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厂房门口的男人 第20章 不能说的许多话

作者:呼延灼的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3-17 02: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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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耿史远两人再次来到马樱红病房门前的时候,耳朵趴在门口却听不见里面的一点动静。

牛耿最先把耳朵撤了下来,目前这个尴尬的处境让他内心乱了阵脚。要是硬着头皮进去的话,他担心马樱红又像昨天见到他一样发疯,要是不进去的话,他心里面郁闷的像绑了几十公斤的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就在他心里上苦思冥想之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史远没料到这猛一下的冲击,还没来得及收回耳朵被撞的龇牙咧嘴的往后退缩,赶忙用手捂住耳朵,嘴里连连发出“哎呦,哎呦。”出来。

薛文兵当然不知道史远就趴在门外,看着他的惨状,他倒是对这份因自己所造成的伤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醒了吗?”牛耿这时候顾不上兄弟史远多疼多痛,直奔主题的问薛文兵。薛文兵表示马樱红已经醒了,并且说了一个在短暂时间内让牛耿不可置信的消息,马樱红居然让薛文兵出来叫牛耿进去。

牛耿自然抓住了这个虽说有些怪异,但可谓是求之不来的大好机遇。他二话不说,用手拍打拍打自己在长椅上睡一宿沾满灰尘的衣服,又特意拿手撩拨自己的零散疏发,率先走进病房。

史远想紧随其后但是很快被薛文兵伸过来的胳膊拒之门外。薛文兵冲他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哥,理解一下。”但是史远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但又没发强违人意,只能拉下了脸,嘴里不满的嘟囔道:“啥秘密似的,整这玄乎。”

牛耿进入病房内,刻意先避开马樱红床上的方向,这么做唯一的原因就是让他的神经和情绪足够稳定下来,缓解他紧张的情绪,所以他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放在床边的盆栽,因为距离太远他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但从枯黄破败的大体范围上看,他确定那是已经死了或者还留着口气,但是不多的什么植物。牛耿见过和这玩意相同颜色的东西,那就是镇上秋天小树林里掉下来的枯叶子。

“在病房里放了一个这么丧气的东西,这不成心给生病的人添堵吗?”牛耿心里默默想着,随后目光一点点小心的朝马樱红病床的方向瞧过去。

马樱红在盯着他。

那对注视自己的目光让牛耿有些似曾相识的错觉感。或者是刚结婚时马樱红来自己家那天,或者是马樱红读报纸的时候,或者就是马樱红在和薛文兵逃出小镇私奔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晚上马樱红对牛耿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他格外做了荤菜,不过让牛耿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马樱红红着脸,将还剩一大口的烧刀子举过头顶,一饮而尽。

破碎的时光如同一面镜子,时间快的让牛耿根本察觉不到。历历在目的场面本来像是昨晚的事,但牛耿也是数不清了自己这十多年已经过了多少个昨天。

所以那对目光到底怎么形容,牛耿自己也描述不上来。只能勉强的说马樱红在他眼里一下子变年轻了,脸上的那种被病痛折磨的憔悴在这对目光下也释然了许多。这就不得不让牛耿内心寻思马樱红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马樱红直梗着脖子,嘴巴轻微松动想努力开口说话的**随着她的喉管再次爆发出强制性的震动而宣布失败。牛耿满是不解的看向薛文兵,静默在一旁许久的薛文兵喝了一口水,随后平淡的说道:“牛大哥,一直忘和你说了,樱红她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

牛耿听完之后表情上没有呈现出明显的反应,只是眼睛忽然不知道该看向何处了。他不敢猜想马樱红在听到薛文兵的话心里会多不是滋味,但他明白的是,自己这个时候就是不应该再看马樱红了。

马樱红并没有像牛耿想的那样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自己破碎的生命已经不再是一面能完整愈合的镜子。但是本身坚信唯物主义的她最终还是认可了命运对她的安排。她心领神会牛耿为何躲避她的目光,那是他出于良心给自己留有最后的颜面。

“嗯…嗯…!”马樱红对站在自己身旁的薛文兵发出声音,这在马樱红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后,成为了她和薛文兵一种比较平常化的交流方式。薛文兵闻声立马应激反应性的看向马樱红,只见马樱红冲病床旁边桌子用力的点点头,薛文兵为了确认马樱红指认的什么东西,伸手挨个指向桌子上的米粥,水壶,杂志,等等,最后弄半天才知道马樱红是让他打开桌子的柜门。

一张褶皱的黄油皮纸放在柜门里面两层夹板的上层,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潦草黑字,薛文兵还没来得及看上面的具体内容,就再一次被马樱红短促的“嗯…嗯…”声所制止住了。

马樱红用祈求般的可怜眼神看向自己现在的丈夫,又将目光扫向眼神从无处安放到正视自己的牛耿,眼神来回左右摆动的间隙,就是在告诉薛文兵,她写的东西就是给牛耿看的。

薛文兵在这件事上也并没过多为难,现在自己能做到的就是什么都顺着马樱红的意思来,如果单单是将这张黄油牛皮纸交到牛耿手里就能让她身心好受许多,那它心甘情愿的出去到集市上在用五毛钱买上一沓,回来让她继续写下去。

牛耿挠了挠头,带着几分好奇的接过薛文兵递过来的牛皮纸,目光单单扫视两行以后他就再也读不下去了,倒不是说里面的内容让他看了感到心如刀绞般的痛楚,而是文化程度受限的他根本理解不了每个字迹所代表的意思。

“那个…我最近眼睛太花了…看不清楚也…我让他读,对,让他读给我听好吧。”这个瞎话编的让牛耿自己都觉得扯淡,他之所以逞强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能在这个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男人面前认怂,十多年前自己在树林里狼狈转身离去的身影始终牵挂着他生活方面的太多太多,如今时过境迁,即便自己再没有什么出息,也不能丢了靠自己摸爬滚打拼出来的底气。

马樱红听完后面露难色,薛文兵倒是很爽快的同意了牛耿的请求,并伸手抚顺马樱红的黑色疏发,用安抚的语气说道:“没事的。”

在牛耿将因为编瞎话害臊发红的脸再次转向床边的时候,这才看清了盆栽里面是几朵已经泄气凋零的矮牵牛。

“这医院咋回事呢,花都死了还在这摆着。”

薛文兵愣了片刻,组织好语言之后用感慨的口吻说道:

“这是从家里面带过来的,樱红生病之后自己就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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