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拍卖会还没有开始,马修倚靠在宽敞座位上,眼睛飘向酒吧核心舞台,但注意力并不在脱衣女郎,而是整理目前搜索发现的所有线索。
首先自己之所以会来查尔斯家族掌控的呼唤酒吧,是因为心善的瑞丽提供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呼唤酒吧今晚会拍卖一颗新鲜的心脏。
在来的路上瑞丽简单介绍过呼唤酒吧,听说是普罗维登斯市中势力最大的家族经营。即使联邦政府颁布禁酒令,也丝毫不影响酒吧开业接客。随后通过酒吧里的性感女郎得知“呼唤酒吧”的起源,意识到此地可能...跟以克苏鲁为主的眷属生物有些关系,例如那头脑袋有着完美弧度的可憎生物。
所以呼唤酒吧实际是建立在不详诡异之地上的,可顾客仍然络绎不绝,夜夜笙歌。
同时受到安蒂娜·查尔斯的邀请,在酒吧后台见上一面,因为关系到拍卖会心脏一事,马修选择应邀前往。
安蒂娜·查尔斯是酒吧头牌,是酒吧里最有名气的假面女郎,来呼唤酒吧的顾客中有九成都是奔着她来的。她那充满视觉效果,极度火辣的身材每时每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犯罪,凭着强大意志力压制住最原始的冲动后,从假面女郎这里得到一些可以确认为真实的消息:
查尔斯家族现任家主是曼森·查尔斯,其女儿安蒂娜·查尔斯是呼唤酒吧最顶级的女郎。虽然暂时不知为什么一个显赫的家主会让女儿出来做头牌,跳艳舞,但大致对查尔斯家族和呼唤酒吧有了个画像。
呼唤酒吧是查尔斯家族用来接触凶残的黑魔法师,邪教徒等等肮脏场所,能来到这里的“人”手上绝对沾着几条人命,没一个是干净。他们在这里沟通,出售,交易最近获得的超凡物品,以获得许多金钱。换而言之,查尔斯家族其实控制着整个不见得光的地下市场。
由此来看,查尔斯家族跟市政府的关系也很紧密,属于是黑白通吃的庞大势力,毕竟限酒令只是限制到“地上”,完全限制不到“地下”。
“这么来看的话,如果我接受了安蒂娜·查尔斯,岂不是可以一步登天成为普罗维登斯市中最瞩目的星星?有点不对劲...她又是因为什么被家族扫地出门的呢?”
马修右手不自觉摸向下巴,正当思索的起劲时,酒吧骤然一暗,转瞬间灯光又全部亮起,所有人都感到明晃晃的刺眼。
午夜12点,铛的一声,拍卖会正式拉开序幕!
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主持人洪亮的声音,而是远处哄闹惊恐的叫喊。但因为还没未适应一下子变得明亮的环境,所以马修无法确定酒吧里发生了什么,只能继续侧耳倾听,分析突发情况。
因为整个地下酒吧呈现拱形,所以声音可以很好的从远处传递过来,再以马修经过两次强化的耳力,于是轻松将那些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对话都尽收耳中。
“他...他怎么死了?”
“是毒药,有人利用灯光忽明忽暗的瞬间毒死了他!”
“那我们要带着尸体滚蛋吗......”
问题的答案还没有出来,周围顿时响起不太和谐的声音,充满着嫌弃,都是在喊没有实力的家伙赶紧滚出呼唤酒吧,这里不欢迎没用的废物等等。
当马修适应明亮光线睁开眼睛时,便看见一对瘦小的男女抗着具僵硬,有着黑色尸斑的尸体往外面快步走去。男女低垂着脑袋,不敢跟任何人发生对视,害怕再发生什么意外,所过之处尽皆有人唾弃谩骂。
而那些唾弃谩骂的全都不具人样,不只是脸容凶恶,歪嘴斜眼而已,还有的是身上穿着奇怪。明眼人儿都看得出,这些家伙受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污染,肯定是跟旧日支配者有关。所以这些家伙附近都是真空地带,没“正常人”愿意靠近他们。
“果然,呼唤酒吧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再结合安蒂娜透露给我的信息:今晚拍卖的心脏并非是安吉教授的来看,瑞丽...或者说我能够进入呼唤酒吧,是有人设计的。”
马修看着拍卖会上有人被毒杀的这一幕,心中顿时有所明悟。如果他看见先前瑞丽跪倒在街道上,被白雾笼罩身子的一幕,肯定会迅速联想到全部线索,然后迅速推断出幕后之人,但没有如果,他只能在结合来酒吧前瑞丽那祈求的眼神继续猜测:
“当然,不排除是安蒂娜设计的,但也不排除“设计”来自查尔斯家族中的其他人,可为什么要设计我呢?难道是昨晚挖走安吉教授的凶手?”
