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蟒迷局 第62章

作者:纳兰候人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4-04-10 16: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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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阿佳说,“这电影谁没看过呀。”

“可我只看过这一部,”屠牛倒满桌上的三个酒杯,没有看我俩,“我不喜欢看电影。”

“你就没看过其他的电影?”阿佳饶有兴趣地看着屠牛。

“那倒不是,”他抿了一口白兰地,“看过一些片段,不过都不记得了。”

“那你呢?”阿佳看着我,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别告诉我你也不喜欢电影。”

“怎么会,”我说,“我喜欢西部电影,喜欢那些牛仔裤腰带里插着把左轮枪,在破旧的酒吧喝着啤酒。”

“不,不,具体点。”阿佳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像一个粗狂的汉子吃饱了没事干。

“西部电影都这个样子。”

“比如呢?”

“我一时想不起来,”我说,“哦,对了,《墨西哥往事》、《杀人三部曲》......”

“算了,”阿佳拿起酒杯,“还是喝酒吧。”

我笑了笑,“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电影;看过什么电影。”

“不,屠苏,”她一口喝掉了半杯白兰地,“我不想让你失望。”

“好吧,”我拿出烟盒抽出三支烟,“我只是厌倦了这该死的沉默。”我们各自点燃烟,对杯里的白兰地也失去了暂时的兴趣。

我们就这样坐着,中午的时候随意地吃了点外卖,之后屠牛还睡了两个小时候的午觉,剩下的白兰地全被阿佳喝完了。对于她这点酒只够她开胃,她靠在沙发上,眼睛半闭着,不说话。

天很快黑下来,我检察了一下自己的枪,子弹满满的,另外兜里还揣了十二发子弹。黑夜天很冷,我加了一件黑色大衣。屠牛很利索,整装待发的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他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无需再多言。

校园空荡荡的,这时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屠牛将车停在图书馆边上的停止位上,这里平时车满为患,今天一辆车都没有,这倒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停好了车,我俩来到湖边,这里是进入祭祀场唯一的通道,湖边有一排木长椅,这里平时是那些呆头呆脑的校园情侣的乐园。我坐上去的时候没有觉得任何的不适。

我俩抽着烟,天已经很黑,星星还没有出来,这样的城市星星也不会太明亮,天总蒙着一层阴影,连太阳都是灰暗的。

我看着眼前朦胧的湖水,往事历历在目——那只该死的黑猫引诱我走进了未知的世界,改变了我的一生。我甘做平凡的凡夫还是救世的英雄?我很难回答自己,这问题就像——爱妈妈多一些还是爸爸多一些一样让人难以回答。但答案是肯定的,这二者都有,且各占一半。而我们面临的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局面,必须要做出舍弃。但我们舍弃了的我们不再知道如果当时我们选择了另一条道将会如何。这就是命运的高明之处,他躲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窃喜、欢呼、手舞足蹈、说不定还开香槟庆贺!而我们斩不断,不,都看不见绑在我们身上的那一根根控制着我们的绳索。

屠牛沉默不语,静静地抽着烟,当我俩抽到第五支烟的时候,湖的对面出现了一道亮光,我很肯定那是手电筒的光。屠牛倏地站直了身子,像一只准备待发的猛虎,我嘴里的烟忘了吸,定定地看着那一丝光的动静。

夜色很黑看不清来者有几人。屠牛拍了拍我的大腿,示意我过去瞧瞧,我扔掉手中的烟蒂,在树丛里无声无息地向前浮动。妈的,天这么黑,想要在树丛里弄不出一点声响确实很困难,我走得慢极力,像一只蜗牛在爬行。

我在靠近他们的树丛里停下,谢天谢地他们有发现我。他们有五个人,手持电筒的正是司马山,其余四人虎背熊腰,比司马山高出一个头颅,身着黑色的大衣,领子竖着挡住了脖子和下颚。

这时一个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在湖边抽起了烟,身旁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布袋时不时轻微地蠕动着。那是一个活物,只有活物才会在布袋里蠕动,我很清楚这一点,唯一不确定的是布袋里头——是人还是物。

“大哥,”离司马山最近的黑衣人看着司马山,“你确定是这里。”

“怎么,”司马山说,“不像吗?”他抽着烟手电筒来来回回地在湖面上迂回。

“这湖水闻起来像馊水,”黑衣人接着说,“看着让人恶心。”

“布邱,”另一个黑衣说,“闭上你的臭嘴,这湖水再臭也没有你的嘴臭。”

