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没有否认。
汉子又道：“咱们这是天水洲，此地属于黄枫谷下辖，村子后面有条小溪经过所以叫溪流村。”
“黄枫谷下辖？”
秦天挑眉，是刘俊生提及先帝背后的黄枫谷？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汉子却误会他的意思，解释道：“咱们都是隶属各大仙宗麾下的，需要定期向他们缴纳灵草。”
在汉子的介绍下，他对此方世界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
这里确实是修仙界，只不过仙人们只会居住在仙家场所，轻易不会来到凡间。
而他们这些凡人，也不被允许出现在仙界场所附近，否则立时诛杀。
这里的统治方式与下界不同，世俗王朝只是傀儡，是帮助仙宗收税的工具。
真正的统治阶级是各大宗门，收取的税务就是种在地里的灵草。
也正因此这里没有大一统的王朝，小国遍布，有些国家甚至只有几座城池。
而这些小国的背后，无一例外都是仙宗的支持，正因此他们才能存在。
“原来如此。”
秦天内心了然。
如此手段，怕也是不想让世俗王朝坐大，影响仙宗的统治。
所以故意扶持多个国家存在，甚至任由他们互相攻伐，但如此一来苦的还是百姓。
“这里的村民，对寻仙者的态度？”
秦天询问道。
先前那老者的态度，给他一种古怪之感，似乎并不太待见寻仙之人。
“你是问徐老头吧？”
汉子看穿他心中所想。
原来先前那老者姓徐，秦天没有否认。
“那是个可怜人。”
却不料汉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道：“徐家儿子儿媳和孙子，全死在仙人手里，所以他的态度……不是那么友善。”
憋了半天，他最终说出来这样的形容。
不是那么友善？
秦天内心暗道，怕不是仇恨才对。
但他不动声色道：“死在仙人手里？”
“是啊，徐家儿子那年被仙师看中，说是什么天灵根，因此被带走踏上仙途。”
汉子面上浮现出回忆之色，“后来徐家儿子回来一次，将媳妇孩子也都接去，却不想那竟是老两口最后一次见到儿子。
直到三年后，儿媳带着孙子深夜归来，说丈夫被仙师所害，她也被人奸污。
那女子本想自尽，但考虑到年幼的孩子只得苟活于世，却不想第二日一早便有修士登门以孩子性命相威胁，将她带走。”
“那女子为了保全孩子，选择忍辱负重，屈身侍贼？”秦天猜到了其中原委。
大概是徐家儿子天资遭人嫉妒，配偶又因貌美被人觊觎，因此遭受无妄之灾。
汉子摇摇头道：“反正啊，自打那之后就再没见过她，有人说她留在仙师身边做了美妾。”
秦天陷入沉默，以他对修士的了解，凡俗女子哪怕再貌美也只不过被当成泄欲工具，地位如同猪狗。
等到有一日玩腻了，随手便打杀了。
他好奇道：“那当时还年幼的孩子？”
既然女子选择屈身侍奉，那孩子应该保全下来才对，为什么也会被人所害？
汉子摇头，“那仙师压根没打算放过孩子，带着女子离开后不久便独自折返回来，当着老两口的面将孩子挖心掏肝。”
说着他双手不停颤抖，面容悲戚，“不过才六岁的孩子，真做得出来啊，是硬生生被疼死的。”
“徐老头上去拼命，却被仙师定住，逼着他亲眼看着孙子惨死，徐家老太因此哭瞎了双眼。”
闻言，秦天内心好似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即使是他，也对这等手段感到心惊无比。
徐家老两口年纪大了不具备威胁，因此没被灭口，但却采用了这等杀人诛心的方式。
不出所料，两位老人很快就会郁郁而终。
秦天站起身，呼出一口浊气，看来这里的百姓也同样需要解救。
天下百姓，苦仙宗久矣。
希望有朝一日，大乾的旗帜能够插到这里。
见到他起身，那汉子也有些局促不安道：“怪我怪我，胡说八道这些做什么。”
面前之人既然是去寻仙的，大概率将来也是山上仙人，自己在他面前说仙师的坏话不是找死吗？
但他还是内心存在侥幸，希望哪天有仙师听完之后，能给徐家一个公道。
秦天问道：“那修士可是黄枫谷之人？”
汉子点头，表情苦涩道：“除了黄枫谷的修士，谁还敢在咱这肆意妄为。”
“你可知那修士名号？”
秦天又问道。
将来若是遇见，可以为徐家讨个公道。
当然他讨公道的方式与别人有些不同，这一点张正阳深有体会。
汉子愣了一下，摇摇头道：“这……实在不知。”
秦天点头，不知道名字有些麻烦，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既然能培养出此等修士，说明黄枫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全杀光便是。
“你也是寻仙之人吧？”
汉子说道：“此处往东五百里，有一片桃源坊市，那是便是最近的仙家场所。”
他意识到自己话语太多，因此打算送了。
秦天点头记下，“多谢款待，我就不继续叨扰了，等我回来时或许会再来讨口水喝。”
汉子一愣，“你还回来？”
寻仙之人不都是想要成为仙师，留在仙家场所之内吗？
秦天笑道：“我只是去看看，找一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肯定会回来的。”
汉子点点头，也不知相信没有。
离开村庄，他御风朝着东边而去。
按照汉子所说，一直往东方五百里，随后便有一座连绵起伏的巨大山脉，挡住去路。
山脉高耸入云，好似直插云霄，顶端云雾缭绕望不见尽头。
秦天眉头微皱，在山脚落下身形，寻找一圈却并没有上山道路。
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有着几道身影，看其衣着打扮似乎同样是从下界而来的寻仙之人。
“这位兄台，你也是寻仙之人？”
其中一人注意到他，当即开口招呼道。
秦天点点头，他又道：“我等昨日便来到此处，但苦于一直找不到前路。”
那人苦恼道：“我如今已三百岁高龄，出海寻仙近五十年，若是不成仙师恐寿元将近。”
就在这时，空间好似泛起涟漪，从原地走出一位老者。
“尔等都是寻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