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缓缓收剑,“搞定他。”她柔声说。她没有回头看他,但是面露已经流露出了忍不住的喜色,随即跃下藏经楼。,不见了踪影。
白纱男子打开铁扇遮住嘴,咯咯地笑。他的双眼露在铁扇端,充满了欲望。像饿狗见到了死老鼠。
“不问问我的名字?”他合上铁扇,双手背在后背,白衫随风婆娑着。
“你不嫌麻烦的话那就说说吧,”我说,“我倒是很乐意听的。”
“咯咯咯,”他又一阵笑,“有趣,有趣。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不过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奴才呢。”
“你的话很多,”我说,“直接说名字吧。至少让我知道是谁杀了我,或者我杀了谁。”
“鬼祖——”
他的脸瞬间一冷,方才的嬉笑刹那间消失不见。
“我有几百年没有遇到对手了,”他注视着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风很大。风中有几瓣桃花。我知道方圆万里,并无一株桃。不知风从哪儿带了这些个桃花瓣。
鬼祖轻轻伸手拈住一瓣花,在指间揉碎,而后在空中随意一弹。瞬间一股寒意袭上我脸庞。我伸手摸了摸脸庞,指尖突兀地染上了鲜红。
我舔了舔指尖上的血,一股强烈的冲动充斥着我胸膛,快要将我撑爆。我凝聚空气成冰刀。用意念御使,直指他的心窝子。他不惊也不动。定定地站着,就在冰刀触到心窝子时,刹那间粉碎。
他轻笑,“还有些本事,我倒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射日弓。我曾有幸见识过劈天斧,可射日弓一直无缘得见。”
我暗暗吃惊。
“如你所愿。”我拿出射日弓。就在这时我只觉一道白影闪到了我跟前,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射日弓已在鬼祖的手中。他轻轻抚摸着乌黑的弓身,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好弓,好弓——”
我焦急万分,又不知所措。
他轻轻将射日弓举过头顶,拉玄。射日弓毫无动静。他使出了全身的劲力,射日弓依旧不动分毫。他的额上沁出了滴滴汗水,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乌黑的弓。
“回来——”
我大吼一声,射日弓倏地回到我手里。射日弓在我手中变得金光灿灿。鬼祖奇异地注视着,“要说力量,我在你之上,可为什么——”
射日弓拉开的瞬间,空气吱吱作响。鬼祖丝毫不惧,反倒很期待。箭脱玄而出,在空中变为两支。鬼祖不动如山,他凝聚空气于铁扇之上,以横扫千军之势挡下了自先而飞的冰箭。或许他意想不到,一箭居然变两箭。缓缓而行的火箭此时迅猛起来。鬼祖也不惊,就在火箭触到她心窝子之时,他的真身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残影。
这时我斜眼的余晖瞥见他的身影像一道流星,由上而下,我来不及思考,机械地躲闪开来。只见他的铁扇变为无数把,在空中像一群饥饿的蝗虫。避无可避。此时彼岸之力已然在我周身运转,一层冰罩将我围起来。铁扇虽然强劲却不能冲破我周身的冰罩。
鬼祖收了铁扇,诧异地看着我。我撤了冰罩,观望着眼前的男人。挡下了射日弓的人的确值得让人崇敬。
“了不起,”他摇着手中的铁扇,“能要你命的人绝不会是我。”
我整整衣袖,“你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我很诚恳,“你凭借的完全是自己的修为,而我靠的却是神兵利器。”
他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个人的造化,”他说,“不是人人都能拉开射日弓。”
“我不想杀你,我也杀不了你,但是我却非杀你不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摇摆着的铁扇戛然而止。
“哦?这又是为何?”我问。
“我生在狼族,”他轻笑,“当然是要守护狼族的。”
“藏经楼不属于狼族。”我理直气壮地说。
“与我无关,”鬼祖有些不耐烦,“是是非非谁说得清、道得明。我惜你是个人才,奉劝一句,赶快离开吧。我有个兄弟叫神道,他很快便到了,他可是个难缠的家伙。”
“神道——”
我心下一惊。但又不忍就此离去。这时,鬼祖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注视着我。不,他注视的是我身后——。
“你就是鬼祖,”冰奴轻盈似雪花的声音从我身后飘出,“果然很美。”她的话语中透着嘲讽,鬼祖也不怒。冰奴一身雪白,倒与鬼祖有几分相似。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鬼祖倏地合上铁扇。
冰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在冰笛孔间,“哦?洗耳恭听。”
“背......叛......”他轻轻吐出这两字,很轻、很慢。
“背叛,”冰奴重复着这两个字,“这就怪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在狼族十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今天心情不错本不想杀人,但是你——”他用手指着冰奴,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本姑娘今天没空,改天再跟你玩。”说着,一只庞大的蜘蛛穿破虚空而出。八只脚似磐石般坚硬。它周身冒出腾腾的黑气,剧毒无比。
“快走,毒蜘蛛撑不了多久的。”说罢,冰奴抓住我的手跃下藏经楼。一只巨鹰带我们离开。毒蜘蛛和巨鹰都是她的傀儡。
“没想到鬼祖和神道居然出现了,”冰奴愤愤地说,“我十年的心血......功亏一篑。”
“神道也出现了?”我问。
“他救走了柳垂,”冰奴稍稍恢复了平静,“羿无和阿呷不知所踪。”
一股寒意流遍我的全身,我的五脏六腑瞬间像被掏空,一时间如遭闷雷,愣住了。
“不必担心,没有人见到他俩的尸体,应该是躲起来了。”
***
小兰。姑苏客栈。
“马博士可留下什么线索?”我点燃一支烟,没有看小兰。
小兰憔悴的娇容带着一抹浅笑,她连眨了几下眼睛,而后摇摇头。我们一起患难与共,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她的心思满不了我。
“小兰,不用担心,”我说,“阿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但是你父亲的事情也耽搁不得,不用对我隐瞒。”
“马博士留下了一些东西,”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和我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