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拎着便携式射频探测器,在加布里埃尔身上扫了两遍。
指示灯始终平稳,并无异常信号。
吉娜斜倚在车尾,从兜里掏出一副手铐,丢在地上:“自己弄吧,比埃尔。”
闻言,加布里埃尔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还是慢慢蹲下身去,将冰冷的金属拷在腕间。
周奕确认手铐锁死,将枪别回腰间,转身从副驾驶拿出降噪耳罩。
“你待会儿动一下,我就开枪。”
加布里埃尔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求饶。
可周奕没兴趣听他的废话,随手就将耳罩扣在他的脑袋上
接着,用提前预备好的尼龙束缚带,塞进加布里埃尔的嘴里。
绳子骤然勒紧,加布里埃尔吃痛,舌头被迫压在下颚,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下一秒,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黑色布袋落下,将最后一丝感官彻底封闭。
再次见到光明,加布里埃尔意识到自己在一间狭小的厕所里。
空气潮湿,带着发霉的水渍味,墙壁泛黄,水泥地板上还残留着几滴干涸的不明液体。
加布里埃尔试图动弹,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破旧的马桶上。
双手被一种怪异的姿势反铐在身后,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来。
粗糙的绳索缠绕着身体,没有半点活动空间。
用力挣扎了两下,手臂瞬间磨破,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滴落。
泪水滑出眼眶,他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冷静点,别弄得这么狼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上方响起。
加布里埃尔慌乱抬头,发现亚洲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
周奕在加布里埃尔面前蹲下,一把扯下他脖子上的十字项链,随口安慰道:
“别紧张,你不会死。”
然而,加布里埃尔的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接近窒息。
发现他竟得真快把自己给憋死了,周奕忍不住叹了口气,食指勾住束缚带的边缘,将其扯开了一些。
“别乱叫。”
“呃咳——!”
加布里埃尔猛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周奕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他从生理性窒息的状态中缓过来。
十几秒后,见加布里埃尔恢复了一些,才继续说道:
“最多三个小时,事情就会得到妥善解决。”
“与此同时,吉娜会在外面守着你,所以不要试图逃跑,明白么?”
加布里埃尔瞪大双眼,在极度恐惧下,只能僵硬地点着头。
见达成警告目的,周奕再次将束缚带塞进他的嘴里,握着项链离开了厕所。
门外走廊光线晦暗,吉娜站在墙边,手插在破旧的皮夹克口袋里,帽檐压得很低。
“情况怎么样?”她低声问道
“他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周奕说着,将手机递给吉娜,“开始行动吧”
吉娜郑重接过:“那我先去机场附近待命,等你通知。”
“幸运的话,十三小时后,我们落地亚特兰大。”
周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
水晶吊灯投下暖黄色的光晕,映照着宽敞的书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远处的海面在夜风中翻涌,波光粼粼。
奥斯瓦尔多·特谢拉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十字项链。
妻子玛丽亚·阿尔梅达站在不远处,双臂环抱,不安地攥紧披肩。
而让他们陷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奕,则安然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神态轻松,仿佛只是个旁观者。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壁上的钟滴答作响。
最终,特谢拉率先出声,打破了僵持:“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周奕轻笑一声,姿势未变:“我当然清楚。”
手指轻轻拂过项链,特谢拉思考片刻,突兀地换了个话题:“你杀了鲁本斯?”
“很抱歉,不是我的功劳。”周奕不在意地耸耸肩。
特谢拉的眼神更冷,指尖收紧。
沉默半晌,他才缓缓说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给我们安排一趟飞往美国的航班。”
玛丽亚听到这话,再也无法忍耐,急声问道:“你想带走加布?”
周奕瞥了她一眼,淡淡纠正:“夫人,不是带走,而是送走。”
“送走?”她怔了一瞬,才意识到男人指的是自己和同伙,而不是加布里埃尔。
玛丽亚猛地转头看向丈夫:“奥斯瓦尔多,答应他。”
特谢拉没有理会她,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周奕,声音低沉的警告道。
“你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到底想要什么。”
周奕还是一脸无谓。
“我当然知道你和阿尔瓦罗,还有派系斗争之类的破事。”
“谁跟谁偷偷站在一起,谁又在背后捅谁的刀。”
“但那关我屁事。”
“我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你来说是笔好交易,不是吗?”
特谢拉没有立刻回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神色晦暗不明。
周奕也不急,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闲适地扫视着书房。
特谢拉深吸一口气,声音里还是带上了压抑的愠怒。
“你以为自己能躲得过移民局?还是觉得美国政府会欢迎通缉犯?”
“特谢拉先生,我刚在电梯里杀了四个你雇来保护儿子的废物。”
“当然,还有阿尔瓦罗的士兵们,究竟死了多少?我也数不清了。”
“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我他妈根本不在乎。”
话音落下,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不愿意继续耗下去,周奕低头看了眼手表,淡定地开口道:
“还有两个小时,赶紧做决定,为大家省些功夫。”
“否则,我的伙伴就会把你们亲爱的加布一片片削下来,装进盒子,邮寄过来。”
周奕停顿片刻,朝着玛利亚咧嘴一乐:“别担心,他的手法很精准,绝不会缺斤少两。”
听见这宛若魔鬼般的话语,玛丽亚睁大双眼,脸色瞬间惨白,
她的身体摇晃几下,竟直接跌坐到地上。
“答应他,奥斯瓦尔多...求你...救救我们的儿子。”
声音沙哑,几乎不成音调。
特谢拉的表情依旧冷硬,目光深处却掠过一丝情绪波动:
“你以为我找不到他?”
周奕嗤笑着摇头。
“三天后?没准。可惜,你只有两个小时。”
特谢拉还想再说什么,但玛丽亚的理智已然崩溃,再也无法忍受这无休止的拉锯战。
情绪失控地跪爬两步,她死死抓住特谢拉的裤脚,绝望地喊道:
“求求你,奥斯瓦尔多!你不能这样无动于衷,他是你的儿子啊!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不会开玩笑的!”
“你不是一直说会保护这个家吗?难道现在你要亲手把加布送进坟墓?求你了,不要让我恨你...”
玛丽亚的哀求还在继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泣不成声。
特谢拉无奈地闭上眼睛,最终松了口。
“哪趟航班?”
“DL60,两个小时后起飞,去往亚特兰大。”
特谢拉没有再说话,伸手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给我接提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