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恩对金钱的渴求从未如此高涨,可于现在的他而言,唯一的途径好像也只能承接各种非战斗的委托。
不过在此之前,眼见派蒙总似是一副快要咽气的萎靡模样,拜恩还是认为填饱肚子以保证充足活力乃是一切的基础。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习以为常地在腹中与囊中皆是空空的情况下,拜恩走进了猎鹿人餐馆,并在莎拉小姐的死亡凝视下,又重复了上一次的点单。
不知是不是两人的身体都正处于成长期,也或许是异国的菜品尤为可口,两人的食欲格外旺盛,几乎比得上六个成年人的食量。
邻桌的客人见服务生端着各式菜品来回往返,纷纷好奇侧目,随后便骇然地用看待怪物般的眼神地观赏起他们的表演。
尤其是拜恩的用餐方式极度优雅又不失迅捷,实在难以将他的形象和桌上堆积如山的空盘联想在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功劳几乎是对半而分。所以每当拜恩看到派蒙往那小小的身体中塞下与自己相当的食物,他总感觉沉寂已久的研究之心有重新燃起的征兆。
尽管这一次不能以剖析解惑,但作为代价,这一次结账时给莎拉小姐作抵押的是派蒙,而非自己的名誉。
半晌后,两人终于心满意足地结束了盛宴,又该到认真谋生还钱之时。
在向凯瑟琳解释了身体抱恙、不能承担高强度战斗的委托后,拜恩便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些派送与打杂的委托。
这些委托几乎没有门槛,又简单易上手,只是报价相对偏低,因此城中极少有人愿意承接。
可对拜恩来说,这种委托有着特殊的意义。
因为丽莎当时给予的身份现在只是空中楼阁,纵使背景作假得无懈可击,可实际蒙德城中几乎没有人认识他。在没有产生足够认知的情况下,他就无法利用法术将自己的存在重新植入地脉记忆。
身为命轨与天外的变数,又在五百年前闯出了滔天大祸,眼下还需要行走世间,他可不认为天理发现自己后态度会是笑脸相迎。
正好借着游历整个城市的绝佳机会,能赚钱之余在市民前面混个脸熟,同时也就当散心旅行,游览一下之前从未到达过的异域国度。
而且途中有派蒙相陪也不会寂寞,就是这位好奇宝宝的问题实在过多了点。
“炼金、战斗、占星……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可别说是什么仙人传授的,我才不会信呢。”
“还真不是说谎,有相当一部分法术与学识确实是璃月仙人亲自传授。哦,差些忘了还有稻妻妖怪的功劳。”
没过多久,她四下盘旋得无聊,又向身旁气喘吁吁拖着一整车葡萄酒的拜恩问道:“你说你以前住在稻妻,现在肯定很想回去吧?可惜那位将军大人颁布了锁国令,现在就连本国人都没法渡海归乡了呢。”
“呼……这件事情我刚向协会要了些概要,不过还未来得及细看,但确实挺想念的。还有,你这家伙吃饭勤快,要出力的时候怎么就熄火了呢?”
“唔,我的职责是帮你注意身边危险!斥候懂吗?”
拜恩望了望周围一片安宁祥和,实在不知道身在城内危险要从何而来。
在此之后就短暂消停了几分钟,她再次分享道:“你刚刚听到旁边冒险家说的话了吗,凯瑟琳小姐身后好像有个类似于发条的装置,还有人推测她是机器人呢!”
“……不是,你才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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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常人眼中乏味的工作,在派蒙一路的喋喋不休中与异域民风下就显得没那么枯燥。而彼此间的关系怎么说也是经历了两次生死之交,拜恩其实也不觉着她聒噪、
既然说是继承了双子命数,他其实大致能猜到两人的相遇乃是命定之理,且她的性格虽然闹腾,却率真讨喜,样貌也是惹人喜爱。
但眼下没到该坦白的节点,派蒙所有的疑惑他都以模棱两可的答案作对,每个问题都好像回答了,却又没有半点营养与实质内容。
就这样,一日忙碌时光就这么匆匆流逝,转眼间就又到了归家时分。
提交完最后一项派送的委托,拜恩面露难色地核算了一下收入,发现赚的钱刚刚够得了一日吃喝开支,房钱什么的还不算在内。如此一来,两天之后自己就得回到风餐露宿的悲惨境地中去了。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位诗人身上,如果他足够靠谱的话,明日痊愈过后,拜恩就能出城做些清剿魔物的委托,相对应的报酬也会高上不少。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宿的旅馆门前,一位背着挎包、相貌清秀的男孩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好似在特地等待着谁人的归来。
而见雇主描述形容中的少年与奇妙飞行生物并肩而来,他从兜中拿出一张画像来回比对了一番,这才长舒口气道:“是拜恩先生吗?”
“嗯?是我。”
报童欣然迎了上来,将一封精心装饰、仍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信封交予他手后就告离去。
当拜恩还在疑惑何人会给自己寄信,打开后一眼就望到了右下角落款名丽莎敏兹与一枚紫色绮丽的蔷薇印章。
信中意思其实分外简单明了,不过就是明日正午邀他来骑士团图书馆一叙,商谈如何才能安抚特瓦林的狂乱状态。
每当回想起需要进行控制的魔物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巨龙,拜恩只感觉即将身体康复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他扶额苦笑,低声自言自语道:“头好痛,完全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