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六的手指陷入苏眠残留的金色雾状颗粒,那些记忆碎片突然具象化为旋转的沙漏。
他的后颈传来齿轮啃噬皮肤的剧痛,低头看见怀表显示的时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2035年3月19日23:58:47。
“时间锚点自噬进度63%。“电子合成音从怀表缝隙渗出,“建议立即前往记忆污染指数最高区域。“
申小六踉跄着爬出废墟。街道上漂浮着无数蓝色冰晶,每个冰晶都映照着同一张政客的脸——三天前他清除过的目标。
当他触碰冰晶时,那些碎片突然组成全息投影:政客在密室里与老K交易,银质怀表的齿轮正在吸收他的恐惧记忆。
“记忆寄生虫。“申小六的瞳孔倒映着冰晶中的微观世界,“他们在利用怀表传播病毒。”
老K的实验室充满福尔马林的气味。18岁的申小六透过单向玻璃,看见穿着囚服的死刑犯正在接受记忆清除手术。
银质怀表接触太阳穴的瞬间,犯人突然剧烈抽搐,瞳孔里渗出的不是记忆碎片,而是黑色黏液。
“实验体0出现排异反应。“研究员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记忆正在逆向生长。“
老K将手术刀刺进犯人后颈,齿轮状的金属装置突然破土而出。申小六看见那些齿轮开始啃噬实验室的墙壁,每寸墙面都浮现出天空城的轮廓。
“这就是记忆病毒的本质。“老K将染血的齿轮按在申小六眉心,“它会吞噬宿主的恐惧,然后构建出完美的牢笼。“
申小六追踪蓝色冰晶来到市政厅地下停车场。所有冰晶突然聚合成人形,政客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他面前,瞳孔里旋转着无数银质怀表。
“你是第一个能看见记忆寄生虫的清道夫。“投影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老K说你会是完美的宿主。“
当冰晶人扑来时,申小六的怀表自动弹出齿轮。那些齿轮悬浮在半空组成防护屏障,将冰晶人分解成无数蓝色碎片。但碎片很快重组,这次变成了苏眠的模样。
“开枪!“所有苏眠异口同声,瞳孔里流淌着天空城的崩塌画面。
苏眠的金色血液正在腐蚀实验室的地板。申小六看见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每寸皮肤下都流动着记忆碎片。当警报声响起时,所有冷冻舱突然破裂,数百个戴着银怀表的孩子同时睁开眼睛。
“我们都是记忆的容器。“苏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你,是钥匙。“
申小六的瞳孔突然爆发出数据流。他看见自己的基因链正在重组,每个碱基对都变成记忆碎片的形状。
当量子计算机爆炸时,他的意识被抛入记忆漩涡,在那里,他遇见了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
申小六扣动扳机的瞬间,苏眠的全息投影突然消散。停车场的灯光全部熄灭,怀表的荧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天空城的立体模型。当齿轮嵌入模型核心时,整个空间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这是记忆寄生虫的巢穴。“申小六的后颈传来灼烧感,“他们在用恐惧记忆建造新的天空城。“
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政客的记忆画面,每个画面都显示着同一场交易:用童年创伤换取权力。申小六的怀表开始逆向转动,那些蓝色冰晶突然变成液态,组成巨大的沙漏悬在半空。
“你的自噬机制可以净化这些记忆。“苏眠的声音从沙漏中传来,“但需要付出代价。“
申小六将怀表插入沙漏核心的瞬间,整座停车场被染成靛蓝色。他的瞳孔倒映着无数个自己,每个分身都在不同时间线启动自噬机制。
当沙漏开始逆向流动时,所有政客的记忆碎片突然结晶成蓝色蒲公英,在半空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怀表显示的时间停在2035年3月19日23:59:00。申小六的后颈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闪烁的齿轮纹路。在意识模糊前,他听见老K的声音从沙漏深处传来:
“欢迎来到蓝色星期一,第73号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