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普通的动物喝了序列9的魔药……这是什么鬼问题？】
克莱恩嘴角一抽，有些错愕地在心里腹诽道。
【难道是她给自家的宠物喂了魔药？】
‘倒吊人’阿尔杰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梳理有些杂乱的思绪，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普通的动物没法像人类一样第一时间学会冥想，所以，如果某只动物服食了魔药的话，大概率会当场死亡，或者迅速崩溃成怪物。”
“至于撑过去成为超凡生物的动物能帮助主人做什么，这必须看那只动物拥有什么样的超凡能力，比如，它是‘观众’……”
奥黛丽听得眼睛发亮，一时间浮想联翩。
【有道理！这样一来，苏茜就能偷听到爸爸和其他贵族、议员、大臣商量重要事情，或者是那些夫人和小姐们私下里小圈子交流内容了！毕竟，谁也不会怀疑一条狗会干这种事。】
【呃，可是我又该怎么从苏茜那里得到具体的内容呢？‘观众’应该还做不到‘读心’这种事吧，更何况是读一条狗……】
奥黛丽皱眉思索着，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后知后觉地想道。
【嗯？等等，‘倒吊人’先生为什么要用‘观众’举例？】
【还有，‘恋人’先生和‘愚者先生’的姿态好像也有点过于沉默……难道，难道你们都猜到了？】
想到这里，她尴尬地低下脑袋，试图逃避其他人的目光。
杰诺斯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微微低头的奥黛丽，觉得这位学生的反应还真是迟钝。
【现在都这样了，到时候等你发现苏茜会说话了……】
就在他畅想时，奥黛丽已经收拾好情绪，抬头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烛龙’究竟是位怎样的神灵，祂的信徒都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显然是带有指向性的，阿尔杰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投向杰诺斯，却发现这位‘恋人’先生已经舒服地靠在了高背椅上，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还没等他思考对方这么做的深意，就听见手指轻敲长桌的声音。
奥黛丽和阿尔杰几乎是同时转向长桌上首，看到那围绕着浓密灰雾的‘愚者’先生已然坐直了身体。
“祂是第二纪存活至今的三条古龙之一，是第三纪的‘烛天使’，也是第四纪创建了‘辉光之镜’的‘时之烛’。”
【‘烛龙’就是‘辉光之镜’信仰的那位神灵？也就是说，雅努斯导师是‘辉光之镜’的成员？】
结合之前了解过的信息，奥黛丽顺理成章地得出了推论。
【可是，‘辉光之镜’不是已经成为邪教了吗？导师他居然是邪教徒！】
阿尔杰垂下脑袋，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烛龙’居然就是‘时之烛’，这位神灵到底在历史上扮演了多少身份，又参与了哪些大事……】
他偷偷用余光看了下方一眼，那位神秘的‘恋人’先生正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祂也知道，祂们都知道……】
【为什么要向我们这些普通人透露这些，是因为‘烛龙’已经消失在了第五纪，祂们在试探祂的状态吗？！】
杰诺斯并没有注意到阿尔杰深埋脑袋的动作，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克莱恩塑造神秘强大的‘愚者’形象，对自己拉他开小会的计划感到满意。
【我多教点，克喵多装点，以后我扒他马甲时，他的人性就会更充沛，到时候干翻‘死诡’的概率也就更大了！】
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的克莱恩略微心虚地看了杰诺斯一眼，毕竟他这相当于当着原作者的面剽窃人家的作品，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天使投资人’，但如此不厚道的做法还是让克莱恩的良心隐隐有些发痛。
【还是大帝那种没心没肺的性格好啊……】
奥黛丽抿了抿嘴唇，纠结了许久后终于再次问道：
“‘辉光之镜’真的是邪教组织吗？我是说，他们的成员里会不会还是有好人的？”
她实在不愿意相信悉心教导自己神秘学的雅努斯导师是教会宣传的那种邪恶、凶残的邪教徒。
已经恢复常态的阿尔杰闻言嗤笑了一声。
“呵，在这个世界，哪里还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你眼中友好善良的人，在他人看来可能就是彻彻底底的恶徒……”
“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视角，而任何感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利益在背后驱动着事情的发展。”
阿尔杰的一番话明显是有感而发，让奥黛丽陷入了沉思。
杰诺斯看了阿尔杰一眼，语气平缓地说道：
“事实上，就像‘玫瑰学派’内部分为主张放纵欲望的‘放纵派’和坚持苦修戒律的‘节制派’一样，前者是‘辉光之镜’内部也分为了两派，‘降临派’和‘救赎派’。”
奥黛丽一下子转头看向杰诺斯，眼神里满是期待，另一边的克莱恩和阿尔杰也是默默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前者就像‘放纵派’一样，被正神教会所敌视，后者则和如今苟延残喘的‘节制派’类似，依然保持着隐秘组织一开始的那份纯粹……”
奥黛丽好奇地问道：
