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小丫头走出废墟,朝着弯蜒小道陡走,返回自昨夜狼狈逃窜渡过的浮澡溪涧,阿真沉沉甸甸把下滑的小丫头抖擞上提,大脑门狐疑往夕阳下的四周扭看。
只见,群山间悠然升起一列苍翠山屏,峰绕霞云,如梦似幻地飘浮在湛蓝半空,蜷伏于峰下一片翠绿,淳朴又安详的群峰座座静卧,心旷神沁的幽谷峰峦往流云高湖之上蜿蜒直入。
祥宁沁景美不盛收,山青翠木悠远吐香,可是这是哪里?
从幽美之极的四周收回目光,背着小岫云往溪涧平坦小道走了好一会儿,才微扭脖颈对身后小丫头唤道:“好了,这条道平坦,下来自已走。”
“不要。”搂着他脖颈的小手臂一紧,小岫云把小小头颅趴在他肩上,“你背我。”
“你重死了。”不管她愿不愿意,阿真后抱她大腿的手臂松开,把赖在他背上的这个小丫头放回地上,像对待邻家妹妹般,捏了捏她不高兴就鼓鼓凸起的小小腮邦子,“能自已走,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知道吗?”
耶律岫云心不甘情不愿站于地上,不高兴的一对小腮鼓的如吹气的气球,郁闷道:“知道了。”
“你这丫头。”见她这副模样,阿真恨揉她的小脑袋,随后牵起她小小手掌道:“走吧,希望天黑时能找到村庄人家。”
“林哥哥……”被牵走了一段道,小岫云仰起脖子对他询问:“是夏周人吗?”
“不是。”
“耶!”小岫云一愣,随后开心说道:“那林哥哥是哪里人?”
“恩……”阿真想了想,低头对她说道:“我是从海外来的?”
“海外?”侧脑深想一番,疑惑询问:“你是平安京的那个海外吗?”
“平安京?”阿真一愣,随后便想出古时的日本国都就叫平安京,马上皱眉摇头骂道:“呸!老子做猪做狗也不会去做这汉奸。”
耶律岫云不太能听明白他在骂什么,但他这副特不屑的表情,看了便知道他和平安京的人有仇,疑惑再问:“林哥哥很讨厌平安京的人吗?”
“我想去拆了倭寇的平安京。”阿真咬牙低咒了一声。
“倭寇?”越听就越茫然,小心求证:“林哥哥,倭寇是什么?”
“怎么?”她的询问令阿真转眸,“难道现在的倭寇不叫倭寇?不会叫东瀛吧?”照历史推算,现在应该叫倭寇呀?
小岫云更愣了,小脸布满浓浓疑惑,反问:“东瀛又是什么?”
汗……
这个世界不会没有日本吧?阿真老脸讷讷,手指指着东边弱问:“就是身材很矮小,挨着你们金辽的那个小岛国家呀?”
“那就是平安京嘛。”说来说去还是在说平安京,小岫云眼白还未上翻蓦地一怔,“林哥哥知道我是金辽人?”
“当然知道了。”失笑捏长她夸张小腮,阿真笑道:“不只知道你是金辽人,还知道你非富即贵。”双眼往她小小的兜内射去,撂笑再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兜里有柄金刀吧?”
“呀。”见林哥哥知道这么多,小岫云呀了一声,“对呀,我从小就有小刀,给你看。”
“不用了,你收着就行。”按住她要往兜里掏的小掌,阿真好奇询问:“你们都把倭寇国唤平安京吗?”
“对呀。”小岫云好奇抬眸看他。“林哥哥跟平安京有仇吗?”
“没错。”挑了挑眉毛,阿真非常不爽道:“我想去拆了平安京。”
“不用了,很早就拆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小岫云摇了摇头说道:“好久好久,平安京就被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拆了。”说完,想了想再更正道:“听姑姑们说,东岛的那种奇怪房子全被拆了,要建像我们这样子才行。”
她这番话让阿真老脸木木,咋舌询问:“打进去了?”
“对呀。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有好几百年了。”小岫云纳闷之极地瞟看他,随后小芊眉舒展询问:“林哥哥,你知道吗?平安京里没有椅子喔。”神密兮兮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坐的吗?”
“当然是跪坐?”
“咦!你知道?”
“废话。”
“喔!”本来想要告诉他,可是他却知道了,小岫云闷闷轻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见她这副沮丧样,阿真抿笑再捏长她鼓起的小腮,好奇询问:“你可以和我说说平安京的情况呀,我想知道。”
“真的喔。”跟自已生闷气,小岫云见他这么好奇,顿时开心了。挺直小胸膛道:“那我现在可是夫子喔。”
“是是是。”闲着无聊也是无聊,阿真抖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道:“还请夫子不吝赐教。”
“嘻嘻嘻……”他这副虚心求教模样让耶律岫云倍儿荣誉,马上不吝赐他教道:“听姑姑们说,很久很久以前的皇爷爷叫高丽和平安京的人来跪拜,可是平安京的人不来,然后皇爷爷就生气了。”
阿真好奇万分询问:“高丽有进你们上京跪拜吗?”
