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天赶到御书房时，终于明白陆柄的脸色为何那般奇怪。
只见御书房内，三人静坐，分别居于两侧。
左侧之人一袭白衣飘然出尘，背负长剑，正是顾清寒。
而右侧两名女子，其中一人身材纤细，容貌与秦瑶有几分相似。
至于另外一名女子，身穿道袍，头戴莲花冠，气质清冷。
此刻三人看似静坐，却有无形的气机争锋。
当秦天迈步而入的那一刻，气机顿时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还挺热闹。”
秦天笑了一声，径直在书案前坐下。
见状，顾清寒眉头微不可察的一挑，身体放松下来，闭目不言。
右侧两人，则是齐齐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有着打量之意。
“灵宝观的楚道长？”
秦天看向戴莲花观的道姑，其身份很明显，自然不用多说。
但楚玉姝却微微皱眉，只因他的语气虽不算冷淡，却隐约透着些疏离。
她楚玉姝身为道门一宗领袖，即使先帝在时，也要尊称一句国师。
而面前这位新帝，只是简单称呼为楚道长。
“本座楚玉姝，位列大乾国师，陛下可以国师相称。”
她平静开口，宛如空谷幽兰。
“大乾百官之中从未有国师一说，朕也未曾册封过。”
秦天淡定从容，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她微微皱眉，“此乃先帝所封，陛下莫非不认？”
“我大乾不需要国师，更不需要宗门。”
秦天与其对视，“这便是朕的规矩，若是不服可以去找先帝。”
既然是先帝册封的，那也简单，你去找先帝说。
并非他故意针对，而是不能开这个先例。
楚玉姝同样是宗门出身，她本身就代表着宗门立场。
若是身居大乾国师之位，岂不是等于大乾对宗门的妥协。
“陛下当真是霸道。”
楚玉姝眼角微眯，任谁都能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见状，那身材纤细的女子轻咳一声，“陛下可还曾记得本宫？”
秦天视线转向她，稍稍拱手，“见过皇姐。”
此女便是陈后长女，大乾长公主秦滢，封号长庆。
“长庆拜见陛下。”
她施了一礼，起身后开口道：“国师本次入宫并非要和陛下冲突，还请陛下稍安勿躁。”
“呵。”
秦天勾了勾嘴角，嘲弄一笑，“朕想提醒皇姐，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
身为大乾长公主，却帮助楚玉姝讲话，此人只怕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
“长庆自然不会忘记。”
秦滢并不恼怒，轻声道：“国师此次前来，是想借助龙气修行。”
“哦？”
秦天眉头一挑。
大乾龙气，对修道之人有着莫大的好处，尤其是道门修士。
这一点他以前听说过，却不清楚其中具体。
“国师已经成就陆地神仙，需要借助龙气更上一层楼。”
秦滢缓缓道：“若是陛下愿意相助，国师自然会帮助大乾。”
听到她的话，秦天的面色不由得变得古怪。
这位皇姐看似站在楚玉姝那边，但其实三两句话将她的底全都卖了。
而楚玉姝似乎也意识到这点，面色变得更加冰寒。
秦天看向她，“国师不是来阻止朕废除宗门？”
“凡俗之事，本座并无兴趣，我所在意的只有仙界。”
话音落下，楚玉姝凝视着他，双目炯炯。
当见到他神情平静，并不意外，她暗道一声果然。
秦天果然知道仙界的存在。
但秦天并未在意，反而是问道：“如何用龙气修行？”
“帝王作为真龙，周身有龙气环绕，国师自有手段。”
说着，秦滢朝他眨眨眼。
就在秦天一头雾水之际，却见楚玉姝玉手伸出，结成玄奇法印。
下一刻，龙吟声响起，只见他周身有着真龙虚影流转。
“这就是龙气？”
秦天微微挑眉，有些诧异。
道门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源自仙界。
也就是说，道门很可能是仙界某宗的下界分支。
“只要在你周身龙气环绕之内，便可助我提升修为。”
楚玉姝态度冷淡，但秦天却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厌恶。
这女人有什么毛病，一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
他摇摇头，追问道：“龙气环绕之内，应该并不局限？”
楚玉姝更加冷漠，“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范围。”
闻言，他低头扫了一眼，顿时目露惊愕。
因为他周身环绕的真龙虚影，不过覆盖身前一尺之地。
也就是说，要利用龙气修行，就要待在他一尺之内？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楚玉姝会是这种态度。
“如此说来，若是双修岂不是效果更好？”
他想到传言老皇帝曾想与楚玉姝双修，不由得开口问道。
楚玉姝神情冰冷，眼神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似乎恨不得拔剑砍死他。
秦滢则是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陛下当真勇士也。
就算父皇当年，也不敢如此冒犯国师。
“你可以当成是一笔交易，利用龙气修行之后，大乾龙脉会更加稳固。”
说完，楚玉姝起身朝外走去。
“考虑清楚之后，秦滢会转告于我。”
秦天点点头，“朕考虑一下。”
旋即，他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道：“楚道长，是否该将太后送回来？”
如今的大乾京城，可以说是群魔乱舞，但还不够乱。
所以，秦天要给他加一把火。
楚玉姝脚步不停，“只要她同意便随你，本座懒得干涉。”
秦天啧啧称奇，看向一旁的秦滢，“她多大年纪？”
后者嘴角抽了抽，无言以对。
“一大把年纪的老女人，果然脾气都不太好。”
秦天摇摇头。
一把年纪还没嫁人，就算原本没病，长此以往都会出问题。
在他看来，楚玉姝便属于此列，等于提前迈入更年期。
“希望陛下放尊重些，否则本座不介意问剑一场。”
殿下，传来楚玉姝冷冷的声音。
“……”
秦天无言。
“先去看望秦瑶吧。”
片刻后，他带着秦滢离开御书房，前往公主府。
“皇兄，你回来啦！”
一见到他，秦瑶顿时扑了上来，面带欣喜。
“你看这是谁？”
秦天一笑，露出身后的人影。
“皇姐？”
“瑶儿。”
秦滢面色复杂，当年她跟随母后前往灵宝观，独留下秦瑶一人。
二人自是一番叙旧，其中不用多说。
“皇姐，如果父皇没死，你会留下吗？”
秦天注视着她，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