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势汹汹,一脸笃定。
对于当初潘明把她儿子送回来的事,她现在还耿耿于怀。
现在潘明死了。
留下这无依无靠的潘月月,在潘家村,还不是轻而易举被她拿捏。
她千盼万盼,盼着潘明家落难,今天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潘月月气得满脸铁青。
“哎哟,我还说你不要脸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一个臭泥腿子,爹妈死得早,无依无靠的,跑天海去发展,还能当上大老板。”
“嗤嗤,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辛酸泪呢。”
“我家德才告诉我,据说你爸爸当初去到天海,身无分文,是去会所当鸭呢。”
“不过他命好,傍上一个富婆,吃软饭才吃起来,否则他一辈子都是泥腿子的命。”
这个叫阿芳的女人开口便如机关枪,突突突个不停。
把所有人都听傻了。
李川都没想到此人这般牙尖嘴利。
“你....你....”
潘月月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怎么可能吵得过八婶阿芳,被气得脸色铁青,身躯不住颤抖起来。
“阿芳,别说了,都是亲戚。”
“对啊,阿明现在尸骨未寒,你说这话干什么啊。”
“积点口德吧。”
不少村民都露出愠怒之色,耐着性子劝了起来。
阿芳见状,不仅没有闭嘴,反而趾高气昂哼道:“是他们不仁不义,我用得着给他们留面子吗?”
村民们都知道阿芳的脾性。
看她这幅叉腰要叫骂的模样,登时都不敢劝了。
在村里面,这女人可是吵架高手,骂天骂地骂祖宗,招惹上她,每个半年耳根绝对清净不了。
“朱稔芳,你够了!”
“离开我家,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
潘月月气得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个耳光。
“嘿,你爸死了,你一个小妮子敢跟老娘龇牙咧嘴?”
阿芳见状,顿时冷笑连连。
她指了指李川,不屑道:“没了老爹,带个小白脸回来,你以为他能给你撑腰啊?告诉你,在村里,老娘说了算,你想把你爹葬进村里的地里,不可能!”
潘月月都气哭了。
“你叽哩哇啦的,说够没有?”
李川忍无可忍,冷冷开口道。
“没说够呢。”
“我告诉你,这一片地方,包括你家这些烂房子,已经被划入拆除范围了。”
“以后这里,会建一个大的农家休闲游乐园,有大老板看上这块地了,刚好负责动土的人,是我儿子潘德才。”
“你回来得正好,待会老娘就让我儿子拿协议过来,你把字签了。”
阿芳叉腰傲娇的冷哼道。
“滚,你马上给我滚。”
“这里是我家,我不会签那什么字,也不会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潘月月大怒。
“我就不走,你能拿老娘怎么样?”
阿芳鼻孔喷出两道不屑的气流。
“那我就把你丢出去。”
李川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话音刚落,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手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阿芳的衣领,单手把她提起来。
“啊,你干什么?”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不然等老娘的儿子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芳吓坏了。
其他村民也吓得脸色狂变。
众人万万没想到潘月月带回来的男子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更没想到,这男子力气这么大,竟然一只手就把体重一百八十近的阿芳给提了起来。
“小伙子,别乱来啊。”
“把人放下,阿芳的儿子潘德才攀上大老板的大腿,现在有权有势有人,可别得罪他们了。”
“对对对,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村民们赶紧劝了起来。
“听到没有。”
“小子,你一个外地佬,敢动老娘,老娘要你好看。”
阿芳听得这些话,顿时底气又上来了。
“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好看!”
李川偏不信这个邪。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
他单手提着阿芳,当空抡了两转,像丢垃圾一样抛了出去。
“啊。”
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八方。
肥大的阿芳直接被甩飞出百米之外的水田上,连续翻滚了十几圈,只觉得身体都要散架了。
众人都看傻了,嘴角不住的抽动。
“呜呜呜,你给老娘等着。”
阿芳滚了一身污泥,躺在田里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爬起身后,呜咽着边叫边骂,气冲冲的往家里跑。
“唉,小伙子,你不该这么冲动的啊。”
“是啊,阿芳她儿子,现在有权势的,惹不得。”
“你赶紧离开吧,月月怎么说也是咱们潘家村的人,有我们叔叔伯伯护着,他们不敢怎么样,你一个外地人,他们不会对你客气的。”
几个乡亲好心劝道。
“各位不用担心,都忙事情去吧,我既然敢丢她出去,就不怕她的报复。”
李川笑了笑。
众人见状,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各忙各的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简陋的灵堂搭好。
其中一个和潘月月家比较亲的叔伯,还把镇上专门做白事的队伍给请来。
李川也抽空开着那辆租来的车去了镇上一趟,把用到的香烛纸钱鞭炮拉了回来。
刚停好车推开车门,李川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你签不签?”
“我不签,潘德才,你们马上滚出去。”
“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家这块地,梁老板已经看上了,你不签也得签。”
......
李川急忙关上车门,迈步朝灵堂走去。
前脚刚踏入灵堂,唰的一下,十几道目光同时聚集到他身上。
却见那阿芳换了一身衣服,正站在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身旁,环抱双臂,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那青年正是她的儿子潘德才。
潘德才还带着几个雕龙画虎,凶神恶煞的汉子。
旁边不少乡亲想劝又不敢劝。
做白事的队伍也被一个汉子勒令停止,被逼到角落瑟瑟发抖。
潘月月被这群人围着,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但她并没有服软,怒目而视,据理力争。
“儿子,就是他,就是他。”
“快,弄他。”
看到李川的一瞬间,阿芳就跳了起来。
潘德才眉头一拧,眼里阴厉之色暴涨,死死盯着李川,森然喝问道:“小子,刚才就是你打了我妈?”
说着,他左右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壮汉立刻挪动脚步,快速将李川围住。
“李大哥....”
潘月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倒不是担心李川被揍,而是害怕李川待会出手太狠,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