“他们为什么会分裂，是有什么分歧吗？”
杰诺斯微微一笑，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
“因为，祂们信仰的那位神灵出现了问题。”
“‘救赎派’认为‘万物之主’已经不是‘时之烛’了，有其他存在侵蚀并取代了原本那位神灵，所以主张举行‘时之烛’曾经传下的某种仪式来召唤祂归来，救赎祂，也救赎如今的‘辉光之镜’。”
“而‘降临派’则认为‘时之烛’不过是‘万物之主’的分身，是祂沉睡于林地的一部分意识，而只要祂们为神灵管理好祂在人间的牧场，当祂从梦中醒来时，终会降临现世，带领‘辉光之镜’走向新的辉煌！”
听到这样亵渎神灵的隐秘，奥黛丽和阿尔杰感到无比的恐惧，仿佛下一瞬就会有神罚降临，克莱恩则是心中一动，想到了上次聚会谈到的‘隐匿贤者’，并由此联想到了老尼尔。
【‘恋人’先生说过‘隐匿贤者’会采取‘知识逐人’的方式污染‘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这正好和我成为非凡者，第一次开启灵视时看到的老尼尔背后的那双诡异眼睛吻合……】
【可我上周一直有在留意老尼尔的情况，他表现得很正常，不像是被邪神污染过的样子啊……】
就在克莱恩皱眉思索时，奥黛丽很是高兴地说道：
“这三个问题的回答我都很满意，请问你们感兴趣的报酬是什么，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地去满足。”
阿尔杰沉吟了几秒，很快就有了想法。
“我想知道国王是否有意在今年内或者明年六月前报复弗萨克帝国，在拜朗东海岸开启新的战争。”
根据前两次聚会，阿尔杰知道‘正义’小姐是鲁恩王国的贵族，而他也清楚对方肯定能看出自己也是鲁恩人。
奥黛丽简单回忆了一下自己能接触到的贵族圈子，片刻后才点头说道：
“没有问题，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阿尔杰微笑着给予了鼓励：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等待。”
见状，奥黛丽有些警觉地回顾了一遍整个交易，很快就勾勒嘴角，再次说道：
“但我认为这份情报的价值比你之前回答问题的答案更高。”
阿尔杰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道：
“等你告诉确认好了情报，我会视情况做出补偿的。”
“由‘愚者’先生见证！”奥黛丽抬头看向青铜长桌上首的克莱恩，在看到后者微微颔首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倒吊人’先生真坏，如果我不提出来，他又要占我的便宜了，到时候被导师知道我又要挨骂了……】
奥黛丽有些愤愤地在心里想道。
杰诺斯悠然地看着他们两个商定好交易的细节后，语气轻松地说道：
“我在贝克兰德有一位眷者，他最近因为某些事情需要前往廷根，而他收藏的那些神秘学书籍却无法转移，所以我需要你在他回贝克兰德之前帮他看管一下他的书店。”
“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到时候我会让我的眷者赠送你一本神秘学书籍。”
【廷根？‘恋人’先生的眷者要来廷根？】
一直在默默旁听的克莱恩眉头微皱，完全推测不出对方的目的。
【不会是锁定了我的地址，打算派眷者‘线下真实’我？】
另一边的奥黛丽听得一阵心动，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听起来很不错，我可以雇佣休和佛尔思去帮忙看一下书店，正好可以找借口消除她们的债务……】
【保底一本神秘学书籍，真是期待啊……】
“成交！”在阿尔杰有些羡慕的目光下，奥黛丽愉悦地应诺下了这桩交易。
然后她看向了克莱恩。
“‘愚者’先生，您呢？”
既然‘倒吊人’和‘恋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报酬，克莱恩自然也不会故作高深地拒绝‘正义’小姐主动送上来的报酬，于是他只能先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思忖着自己应该索要什么报酬才合适。
【直接要金镑肯定是不行的，那‘占卜家’途径的后续配方？】
【不行，以‘愚者’的位格不应该索要层次这么低的东西，况且我可以直接去问‘恋人’，祂对‘占卜家’这么熟悉，肯定会知道后续魔药配方的线索，甚至手里就有对应的魔药配方！】
【那我该说什么呢……】
回想了一会儿后，克莱恩心里有了答案。
【虽然我从‘恋人’那里知道了安提哥努斯家族掌握的非凡途径好像就是‘占卜家’途径，那位安提哥努斯更是被称为‘半个愚者’，但我还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报，这样才能应对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带来的危险……】
打定主意后，克莱恩轻敲长桌边缘，嗓音低沉地说道：
“更多的罗塞尔日记，或者安提哥努斯家族的任何情况，即使是我以前知道的部分，也可以。”
听到‘愚者’提出的报酬，奥黛丽紧张地交叉起双手。
“安提哥努斯家族……”
这是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组织名字。
一时间，奥黛丽有些沮丧，顺利完成两项不错交易的好心情也因此受挫。
她正斟酌着该怎么开口，一旁的阿尔杰就抢先说道：
“‘愚者’先生，我可以完成您的这个任务……”
说完，他看了奥黛丽一眼，接着说道：
“我和你之前的交易不变，但我想之后应该视情况补偿的人需要改变一下了……而改变的代价就是由我来提供‘愚者’先生想要的情报，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