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李川就行,叫护国,太过生疏了。”
李川轻声说道。
袁弘济这才回过神来。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片刻之后,他才苦笑道:“您已经不是那个初露锋芒的小伙子了,我这个司长在您面前,连小兵都算不上,属下可不敢直呼您的名字啊。”
帝都秦家、李家覆灭,扶持他起来的童家,也被逼得撤离了帝都,回到祖地。
李川现在是炎龙队统帅,更是几大护国使之一。
地位超然,已今非昔比。
“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什么护国什么统帅,不过是虚名。”
李川摆手笑了笑。
当初袁弘济不仅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还出工出力帮他寻找灵药的下落。
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收集到唤醒母亲的灵药。
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得。
袁弘济眼见李川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差距而小觑自己,更没有摆架子,不由的露出笑容。
可当他的注意力放到大红棺材的时候,眼神又不由的黯淡下来。
“我已经安排了车,马上送潘老弟落叶归根。”
袁弘济招了招手。
两辆运输车开了过来。
几人合力将棺材抬上去。
袁弘济本想跟着去的,这时,副手拿着手机过来。
接听没几分钟,袁弘济安慰潘月月说道:“你先和你爸爸回去,袁叔叔要处理一点紧急事情,等出殡那天,叔叔亲自去给你爸爸抬棺。”
“嗯嗯。”
潘月月知道袁弘济事务繁忙,也不强求。
潘明的老家在江州管辖的一个乡镇下。
一路颠簸,直到中午时分才回到家。
潘家村。
一个只有七八十户的小村落。
两辆陌生的车进村,自然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等来到村尾一栋孤零零的红砖小平楼前,李川几人合力把棺材从车里卸下来,然后抬进了院子中。
“李先生,如果没什么吩咐,我们也回去了。”
一个司机擦了把热汗笑道。
“辛苦你们了。”
李川看得出他们不是军部的人。
袁弘济这人原则性很强,绝对不会公权私用。
这几个人,肯定是他花钱雇来的。
忙完了这一单,人家当然要回去接活。
“不辛苦,倒是李先生,还帮我们搭把手,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几个汉子乐呵呵笑道。
李川翻手从戒指里掏出一沓现金,足足有五万之多。
他指着其中一辆车说道:“这几天我需要用车,一万块一天,把这辆车租给我,到时候我让袁弘济给你们送回去。”
一万块一天?
那车主一哆嗦,接过现金,二话不说把车钥匙递到李川手里,“李先生,您尽管用,用多久都行,钱什么时候结都可以的。”
李川不禁莞尔。
等人离开后,李川正欲转身进院子,却看到不少村民围了过来。
“怎么把棺材抬来了?”
“这是潘明家吧?我记得。”
“就是他家的,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也不知道死了哪个小老婆,嗤嗤,都带回老家埋葬。”
“那可不行,几年不回一次,回来就带着棺材,真是晦气。”
“咦,那小妮子好像是潘明的女儿潘月月,前几年他们回来扫墓,我见过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看她哭哭啼啼的,难道棺材里躺的是她爸爸?”
一大群村民趴在潘明家的墙头,不住的议论起来。
李川听得眉头直皱。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理会这些嚼舌根的人,走进院子与潘月月收拾起来。
没多久,院子清扫赶紧。
“月月,你爹死了啊?”
看热闹的村民这时才凑了进来。
李川眉头一皱。
他刚要开口,潘月月便回应道:“我爸爸意外去世了,他今天落叶归根,各位叔叔婶婶如果可以,请帮帮忙。”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变得精彩不已。
“潘明真死了?”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妈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好像潘明死了,她很开心一样。
“八婶,您什么意思?”
潘月月认得这女人。
是她爸爸潘明一个同堂兄弟的老婆。
“哎哟,我可没什么意思,就是很意外你爸爸突然死了。”
“这可真是件伤心事啊。”
妇人晃了晃手里的蒲扇,挑眉斜了李川一眼,故作遗憾道:“阿明可是大老板,他那么有钱,突然死了,到头来便宜了某个龟孙。女人变成人家的,钱也变成人家的,自己一毛都带不走,大家说是不是?”
没有人回应她。
平日里村民就算再怎么看潘明不顺眼,但现在人死了,讲究死者为大。
这样阴阳怪气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小月,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入土之前要停棺三天,你放心吧,我们会帮忙的。”
“是啊,小月,世事无常,你节哀顺变。”
有几个心地善良的村民轻声安慰起来。
紧接着便发动其他村民,各家各户出人工,开始准备丧事需要的东西。
“喂喂喂,我说你们怎么这么贱骨头啊。”
这下子那八婶看不下去了,怒道:“潘明是你们的祖宗吗?你们用得着这么殷勤吗?”
“阿芳,你这话太难听了,人死为大,阿明人都不在了,你就别闹了。”
“是啊。”
“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老揪着不放。”
众人纷纷劝了起来。
八婶顿时更加来气,怒道:“这该死的潘明,发了那么大的财,叫他拉一把家里人,却给我们装聋作哑,而且几年不回来一次,现在死了就想埋进咱们村的祖地,有那么好的事吗?”
“你,你放尊重一点!”
潘月月勃然大怒。
其他几个村民也是一脸怒容。
“八婶,我知道你不爽。”
“当初你让我爸爸拉你儿子一把,但你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德行。”
“我爸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带他去天海,给他安排工作。”
“可他呢,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甚至借着我爸公司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还给人家女孩子下药,差点玷污了人家。”
“事后是谁帮他摆平的?”
“还不是我爸爸东奔西走,出钱出力,恳求人家的谅解,不然你儿子潘德才现在还在监狱里面。”
“我爸爸都死了,你还要对他恶语相向,你有点良心吗?”
潘月月泪如雨下,忍无可忍哽咽的呵斥起来。
八婶俨然没想到潘月月敢这样跟她说话,怔了片刻,眉头豁然竖起。
“好你个不要脸的三八,什么下药,那是你们污蔑。”
“你们是不想看到我儿子发财,这才找借口把他送回来。”
“要不是你们,我儿子早在外面当大老板了。”
说着她双手一个叉腰,怒气冲冲吼道:“我告诉你,你想让你爸葬在咱们村的祖地,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