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临夜,牵着小岫云抵达一处空荡山栈隘卡,正当阿真狐疑此地怎么会有关隘时,双眼不由自主被前面传来的马蹄声吸引了过去。
远眺黑夜里盏盏火把迅速向他们奔来,阿真小心拉着小岫云往隘边退站,不想惹事的把道路让给急来的大群人,喃喃自问:“奇怪,都过延安了,这里怎么会有关隘?难道自已又迷迷糊糊返回了境边?”自问到这里,心头不由一阵慌乱,如果真是天南地北分不清绕回边境,那来人是周军还是辽军呀?
“吁……”
很快,数十匹狂马奔到他们面前,一名苦逼脸的将军挥挥手,后面数十骑便陆续停了下来,自然而然把他和小岫云堵死在关隘旁侧。
“呃?”大量的火把把这片地方照的是灯火通明,眼见前来的兵马穿着从未见过的铁铠,阿真一个愣怔,徐量了前面这个苦逼领头人好一会儿,才抱拳询问:“不知将军有何贵事?”
翔庆军大将奉元帅出来天南地北搜了好半天,策骑至萧关之时,突闻禀报有夏周百姓过关,询问之下立既便感觉过关的这两只周猪,很有可能就是大元帅要找之人,速速率卫队策马急来。
翔庆大将军连看阿真都觉的浪费,苦逼脸定在耶律岫云身上,咕噜上下凝观了好一会儿,才开腔询问:“你复姓耶律名为岫云?”
“林哥哥,这头大狗熊是谁呀?”小岫云不答,皱眉凝看翔庆大将军那一脸苦逼像,噗哧指着他笑道:“他的表情好像全家都死光光了耶。”
“住嘴。”阿真表情严肃,喝叱住身边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奶奶,双眼一转便知晓肯定是误闯他国地域了,很是歉然抱拳对苦逼脸至歉:“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是闯进吐蕃境内,还是西夏?为什么他能正确叫出小丫头片子的名字?看这架式很不简单呀。
翔庆大将军苦逼脸不变,搁在耶律岫云脸上的冷眼徐转,不屑地瞄了阿真一眼,扬声再问:“是否就是岫云孙公主?”
小丫头未开腔,这道带着恭敬询问的岫云孙公主让阿真开口:“是,正是。”
果然不错,眼见找到了,翔庆大将军挥了一下手掌,然后领着部下翻身落马,单膝对小丫头叩见:“外将庆翔军司促庇,见过岫云孙公主。”
“起来吧。”很习惯他人跪叩,耶律岫云芊眉微挑,扭头对身边的阿真疑问:“林哥哥,他们是哪里人呀,怎么穿的盔甲这么奇怪呀?”
听到翔庆军司,阿真就恍然大悟了,指着从地上站起来的苦逼将军道:“他是西夏人,西宁的翔庆军司。”
“喔。”耶律岫云点了点头,兴奋问道:“林哥哥,我们要不要去西宁逛逛?听说西宁有个什么麻火龙,很热闹很好玩的。”
“不去都不行呀。”揉了揉这个顾着玩小丫头,阿真淌前一步,抱拳询问:“大将军,不知是谁要找我家公主?”
“奉元帅之命,有请岫云孙公主到西平府坐客。”话落,促庇大手一扬,召唤过小兵牵来马匹,恭敬请道:“有请岫云孙公主上马。”
“不。”拉着小岫云后退了一大步,阿真眯起双眼摇头,“还请大将军告知何事,不然我们绝不跟你离开。”
“对。”小岫云当然力挺她的林哥哥,也跟着摇头嚷道:“不说就不去坐客。”
“这……”促庇犹豫了一下,恭敬躬身说道:“中午之际,尉蓝大殿下与长公主殿下突然来至陪都,说孙公主于秦岭走失……”
“蓝姑姑和姑姑来了。”没等他把话讲完,小岫云顿高兴嚷嚷,抓着阿真的手臂兴奋道:“林哥哥,咱们快到西平吧。”
我嘞个去!阿真心里一苦,蓝倪儿见到他,不被他剁了才怪,狐狸的双眼咕噜转动了两圈,顾左右而言前求:“不知将军可否给小人一件衣裳?”
“对厚。”高兴的忘了林哥哥是赤着膊子,小岫云回过神,立即对全家死光光命令:“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林哥哥穿。”
“是。”翔庆将军面无表情,指着身边的小兵大喝:“把衣服脱下来。”
小兵人微言轻,哪里敢抗议,只有含泪脱下盔甲,解开粗袍,任人宰割。
阿真见这个小兵委屈模样,心里很是内疚,接过他递来的粗袍往身上一披,虽然小了点,不过聊胜于无。
“呃?”穿上粗布衣后,阿真往自已的身上瞥看了好一会儿,扭头对身边的小丫头问道:“丫头,你会不会觉的很奇怪?”