“水淼,”离司马山最近的黑衣人回过头来,嘴里叼着烟,“行啊,待会儿你下去。”

“凭什么?”水淼说。

“因为你喜欢这湖水,还觉得它香呢。”

“行了,”司马山怒道,“都给我闭嘴。”

站在最后面的那俩个黑衣人,默默地抽着烟,一语未发。

布邱扔掉手中的烟蒂,“这侉屹族人的血真能打开祭祀场的门吗?”布邱看着黑色的布袋。

“你想说什么?”司马山定定地看着布邱,点燃了第二支烟,他的脸上的威严加深了几分,显然不喜欢被人怀疑。

“没别的意思,”布邱语气带有几分惧色,“我们费了九牛二毛之力,可别在他的身上出叉子呀——”

“独龙、哑巴,”司马山转身看着身后一语未发的那俩个黑衣人,“打开袋子。”

那俩个黑衣人挪动了步子,这时我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人瞎掉了一只眼睛,至少从外表看来,眼窝里头按着一个发绿的珠子;听司马山的口气另一个人是个哑巴。

哑巴和独龙三两下就把袋子给解开了,他俩从袋子里头拉出一个消瘦的佝偻着背的老头。司马山将手电照射在他脸上,我倏地吃了一记闷雷——族长,袋子里装着的既是族长。

我从腰间掏出左轮枪打开保险,猛地站起来走了过去,我没有将枪指向任何人,“别来无恙呀,”我高声说,“司马山。”

我的突如其来着实吓到了他们,司马山将手电射在我的脸上,“挪开你那该死的电筒,”我说,“不然我让你吃子弹。”

“哪儿来的小毛孩——”布邱向前走了两步,手慢慢伸向腰间。

我苦笑,“你那肮脏的手最好安分些,”我说,“不然我让它从此离开你的身体。”

“别傻了,”司马山笑了笑,“你不可能同时干掉我们五个人,最多干掉一个。”

“那我就先干掉你,”我将枪指向司马山,“让族长走过来,我保证不会开一枪。”

虎背熊腰的四个男人愣愣地看着司马山。司马山毫无表情,好像我手里拿着的是一把玩具枪一样。

“别傻了,屠苏,”司马山狡黠地笑着,“今夜祭祀场我是去定了,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我烂命一条我不在乎,”我说,“我杀了你,你还怎么去。”

“你不爱惜你的命,那他呢,”司马山指着族长说,“他可是你们的族长呐,你也要他陪你一起死吗?”

族长的嘴里塞着一条肮脏的毛巾,说不出一句话,像个哑巴一样的呜呜着听不懂的语言。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哑巴和独龙各按着他的一条胳膊。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没有任何的筹码,要赢得这场战争就像在赌桌上赢得赌神高进一样的困难。

“屠苏老弟,”司马山说,“我很喜欢你,可惜你是侉屹族人,我们注定不能做朋友。今天我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没错,连我自己也觉得羞耻,可是没关系,大丈夫不拘小节,等我长生不死坐拥天下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今天——没有人会记得这肮脏的湖水,漆黑的夜和卑鄙的手段。”他像一个暴发户指间夹着九十九块钱的烟,嘴里不停地说着十一块钱的烟如何如何地难抽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看来你落了下风,”布邱狡黠地说,“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愿闻其详。”

“你丢掉手中的枪,我保证你俩的安全。”他指了指我再指了指族长。

“朋友,”我说,“我对你的信誉度如同老鼠对猫一样的低。”

布邱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说你是老鼠,笑死我了,你是我见过最大的白痴,居然说自己是老鼠——”

“哈哈哈——”

“啪啪——”

布邱笑得还未尽兴,双颊已被司马山扇了两记重耳光。黑暗里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不过没有人喜欢看他那种神色的。

“没有人可以,”司马山拽起布邱的衣领,“记住了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侮辱他。记住了吗?”最后一句很大声,像旷野里的狮吼。

“记住了,记住了。”布邱的气焰全消,他郁闷极了,他以为他了解司马山,可是他错了,还错得离谱。

“司马山,”我说,“我很感激你,真当我是朋友,放了族长。”

“我了解你,屠苏,”司马山说,“你不会开枪的,我要带着族长从这里跳下去了,你要是有兴趣也下来玩玩吧,全当是旅行了。”

“他不会,我会。”不知何时屠牛已经站在了我们的对面。他是从湖的另一面绕过来的,他的左轮枪已经打开了保险。我从未见过他开枪,听阿佳说他能在一秒钟内连开三枪,是江湖中最快的枪手。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局面不说稳操胜券也不落下风了。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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