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冰柜的嗡鸣声里,江逾白盯着关东煮蒸腾的热气。“你全身湿漉漉的,如果不弄干的话会感冒哦。“店员随后敲了敲他面前的咖啡“我给你把咖啡热一热吧。不过小弟弟,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的父母不会担心吗?”江逾白低下了头,他想要怒吼:他们?他们就只会一天天吵个不停,就算我死在外面他们也只会觉得我是罪有应得,他们……虽然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理智让他冷静下来,江逾白一句话也没有说。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店员只好摇了摇头,无奈地离开。“或许我应该搬出去一个人住。对了,只要我滚出去他们就会和好了吧,只要没有我这个瘟神,这个家就不会闹成这样。”突然站起来的江逾白吓了店员一跳,他们还以为江逾白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江逾白飞快地跑回家,或许在雨中狂奔能洗刷掉自己的“罪恶”。
终于回到家的楼底,他悄悄地走着,生怕被人发现,他怕被邻居发现这狼狈的模样,更怕自己的父母抓住自己,再挨上一顿打骂。做好了心里准备,他钥匙插入锁孔,开门的瞬间江逾白听见瓷器碎裂的余音,他立刻躲到门外,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动静,随后屋内再也没了任何声音。进门后江逾白看着满地狼籍,客厅的星空灯残骸在地面四散开来,母亲的高跟鞋踩在撕碎的全家福上,鞋跟沾着干涸的红酒渍——像极了十岁生日时她唇釉的颜色。他慢慢挪步到自己的小房间,打开自己的宝箱,里面存放着自己这些年来获得的奖学金和压岁钱,这些钱足够支持江逾白到毕业了,旁边是樱花发卡上面还有LW的字母,这也许是那个小女孩名字的缩写,还有的就是各种奖牌。他快速地把箱子装好,又整理好衣服。临走前,江逾白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们自己将会离开这个地方,让他们不要担心。(或许这封信也不会有人看到)随后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而又令人伤心的地方。
江逾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路上的人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小孩是要离家出走吗?”一个人好奇的对着另一个人说道“算了我们别理这种人。”江逾白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便宜的房子,这是一个旧城区的小出租屋,房东叫姚佳文。
“这间房子多少是500一个月吗?”江逾白语气里带着诚恳。
“这间房早就不是之间那个价了,现在800一个月”房东看出江逾白的迫切,想要宰他一把。
“可以在便宜一点吗,我是一个学生,没什么钱”
“我已经给你便宜了,给别人都是1000块每月”
浑身湿漉漉的江逾白打了个喷嚏,只好爽快地交了定金和房租
“对嘛,看你全身都湿透了,赶快去洗个热水澡”房东微笑着说。
江逾白办完手续终于进了门,他四处打量了房间,虽然没什么东西,不过该有的设备都齐全。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明天还得上学,他迅速整理好生活用品,进入房间洗漱。当他褪去衣物,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从出家门的一刻就一直在颤抖,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酸痛。江逾白艰难地打开花洒,热水洒在他修长的身体上,从脖子流过锁骨,再从锁骨流向胸膛、大腿,直至温暖了全身。
沐浴过后,他吹干头发,关上灯,惬意地躺在床上,在黑暗里总会让人开始想象,那些画面又涌上心头,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打湿了被子,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自由的宣泄悲伤。
手机在床头震动,林雾的信息气泡浮现在屏幕:“明天的文化祭虽然我没什么兴趣,但如果你想去逛逛,我也可以勉强陪你。”“抱歉,我没有这种想法,我明天有安排了。”的江逾白的拇指在按键上断断续续的打下这一段话,随后就将手机调至静音状态。
林雾看到这条信息很是不解,随后又发了好几条信息,可都不见江逾白的回信,“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她红着脸“到底是要干嘛呀,我明明都这么主动了,不管了明天找他问问。”林雾把头埋进被子里,索性直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