“当然了。”耶律岫云小手指顶着下巴,咕噜看了他好一会儿,皱眉说道:“和裤子不搭嘛,而且衣服太小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瞳孔一丝狡黠划过,阿真抿笑对要穿盔甲的小兵抱歉道:“兵爷,把盔给我,谢谢。”
要穿回盔甲的小兵还没犹豫,窥见自家将军那恐怖的苦脸,赶紧把穿到一半的盔甲递前:“给……给。”
“谢谢。”把衣物塞进裤头里,接过盔甲后赶紧穿上,随后把不到手腕的短袖卷到肘处,转身对小丫头笑道:“这样就不会奇怪了吧?”
“对,对呀。”小岫云讶异点了点头,“虽然盔甲还是小了点,不过现在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呵……”揉了揉受到欺骗的小头颅,阿真转眸对等久的将军道:“有请将军领路。”
眼见跟着孙公主这个罗嗦小子完事了,促庇恭敬搀扶姑奶奶上马,扬声大喝:“走。”
“驾……”
“驾……”
声落蹄起,数十骑扬蹄加鞭,持着火把往黑夜的碍口狂马前奔。
起初,阿真还乖乖跟在小丫头身后策马,随着道路延伸,速度也慢慢下降了下来。
翔庆将军是奉命来接耶律岫云的,至于其它人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在乎,不只是翔庆将军这么想,所有的侍卫想法跟他如出一辙。所以,别说全都穿着一样的兵盔分辩不出,就算是分辩得出,也没人会去搭理阿真。因为有孙公主在就行,其它人也就是一坨狗屎罢了。
阿真就是抓住西夏兵的心理,但又不敢大弧度明显的拉开距离,奔行一段路稍稍滑下一段,再奔行一行路,又是体力不支的滑下一段。直到……
“兄弟,你没事吧?”正当马队过了一个小镇时,策骑紧跟在后头的一名西夏兵皱眉对要落下的兵士提气道:“再一个时辰就到陪都了,坚持一会儿。”
“哦哦!”阿真假作体力不济地颠簸在马背,仰头看了一眼已是当头的圆月,暗寸道:照时辰算,他已奔了近二个时辰,西平府还有一个时辰就到,那刚才所路过的小镇应该就是盐池镇了。
知道身处在何地后,他便把这个长一千三百里,宽七百余里的西夏小国摸对了方位。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寂静大山内会有栋废墟了。废墟的下面是座倒影墓,而秦岭自古就埋皇帝,这是铁打的事实,改不了的。
好你个西夏。这个是可块风水宝地,古把陕西称其为关中,所处的战略地位极其的重要。因为谁都想得到这块宝地,所以历史上有关在这块土地上的战役数不胜数。最著名的当属关中四大坚隘,东有函谷、南有崤武、西有散关、北是萧关。正史里的那条癞皮狗刘邦,就是知关中之重。力克武关挥军再克峣关,两关大破,此世再无对手,浩浩荡荡进军咸阳,终于赖上了千古一帝。
阿真体力不支越骑越后,直到跟大队人马远远脱节,才拉停马绳,脸上阴阴一笑,驾的一声调头往刚才的小镇狂马飞奔而去。如果没有猜错,门向东北的萧关后面,该就是盐池镇,所以在盐池填转身往南,过了崤武关就是夏周的兰州城了。妈的,天南地北转晕了头,没想到是跑到吐蕃、西夏、夏周三国边境来了,抠破脑门谁会想得到?
西夏,西平府。
当年西太祖趁乱偷了一杯羹设都于西平,称作陪都。随着时间推移和战火延染,皇都搬迁于兴庆银川,毕竟西平府距境边太近,极不安全。而兴庆更是皇族党羌拓部起源地,也算是西夏祖宗基业,此后西夏便有两都之说。其一便是西平陪都,其二则是兴庆国都。
夜澜澜静着,水漾漾绿着,旧都殿内寂静无声。
蓝倪儿僵坐不动,眼儿瞪得圆圆的,被坐在殿厅地板上的姑奶奶吵的一个头有两倍大。
“不要,我要去找林哥哥。”自发现她的林哥哥不见了,小岫云便大哭大闹,原本想见蓝姑姑的兴奋劲跑不见了,坐在殿厅上蹬着一双小腿儿,哭泣嚷嚷:“我不要回京都,我要找林哥哥。”
“给我闭嘴。”耶律舞妖治妩媚水脸染上一层阴霾,青筋雷跳捏紧拳头,深深吸了好几口大气才站起身,抚身对坐于殿上的大元帅道:“李亲王,小丫头野性难驯,还请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西太宗李昊焱之弟李昊淼是位五十左右出头老头,因掌管所有兵马,自然的霸气展露无遗,只是面对强大金辽的长、大公郡双主,不免也是忌惮之极,抱拳起身疑问:“只是不知孙公主口中的林哥哥,是何方神圣?”能让金辽这位倍受疼宠的岫云公主如此歇斯底里,此人怕是不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