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金府。
说是府都有点抬举,其实就是大一点的宅子,一间主房,两间客房,还有会客厅、库房,还不如瑜王府的十分之一大。
不过小小的,也很可爱,该有的都有。
云茉知道夫君还有个小姨,也是从云朔跟过来的,为自己的婚事操心许多,如今成婚了,小姨无法住进瑜王府,只得自己在陆金府,连个陪伴的婢女也没有,该多孤单?
所以她也搬过来了,跟小姨一起住,夫君应该会很开心吧?
“郡主,真的不用,我自己习惯了。”郭白荷说道。
云茉说道:“我本来也该随夫君,夫君在这里住习惯了,只是苦于世俗说法,才住在瑜王府,我不想让夫君受委屈。”
郭白荷顿了顿,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夫妻就住在这吧,这本来就是长野的财产,也就是你的。”
云茉轻轻握住小姨的手:“其实小姨的房间该有个服侍的人,不然夜晚自己睡……”
不是找不起佣人,而是郭白荷从小便自己住,不习惯在自己睡觉时旁边有人,而且现在十二渔坊日流水很高,找个年轻貌美的佣人很简单。
“这就不必了,有人在身边,我反而睡得不踏实。”
“那就以小姨的习惯……”
哐当一声,二人纷纷望向大门处。
云茉面色一喜:“夫君……安柔姐姐?!”
陆长野当场石化:“茉茉,你……不是在瑜王府吗?”
原计划是让赵安柔住在这,可以带她出去逛一逛,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说,这下不得不重新安排。
将来龙去脉跟云茉与郭白荷说了之后。
郭白荷埋怨道:“你也太鲁莽了,这样殿下回去后,不还是会受罚吗?”
赵安柔连忙解释:“不怪陆公子,是我想出来看一看。”
虽然嘴上担忧着她回去的日子,但还是给她安排好了住处:与郭白荷住在一起。
安顿好一切后。
陆长野终于可以办自己的事。
现在要同时修炼天罡与地煞,还要额外学心法提升运气之术,所耗费的时间要比别人多太多。
……
一整个下午,先是在库房修炼天罡,然后再去魔窟修炼地煞。
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夜晚,雪停了。
陆长野从魔窟中离开,回到京城。
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酒旗撞着幌子哗啦啦响,货郎推着木轮车吆喝着:“山楂渍的糖墩儿哟~“。
络绎不绝的行人,熙熙攘攘,越来越有过年的味道。
他往常都会在河边遁入魔窟,对他来说,那是个极为重要的地方,只不过以往都是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他自己。
顺着河边往回走,还能看到十二渔坊的灯光,还有歌声。
“那是赵安柔?”
陆长野瞥到河边的石阶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披着灰黄棉袄,消瘦的身影。
从宫里逃出来时,他提起的这个地方,没想到赵安柔记得很清楚。
“怎么自己来了?”
陆长野走到她身边,却发现她正目眺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且棉袄下面并不是外出的衣服,而是简单穿了松散的外套,显然是仓促出门。
赵安柔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先是沉默片刻,而后轻声道:“你带我出来,是为了玄霓吧。”
陆长野犹豫片刻,点头道:“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你们有些话总要说开。”
“她来找我了,我说了些比较重的话,她有些承受不住。”
这……
陆长野感觉很无奈,但是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倒是能与赵玄霓感同身受,毕竟这么漂亮的女子,这么优秀,会引来很多无妄之灾。
被亲姐姐兼闺蜜表白……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在笑吗?”赵安柔问道。
陆长野突然感觉到,此时对于她来说,是真的很为难,于是搓了搓脸,正色道:“你拒绝她了?”
“嗯。”
“我觉得,你这时候应该……”
“我,”赵安柔打断他的话:“我不是想听建议……”
陆长野愣了下:“那你是想……”
赵安柔深吸一口气,充满歉意说道:“对不起,陆公子,我刚才语气不太好,我想让你去看看她,玄霓姐姐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
陆长野问道:“或许让云茉去劝她是不是好些?”
赵安柔摇摇头,看到他身上有些尘土,便顺手拍了拍:“茉茉已经劝过了,她还是在闹。”
陆长野觉得有点棘手:“那我……去试试?”
“麻烦陆公子,就当……就当她是个男人就好。”
赵安柔揪着他肩头的衣服,靠近了后,踮起脚尖,吹干净上面落的灰尘。
……
……
陆金府。
府里,只有还在闭关的青霄,和在客房里锁着门的赵玄霓。
陆长野来到客房外,推开了门。
扑鼻而来的浓厚酒气,让他瞬间想起前世喝到吐时的鼻腔味道,他连忙打开窗户,开着门,挥手驱散着酒气,来到床边。
看到床上躺着的赵玄霓。
陆长野默默地又把窗户和门都关上了。
赵玄霓平躺着,披头散发,只穿了一件裹胸,还有一条极短的白色短裤,没穿鞋袜,裹胸已经很松,几乎稍微动一动就会掉下来,完全遮不住傲人的上围。
双颊醉红着,眼眸迷离,不知道喝了多少,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
她的眼睛瞥到了陆长野。
“出去。”
陆长野说道:“你别激动,大家都喜欢女人,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就算做不成哥们儿,也能做个战友,好不好?”
赵玄霓似乎听到了极为滑稽的事。
“哥们儿?哈哈哈哈……”
“你真好意思说啊,陆长野,你怎么对待哥们儿喜欢的女人的?”
“你把哥们儿喜欢的女人,带出宫?带到自己家里?!”
“有你这样的人吗!”
陆长野无奈:“别这样,大家都是哥……都是爷们儿,我能理解你被心上人拒绝的心情……”
话这么说,但总感觉一个女人为另一个女人伤心成这样,实在是……太不真实。
赵玄霓冷笑一声:“很好笑吗?你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是吗?”
“不,”陆长野认真解释:“我刚才连续闭关了三个时辰左右,脑子已经不好使了,你看我现在在笑,其实我特别难过。”
“得了吧。”
赵玄霓从床上坐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向后一躺,直接靠到床头,喘着粗气冷声道:“你也喜欢安柔是吗?所以才这么做,今天替我弹琴的时候,是不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你真能忍啊,替别人追求自己的心上人!”
“哈哈哈哈,你别高兴的太早,陆长野。”
“安柔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喜欢你,你知道我为她做过什么吗?”
她拉开自己的宽松裹胸,露出腋下一道骇人伤疤:“小时候,我就开始喜欢她,我为她死过一次。”
“她在静慧别院很孤单,我就天天溜进去,装成小猫,装成小鸟,逗她开心,以至于经常从树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