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光秃秃的树干上,是雪制成的花朵。
皑皑白雪被太阳照耀之后,反射出一种极为微妙的、能够对视力产生一定影响的荧光。
浑身布满狰狞伤痕的貉子在发现目标猎物跌落地面之后,就意识到是它的机会来了。
它嘶吼着欺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攀上了那年轻人的身体。
紧接着——
“嗤!”
是飞溅的鲜血!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众人刚准备抬腿朝着那人去支援,就已经结束了。
“不要傻站在那里,立刻抱成团,围攻它的前肢关节,还有鼻尖!”
李守山的稳重的声音在队伍后方远远的传来:
“阿建已经死了,立刻放弃他,先解决那只貉子!”
众人被点醒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按照村长的指挥继续朝着那貉子进行攻击。
在队伍的后方,李守山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前面忙活的猎队,紧接着便重新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陈铁河此时就站在李守山的身边。
他也尝试着朝着猎队那边望了一眼,却视力有限,看的并不是那么的清晰
他一脸惊异的说道:“这你都能看得到?”
李守山不置可否:“我在年轻的时候,就因为视力好,所以最擅长的就是观察和追踪。”
“现在受到了丰猎君的恩赐,我的视力更不可同日而语。”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劝道:“铁河,这件事情你就听我的,你先前不是抓了一只土球子吗?拿着它去给丰猎君道歉。”
陈铁河一阵无语,“我不靠祂,也不信祂,要信你们自己信,不要拉上我。”
他想了想,补充道:“在我看来,人只能靠自己,其他谁都靠不住……哪怕祂是神。”
李守山唉声叹气。
最终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信仰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只能够靠自己。
自己即使说的再多,他仍旧是打心眼里不认可,那自己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浪费口舌罢了。
陈铁河话锋一转说道:“村长,貉子在患上狂犬病之后,攻击力是正常时候的三倍不止,连马匹的肌腱都可以轻松咬断。你确定咱们不需要去帮忙?”
李守山正在拿着一个小铜镜,不断地在地面上进行反射,目不转睛的进行观察。
陈铁河认得这个技巧,在冬天这种程度的雪地上,是可以通过使用铜镜来反射阳光,观察雪面反光差异的。
如果这片区域在12小时前有人行走过,那么雪晶的棱角就可以折射出冷蓝色的光晕,这是未被风蚀的完整晶体所导致。
同时,通过观察雪地来确定行踪,也不只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对于一些浮雪,如果它被人踩过,那么会呈现出一种蜂窝状的阴影网格,这是人体的体重量压实的雪层所造成的结构差异。
李守山听完陈铁河的问题,缓缓说道:“年轻人总是要锻炼的,把该交代的交代给他们,这就够了。”
突然,李守山的动作一僵,鹰一般犀利的眼睛扫试四周,耳朵不断的抖动。
“而且……现在看来,需要帮助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陈铁河很少见村长这么严肃过,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正是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前面枯萎的灌丛当中,突然有两道乌棕色的身影蓦地蹿了出来。
“特么的……”
陈铁河怒骂一声:“狂犬病的貉子,怎么还会群居?”
在两人面前的,正是两只同样目光凶狠暴戾的貉子。
它们的体型相比刚刚的那一只要更小,但身上同样散发着一股异常的怪味,另外,它们身上的自残痕迹并不是那么的明显。
“狂犬病的貉子不会群居……本来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李守山眯眼盯着眼前的那两只貉子,缓缓说道:“但现在看来,我想的还真的有些不太全面。”
回想起刚刚那只身形极快,在呼吸之间就杀死队伍当中一个年轻人的成年貉,李守山说出了他的最终推断。
“一般貉子在被狂犬病给侵袭之后,会肢体僵直,后腿蹒跚,虽然攻击力极大增强,但在速度上会大打折扣。”
“可刚刚那只貉子,虽然患有狂犬病,但其速度却并不慢,相反甚至还快了很多。”
“这就说明,它体内的狂犬病应该是刚刚爆发不久,还并没有引起机体上的紊乱。”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得了狂犬病的貉子周围,会出现其他貉子的情况。”
陈铁河听着李守山娓娓道来。
其实总结来讲就是一句话。
这群貉子其实早就已经染上狂犬病了,只是最近两天才发病。
而貉子是一种特殊的半冬眠生物,夏天独居,冬天群居。
虽然冬天时,患有狂犬病的貉子会出现绝对独居的情况,但如果是刚刚发病不久,那自然还没有从群居演变到独居这个层面去。
“那现在怎么说?”陈铁河望着一眼前的两只眼睛发红的貉子问道。
“还能怎么说。”李守山道:“你左边,我右边。”
陈铁河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紧握着冰镩,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看谁快!”
李守山淡然一笑,随着一道源远流长的猎刀出鞘声响起,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披上了一层肃杀。
两人很快就通过故意引导,将两只貉子分别引到了两片区域。
金色的阳光倾洒,冷风呼啸,这是两个战场。
李守山反握猎刀呈 45°斜角防御姿态,背靠冰封岩壁,将战场压缩至3米宽的扇形区域。
这种狂犬病初期的貉子速度是极快的,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被它利用速度优势蹿到后面导致自己腹背受敌。
李守山淡然的盯着眼前这貉子,他在等,等这貉子主动攻击。
就是现在!
“砰!”
李守山猛地一下踢起脚下的白雪,一瞬间,雾状的雪幕顷刻扩散开来,那貉子飞驰的身躯瞬间失去方向,视线受阻,热感应能力短暂消失。
“嗡——”
不等那貉子反应,李守山的刀刃猛然外翻,利用刀背的锯齿勾锁貉子的扑咬轨迹。
他鹰一样的眸子牢牢锁定它的前肢腋下神经丛。
蓄力。
挥砍!
“嗷……”那貉子爆发出一声哀嚎。
李守山目光冰冷,动作不停,再度锁定它的下颌。
沿着骨缝。
抽刀。
突刺!
这一击,直接刺入貉子的颅底,直捣延髓——
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