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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你真的要为了个外人，跟我反目？”李建成按着吊着的左臂，眯眼询问，三箭贯穿留下的伤口，隐隐作痛。
羞耻感更让他发狂。
作为嫡长子，领兵攻打长安，差点被人射杀，狼狈保住性命。
对他一个即将成为太子的人而言，就是奇耻大辱！
李智云笑看着李建成，“大哥看来无法与我感同身受。”
“被人设计送入东征军中。”
“被昏聩的皇帝，抛弃在敌境的林海雪原。”
“敌人疯狂追杀，想砍下我们的脑袋铸成景观，敌境的百姓，群起而攻之，想割下我们的脑袋，再割下我们的耳朵换粮食。”
“还有同袍为了活命，故意弄伤身边的袍泽，留在后面给敌人杀戮，拖住敌人的脚步。”
“甚至为了活命，睡梦中，用石头砸烂同袍的脑袋，饮血止渴，食肉充饥。”
“在这等环境中，我们生死与共，活下来，闯回来，大哥觉得谁是外人？”
李建成脸色变白。
他能清晰感觉，随着李智云轻描淡写诉说，千余铁面军身上煞气越来越浓郁。
呼吸变得急促，铁面下，露着的眼睛变得猩红。
一副择人而噬。
李建成不在乎其余人的滔天恨意。
可他忌惮李智云的恨意。
因为胁迫李智云参加第二次东征的，恰是他的生母！
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李智云！
——此刻借机动手，有没有可能斩草除根？
李建成打量这铁面军，暗暗衡量。
他并没关注后面的万余左武卫。
本就是新败之兵，在他看来，那些领兵将领根本不敢抗拒王师。
哼！
锵！
冷哼声伴随着拔剑声响起，尉迟敬德举剑大喝：“铁面军听令！”
战马嘶鸣声传开。
李建成看着后面万余骑兵缓缓散开，虽然秩序有些乱糟糟的，可还是变了色。
这意味，李智云已经初步控制了万余精锐！
他也才注意到，其中有大量带着铁面具的将领混迹其中。
“竖子！你做什么！”
暴怒声从李建成身后传来。
闻讯的李渊率领将领策马奔冲而来。
李渊问都不问缘由，劈头盖脸就质问李智云，令苏亶三人脸色瞬间阴沉。
苏亶、罗士信以及千余骑铁面军不用李智云下令，手已经按在刀剑柄上。
李渊脸色更加漆黑。
在入关后，他就琢磨，攻破长安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把这群桀骜不驯的鬼怪连根拔除。
剪除隐患，同时还能收买豪贵门阀人心。
“卑劣果然是能继承的。”李智云看了眼李建成，然后对李渊说：“他想做什么，问他最合适。”
话罢，李智云便转身对罗士信点点头。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早有预案。
罗士信握拳高举，喝令：“后军变前军，撤！”
后面散开的万余骑虽然混乱了些，可在铁面军将士的约束下，还是比较有序，贴着城墙向西撤退。
李智云四人率领精锐铁面军精骑，一边戒备，一边徐徐撤退。
李建成脸色难堪极了。
‘卑劣能继承’，不但骂了他，还骂了他母亲！
李渊黑着脸狠狠瞪了眼李建成，吩咐道：“大军入城！”
……
太极殿。
李渊脸色黑白交加，瞪大眼盯着龙椅上，杨侑恐怖的头颅，浑身发寒，隐隐颤抖，攥拳咬牙，喃喃自语：“畜生……畜生……他怎敢……”
李智云杀了杨侑，可是给李渊出了个难题。
首先，上哪找个合适做傀儡的皇族。
其次，杀了杨侑，他就算另辅佐傀儡，都会被天下格局势力抹黑成反贼的。
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割据势力，杀过皇族！
杨侑还是杨广的嫡孙！
“传令！传令！本公要亲手杀了这个大不敬的畜生！”李渊突然神经质癫狂咆哮。
“唐公不能，千万不能！”刘文静忙拉住失去理智的李渊，“李智云现在已经退到城外的左武卫大营了。”
“他们挑选了万余精锐，并且把皇城内禁军的战马搜刮干净，已经有了防备，就是准备鱼死网破……”
刘文静转述苏亶的那番话。
憋屈极了。
“同时，他们还把内帑和国库搜刮干净搬走了！”
“现在恐怕已经在左武卫大营内收买禁军，乱世草芥，这些禁军家人也挣扎在生死线，给一笔钱让他们安抚家人，这些人就敢把一条贱命卖给李智云！”
“距高句丽断断续续传回来的一些消息，铁面军纵横辽东林海雪原，最擅长流寇作战……甚至属下怀疑，高句丽人是胆寒了，最后假意追杀，放开封堵，一路礼送这群恶鬼出镜。”
“一旦让这群比中原草寇，更擅长流寇作战，能攻城陷阵，更加精锐的恶鬼纵横关中、晋地，不用其他势力攻打，我们自己就无法维持。”
李渊想想就控制不住身形摇晃，脸色变白。
若变成如此局面，他还怎么争天下？
何况国库被搬空，杨侑身死，大军成功进入长安要封赏，眼下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李秀宁拧眉询问：“五弟为什么要杀杨侑？只是为了报复我们？”
刘文静下意识看了眼李世民，不知如何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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