如果凶手确实是查尔斯家族的人,那想想无论如何处理都会感到极为棘手,而且凶手恐怕也不好对付。
马修还在思索中。地下酒吧里的灯光又重新暗淡下来,调整为核心舞台凝聚明亮光线,紧接着拍卖会漂亮的主持人开始上场。
性感漂亮的主持人女郎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马修也不例如。
现在核心舞台的布置有所改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掩护拍卖品的黑色盒子,正摆放在长条桌子上,底下有张红色方布垫着,搞得神神秘秘。主持人女郎踩着高跟鞋在长条桌子前来回走动,热烈地讲起关于拍卖品的故事:
“相信每个来到呼唤酒吧的顾客都已经听说过安提戈涅·伯顿的悲惨故事,他最后疯魔地在黑水中溶解,然后变形重组为任何化学家都无法检测出来黑色浓稠物质,所以外界早已流传出关于黑色浓稠物质的各种说法,但我们今天并不是要研究这种黑色物质,而是挖掘安提戈涅·伯顿故事中的真相,如果有谁能第一告知我真相,那将会得到本女郎的香吻哦~”
哦的尾音被拖得极长,却像是一块巨石投进湖水中激荡起层层波浪。数不清的男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挥舞着手臂,神情癫狂,似乎得到女郎香吻就会得到上帝或女神的祝福一样,又或者像是国王赏赐给从战场杀敌归来的王者的荣耀。
对此心中无有任何波澜的马修只是淡定地眺望舞台,即使前边有人挡住视线也丝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喝下葡萄酒,也不参与挖掘倒霉鬼安提戈涅·伯顿的真相中,任由他人发表自己挖掘到的“真相”。
在场的男人少说也有数百字,每个面对主持人女郎都声嘶力竭的,排山倒海的声浪震耳欲聋,似乎都要将酒吧蛋壳穹顶掀开。
眼看着气氛热烈得像是开水沸腾,即将就要炸锅的时候,主持人女郎强大的控场能力立即显露,只是竖起食指放在性感红唇上嘘一声,沸腾的水汽顷刻间像是被注入冰块一样,顿时冷却下来。
“那么有请阿奇博尔德·德·沃姆先生发表您真相吧,我的第一次永远属于您哦。”
主持人女郎说着就对着正前方,仍然在左拥右抱,肌肤白皙的男人抛了个媚眼,顿时引来一片嘘声,与偏心等言语,但他们都不在意。
阿奇博尔德·德·沃姆正是先前发现马修注视的白嫩“吸血鬼”。原本他埋在女人中间,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随那些疯狂的男人呼喝,被人叫到之后才懒懒散散地站起来,还要靠着女人才站得稳,就像是被榨干而累死的牛马。
只听他开口说道:“安提戈涅·伯顿他啊,本身就不是啥好人,说不定那脑袋拥有完美弧度的可憎生物就是他自己呢。”
说话时声音明明软绵无力,却能清晰地传进在每个人耳朵之中。马修知道了,阿奇博尔德·德·沃姆这个软弱“吸血鬼”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场中有不少人都在附和这个人的胡说八道,更有甚者表示赞同,然后对其竖起大拇指。
“错误的!”性感女主持人摇头叹息,“很可惜啊,阿奇博尔德先生,你并没有获得我的香吻。”
阿奇博尔德·德·沃姆只是哈哈一笑,然后重新坐回位置上,也不在意。
接下来又有人站出来说着那些自以为是的“真相”,女主持人随即一一否定,视线很快扫到马修所在的位置上,随即更是停顿在他的身上。
心中咯噔一声,马修暗道不好。想必是安蒂娜·查尔斯这女人把自己买了,让女主持人强行把自己拉出溜一圈,给大家添加点优雅绅士的印象。
“坏了,接下来要站在明面上可不好继续作调查心脏与凶手,安蒂娜小姐...故意的吗?”马修思绪瞬间想到很多,在女主持人话音响起前就回忆了一遍先前关于安提戈涅·伯顿的故事。
当许多人跟随着性感女主持人的目光看向偏僻角落的马修时,才会女人声音响起:“亲爱的安吉教授助手马修·卡斯伯特先生,您可是领域内大能,难道就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真相与想法吗?”
