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着啥也不好使啊,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赶紧去给你儿子打电话去啊,这都啥节骨眼上了,你还担心因为从梅这孩子的事情影响到陆棋飞的工作?”
宋锦绣也对陆母看不上眼。
她们婆媳俩都被陆母给气得不轻……
大院儿里因为白从梅喝了农药要自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先前柳如玉和白从梅的关系并不好,却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气的不轻。
不等着陆母起身去打电话,柳如玉以及段清骁一干人等可就声势浩荡的从外面一路小跑着风尘仆仆赶到了二楼。
柳如玉一见着陆母,便气急败坏的开口指着她的鼻尖一番叱骂指责:“我跟你说,我表姐要是出点啥事儿有个什么好歹的话,我就跟你没完,你这个老虔婆,你从她结婚开始就对她处处看不顺眼,既然这么瞧不上我表姐,你让你儿子和她离婚啊,拖着她又不肯离婚,还要让她在家里给你洗衣裳做饭——”
今天顾玉兰又一次见到了柳如玉的战斗力,她紧紧地攥着陆母的衣裳袖子,不管谁在边上劝说都不好使:“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老虔婆,如果不是她的话,我表姐也根本不会喝药自杀,以前没孩子的时候你们家里逼着她生,生了孩子又不管了?”
柳如玉火力全开,除了在这里叱骂陆母之外,甚至就在远在千里之外的陆棋飞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以往顾玉兰瞅着柳如玉和白从梅俩人见面就连一句话都不带讲的,没想到,在白从梅出事儿了之后最担心她的人,不但不是陆棋飞,而是柳如玉。
“我,我今天早上起来就是说了她两句,我说陆棋飞一个人赚钱就行了,她一个女人家的,我也不想让她那么辛苦,有钱那咱们就花钱,要是没钱,咱就少花点钱得了呗,我这话说的有啥毛病了?”
陆母现在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趾高气扬的同大家伙儿理论着她没有错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雪亮亮的,假如这件事情真的和陆母没有关系的话,她也不至于现在像个鹌鹑似的。
就连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段清骁都在此刻开口说了一句:“伯母,不是我说,您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从梅嫂子想要出去赚钱,不也是为了陆棋飞能够减轻家里的压力和负担吗?”
有了段清骁起的这个头……
老太太一下子在这里沦为众矢之的被所有人一番指责。
急救室的门忽然被人给推开。
医生从顾玉兰的手里面将她用垃圾袋子装着的农药瓶子给拿走了:“这个待会我们还要拿下去分析一下成分,病人现在是已经被洗胃了,但是精神状态还是不大好,具体的还得等着回头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我们才能晓得有没有大问题。”
顾玉兰倒是也可以理解医生给出来的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毕竟这个年代的医疗器械这些东西全部都没有那么先进。
不过……
在看到顾玉兰手里面拎着的那个敌敌畏瓶子的时候,唐医生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推了推鼻梁骨上戴着的眼镜,又带有几分小心谨慎的开口说了一句:“竟然是敌敌畏啊,来的时候你们也没有一个人说一声,这,这事儿可麻烦了。”
敌敌畏?
顾玉兰以前恍惚好像是记得在这个年代里有个农药很厉害,到底是叫做敌敌畏还是百草枯,她也忘了。
但看着医生此时脸上的表情,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医生啊,今天这件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婆子的错,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儿媳妇儿吧,我跟你跪下了,不管花费多少钱都一定要给我儿媳妇儿的命给扒拉回来啊,我这次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啊……”
女人扑倒在医生的身上哭的声泪俱下。
这般举动,除了添乱之外,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边上好几个人过来企图想要将陆母给拉开,谁能想到,平时嚷嚷着不是身上这里疼就是那不舒服的陆母竟然力气这么大!
好几个人愣是将她给拽不开。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这个家里不能没有从梅啊,我家还有俩孙子呢,这要是小小年纪没了妈,那可咋整,以后日子咋过呢……”
陆母一个劲儿的哭嚎着。
宋锦绣扫了她一眼之后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你现在说你自己知道后悔了,你早点干啥去了,人家白从梅那么好一个姑娘自从嫁给你们陆家之后被磋磨成啥样了?”
“诶唷,你别说了,我真知道我自己错了,我保证以后从梅好了,我肯定不逼着让她辞职了,她要干啥就干啥吧……”
女人说话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用手擦拭着眼角。
不远处传来了段清骁的喊声:“陆哥的电话现在打通了,他说让伯母过去一趟。”
顾玉兰出于好奇,她实在是想知道,身为丈夫在听到自己的爱人自杀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尽管她距离陆母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挨着也不算太近,却也能够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的数落声。
“这个白从梅又要作什么?我就出来工作这些天,她就闹腾出来多少事儿,妈,你就不能劝劝她吗?我在外面工作也很辛苦的,我真的没有时间去处理你们婆媳间的矛盾,还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男人说话的语气无奈中又带有几分震怒。
这话听的顾玉兰的心里面也一阵不舒服。
好歹白从梅是跟着陆棋飞从基层干起来的,他俩结婚的时候白从梅也没有前后眼,更看不到陆棋飞以后会飞黄腾达。
他这话说的……
就好像白从梅是那种不通情达理只知道作妖的作精一样!
事实上,男人也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们在面对婆媳关系的时候,更像是公司里面的大领导。
他们压根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也不想帮他们评判其中到底是谁对谁错,只想要快速的将这件事情结束了,然后不妨碍自己在人前的面子工程。
“我,我也不知道她咋回事儿么,我说两句她就想不开了,一声不吭的抱着那敌敌畏就给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