周局处分了吗?”

“怎么有你这么猪脑子的下属,你现在给我听着,立即放老国进去,他爱干嘛你就让他干嘛,这起命案看来并不像你刚才说的那么简单。”高水分局局长潘斌在电话里命令道。

“好的,潘局,一切照办。”徐常兵挂了电话,对老国露出尴尬的笑容,“国所,我一直以为这是起普通的命案,以为杀鸡用不着您这把宰牛刀,您亲自来指导,我们这心里就都踏实了。”

“你不用自己找台阶下,我只关心案子。”老国掀起隔离带,带着周薇来到离尸体二十多米远的中心隔离区外。“徐队,初步勘察的情况有哪些?”老国并不在意徐常兵的无礼,问起案子更是直截了当。

“根据刚才现场初步勘察,死者为女性,目测年龄约70岁,系被白色塑料易拉条勒颈致死,法医测定的尸温为25.2摄氏度。根据死亡后十小时内,每一小时下降一度、十小时后每小时下降0.5度这一规律,结合昨夜今晨的气温,推测死者死亡时间为17至19小时。”徐常兵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10点25分,其死亡时间约在昨天下午4点半左右,这一点从死者尸僵状态及尸斑上也可以得出大致结论,当然,勘察完现场后,还要等候解剖结果,综合其胃内容物消化程度进行更精确的判断。”

老国点了点头,算作认可:“死者身份查清了吗?”

“这个还没有,根据死者衣着特征,初步判断非本地居民,应该为游客。到达现场后,我们第一时间找来本地的社区主任进行辨认,确认非本社区村民。”

“好,我去看看现场。”

踩着通行踏板,徐常兵带着老国和周薇来到了尸体旁,一阵隐隐的尸臭直钻周薇的鼻孔。

周薇强忍着恶心,第一次亲临凶案现场,她既兴奋又恐惧,心怦怦乱跳起来。怕师傅看出她的胆怯,她强作镇定向尸体看去。

尸体呈右下侧卧状,马尾辫散乱在头侧的地面上。死者双膝弯屈,面色黑紫双目圆睁,眼球微凸口微张,一根香烟粗细的白色塑料条深深陷入颈部的皮肉中,死者的双手仍抠在塑料拉扣里,显然是临死前试图将拉扣扯断。

“口腔检查了吗?”老国问一旁的法医。

法医显然认识老国,急忙站起身来招呼:“国老师,您大驾光临啦?”

老国冲法医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继续重复道:“口腔检查了吗?”

法医不明老国的意思,怕自己有啥失误被老国责怪,他略有点心虚道:“国老师,刚才一直忙,我这就查。”

老国指着尸体说:“看看她舌头还在不在。”

“舌头在不在?”法医一头雾水,但还是拿过器械,费力地撬开老太已经僵硬的下颌。

“国老师,您真神了,舌头果然被割了。”法医打开强光手电照进死者口腔,用镊子在口腔内摆弄一阵后说,“目测舌头被割除约四公分左右,刀口平滑,凶器疑为裁纸刀、手术刀之类的锋利刀具。”

“师傅,您真是宋提刑在世、狄青天重生啊!”周薇似乎忘了这是凶案现场,眼前还躺着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

“我认识她。”老国平静地说。

“她是谁?”徐常兵忘了刚才的尴尬,显得有些兴奋,他之前虽然判断死者是名游客,但要查清尸源,搞不好得费一番周折,没想到老国却一眼认了出来。

“如果我没看走眼,她是我的辖区——宁安区光明小区的居民,名字叫——”老国想了想仍没想出来,于是给女儿吴姗拨了个电话。

吴姗在电话中告诉老国,老太名叫朱跃进,外号“毒舌老太”。

“你也是嫌疑人之一,这两天你哪也别去,等待调查。”老国对着电话那头的女儿说。

“你说啥,我是嫌疑人?你怀疑我啥了?”吴姗在电话里冲父亲嚷道。

“案子保密,调查完就没事了,这两天你别出差。”老国的语气缓和下来,他问法医,“你们到达案发现场时,死者就是这样躺着的吗?”