他的插嘴让小岫云很不高兴,鼓起双腮跺脚嚷道:“林哥哥你听我说嘛。”
眼见姑奶奶又跺脚又鼓腮,阿真失笑邀比道:“好好好,你说,你说。”
小小手指上比道:“不准插话喔。”
“好好好,不插、不插。”阿真哭笑不得,连连点头,做出个缝了嘴巴模样。
小小眼眸不信任地睇了他一眼,开口再讲:“皇爷爷出了好多兵,然后叫高丽造船,可是高丽却……却……”侧脑思索不出姑姑们说的成语,摆手道:“就有晴天也有阴天……”
她这句有睛天也有阴天,让阿真脑袋卡壳了一小下,随后释然笑道:“是阳奉阴违。”
“林哥哥……”小母狼生气咆哮划过峰峦小道,令路边野菊花轻轻颤抖。
瞧见小丫头的小腮快鼓破了,阿真赶紧捂住大嘴,“我不开口,你继续、继续。”
“不准再插话喔。”小小手指和眼眸不高兴睇指,警告道:“再插话就不赐你的教了。”
故作惶恐,阿真捂着嘴巴,无声急点脑袋,表示打死他,他都不再开口。
“好。”不高兴瞟睇他好一会儿,小岫云才定了定心继续讲道:“很多船只在海上就沉了,死了好多人,皇爷爷非常的生气。”小小手臂在小头颅上大力划圈,表示她的皇爷爷真的很生气。“然后非常多的将军率兵马去了高丽。”话落,神秘询问:“林哥哥,你知道有多少将军去高丽吗?”
哑然失笑把捂住大嘴的手掌拉开,“一万?”
小脑袋摇了摇。“不对。”
“那……”瞧这丫头还真如夫子一般,阿真差点笑出口再猜:“二万?”
“不对,不对。”小脑袋很用力不停摇,仰眸夸张道:“好多好多,姑姑们说,队伍比长城还要长。”
“这么长啊。”马上抖出好震惊的表情,心里笑翻地弱问:“那高丽不就死定了吗?”这丫头很好骗耶。
“对呀对呀。”小岫云把脑袋点的如小鸡啄米,兴奋说道:“高丽皇上见皇爷爷这么生气,好长的队伍没到高丽,他就跑来上京磕头求饶了。”
“然后你皇爷爷杀了他了?”
“没有,皇爷爷把开城里的所有人都杀了,就留下高丽王一个人,然后把开城改名叫开京。”话落,似乎想到什么,马上不高兴鼓起双腮,指着他,“你开口说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实在搞不懂这个小奶姑姑的逻辑是什么组成的,阿真赶紧捂住大嘴,好奇询问:“打败了高丽,大军向平安京进军了?”
“对呀。”侧脑想了想,很慎重点头道:“姑姑说,皇爷爷把高丽所有人全抓了起来,鞭打他们造船,可是船还没造好,平安京就来人了,说要归顺。”话落,想不通询问:“林哥哥,归顺是什么?”
“就是臣服,平安京的人想成为你们金辽的一部份。”
“喔。”
“那你皇爷爷让他们归顺了吗?”阿真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小脑袋摇了摇,疑惑说道:“长姑姑说皇爷爷让他们归顺了,可是蓝姑姑却说这只是假像,绿姑姑和红姑姑又说打进去了。”讲到最后,她自已都糊涂了。
阿真感觉自已特别的厉害,小丫头这些牛头接不到马尾的话,他竟然能听得懂,这不是厉害那就不知道什么才能叫厉害了。
“是这样子的。”理顺她乱七八糟的话,阿真揉了揉她小头颅说道:“平安京原本就叫倭寇,也就是倭寇国。他们一开始不降,可见你皇爷爷调大军对高丽如此残酷灭族,他们害怕了。面对如此凶残而巨大的国家,自认无力阻挡,所以不得不来降服了。”
“对。”感觉也是这么一回事,小岫云赞同道:“那后来呢?”
“你皇爷爷是个非常霸气的人,小小的岛国竟敢这么自大,叫他来跪拜竟敢不从,所以非常的愤怒。当倭寇被吓破胆送降书而来,你皇爷爷就假意接受了他们,可是心中的愤怒从来没有消退,一边假意接受他们,另一边却安排大军向平安京而去,出其不意蹬上小岛,随后便……”双手一摊,双肩一耸。“这就是他把平安京拆了,把所有房子烧了,把所有人杀死的真正原因。”
“就是这样子。”终于明白了一群姑姑怎么一个说法,小岫云喜孜孜点头赞道:“林哥哥你好厉害。”
“好说,好说。”再牵起她的小手,阿真失笑领着她往小道方向走去。心中感叹不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反之亦然呀。没想到狗日的片片国,面对凶残的辽狼,竟害怕的双腿发软尿了裤档。敌人凶残,就要比他更凶残,才能威慑住他们,千古不变定律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