显然女主持人在故意抬高马修地位,好让他无法拒绝,毕竟一个领域大能连个屁都放不出来,那还算什么领域大能,干脆回家养猪算了。
场内无数人才发现偏僻角落里坐着一位气质优雅的男士,只是第一眼就觉得马修并没有女主持人介绍的那么简单,起码那双蓝色眼睛比任何人都纯净无瑕,跟他对视仿佛会陷入到无尽的蓝天碧海当中。
“马修·卡斯伯特先生即使您沉默着不回应,我也会等到天明的哦,难道您要让大家默默等待吗?时间宝贵啊,亲爱的马修先生。”女主持人有种架着鸭子往火架上烤的感觉,太急躁了。
随着话语结束,也有不少没耐心的家伙催促起来,还大声嚷嚷别浪费大家的声音,否则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马修没有理会那些大声嚷嚷,没有耐心的粗糙人,而是抬头看向下方舞台,紧接着发现安蒂娜就隐藏在舞台阴暗的角落里,佩戴着金色面具,那双面具下的眼睛还有些许泛红,眼中更是藏在关心与紧张,一直往这个方向看来。
“看来不是她强行安排我站出来,那问题随之而来,是不是杀死安吉教授的凶手在关注我?人就藏在其中吗?”
随着内心浮出这个想法,马修深深呼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不慌不急地讲述自己的看法。
当一股难顶恶臭气味出现时,不可能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因为气味是最容易找到来源的,人们往往会顺着路径找下去,就好像有一根牵引绳牵引着安提戈涅·伯顿到达那恐怖憎恶的目的地。
“所以我想他大概率早就找到那只隐藏在地下的可憎生物,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没有公之于众,直到难闻臭味充斥酒店的每个角落,引起外界注意,引来专业人员强行挖掘,才发生后面一系列悲惨的事情。线索太少,我只能推测到这里,而且其中可能会有偏差,毕竟推测不是推断。”
马修一口气表述完自己的想法后,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再瞥了安蒂娜一眼,发现后者眼睛中流露出喜悦,难道还真的给说中了?
“bingo~”
性感女主持人兴奋地大跳起来,对着优雅绅士连忙招手,发出欢呼,示意赶紧从座位上下来,接受美滋滋的香吻。
但谨慎的马修却是摇摇头,随后更是使用一次预见先机,确保接下来自己没有遭遇任何凶险。
好在周围的男人只是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来,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不长脑的家伙吐槽马修挺能装的。
“太对啦,亲爱的马修先生,安提戈涅·伯顿早就发现了那如同章鱼的可憎生物,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用黑水煮肉成汤,经过高温烹煮的肉汤竟然散发令人食欲大盛的香味,在香与臭的夹击下酒店顾客欲罢不能,生意火爆,一度超越查尔斯家族经营的所有酒店!”
性感女主持人继续说道。
“为了找到安提戈涅·伯顿生意火爆的秘密,查尔斯家族派人买来他家的肉汤,请来富有盛名的厨师,以及布朗大学中物质专业的教授共同研究,却一筹莫展,于是家主派出自己儿子去酒店后厨打杂,几年后当上主厨终于接触到那恶臭黑水。现在请大家继续回答问题,用黑水烹煮的肉汤有哪些功效呢?如果30年前吃过黑水肉汤的人一定能够答上来。”
这个问题居然难倒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陷入静默之中。
片刻后,才有人站起来回答道:“我没喝过黑水肉汤,但我听说过,喝完之后不仅能够获得超凡,更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