“嗯,基本上就这样,刚才我们都拍照固定了。”法医不明白老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觉得老国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

“师傅,听您刚才在电话里说毒舌老太,就是这名受害人吗?前些日子她在网上可是红得发紫哦!”见得到老国肯定的答复,周薇在手机上搜出一段视频,点开了递给徐常兵。

正是那段毒舌老太朱跃进恶骂打球少年的视频,她尖利的嗓音在和恶毒的咒骂声在静静的凶案现场犹为刺耳。

徐常兵看完又重新点了播放键递到法医眼前,法医看完后仔细端详了一会身前的死者:“国老师您说的没错,就是这个老太,她的下巴上有颗痣。”

周薇收起了手机,想了想恍然大悟:“师傅,我明白了,您是认为老太的嘴很毒,凶手割她舌头的动机,是让她永远不能再骂人,是吗?”

周薇很有灵性,见老国赞许地点点头,满脸写着得意。

“徐队,你们高水是个小的行政区,平时恶性案子少,你们经验不足,我初步判断,这个案子很难缠呀!”老国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常兵,“如果是报复杀人,也绝非是寻常意义的报复,网上恨这个老太的人多如牛毛,过会你看看视频下面的几千条网友评论就知道了。”

“国所,我懂了——”徐常兵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旋即他意识到老国就在眼前,而且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于是试探着问,“国所,接下来您会参与这个案子吗?”

“嗯,会的。”老国蹲在尸体旁边静静地察看着。

徐常兵没有想到老国答应得这么爽快,这让他忐忑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看来老国来的正是时候,万一案子真成了死案,责任有他替我顶着,要是破了,功劳也有我的一份!”想到这,徐常兵的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心里一片阳光灿烂。

顺着进来时的勘察踏板,一行三人离开了中心现场。徐常兵掏出火机,点燃老国一直叼在口中的香烟。老国深吸一口,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尸体所在的位置背山面水,南边是一座大型水库,目测水面不小于一平方公里,水库与群山在东部相接后一直延伸到尸体所在的位置,死者躺在山坡下的杂草中,边上是一排大腿粗的杨树,圆润葱绿的杨树叶在正午明亮的阳光下泛出点点光亮。尸体往南约一百米处,就是水库的堤坝,偶或有车辆在堤坝的水泥路上穿行。而西边约一公里处,是一片灰白相间的房子,一根高大的烟囱直指蓝天,再远处,隐约可以见到新近漆成白色的老式水塔,老国知道,那里是刚才路过的高水铝矿区——现在的高水乡村旅游示范点。

老国在苦苦思索:“死者是来旅游,被凶手认出后杀害?还是凶手事先有预谋,将死者骗到此处施以杀手呢?或者,这起凶案另有隐情……”

徐常兵看了看表,对老国说:“国所,已经十二点了,老矿那儿有家鱼头馆挺有特色,鱼都是湖里当天捕捞上来的,新鲜着呢。要不我们先去填填肚子?”他征求老国的意见。

“好啊,今天就去尝尝大鱼头,我在网上也看到过这里有家鱼头馆,一直想来尝尝。”周薇十分兴奋,早把此行的目的抛在一旁,也把徐常兵刚才的傲慢和抵触抛在了脑后。

“那边是什么地方?”老国没有理会徐常兵的建议,他伸手指向尸体的北侧。此处一块平缓的坡地,坡地上杂树丛生,一眼望不到边。

徐常兵介绍道:“那里是一块坟地,当年没有公墓,附近的村民家里老了人都埋在那里。不过现在大部分坟都平了,谁家死了人,都葬在公墓了。公墓刚建起来时,有的坟主将坟迁进了公墓,有的坟年代太久,已经是无主坟,不过依然还是有一些老坟,每年清明都会有人来祭扫。”

“嗯,你了解的很详细。”老国给了徐常兵一个赞许的目光,“走,过去看看,看完了再去吃饭也不迟,让我徒弟也尝尝鲜。”

周薇暗暗得意,她开心的不仅是马上可以解顿馋,更因为老国随口说出的“徒弟”二字:“师傅已经从心里把我当作他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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