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揉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嘀咕道:“哎哟,师父这戒尺可真不客气……
“悟空!”一个师兄板起面孔喝道,“你刚刚分明不守规矩,师父怎会不恼?以后再敢胡闹,小心我们直接将你赶出师门!”
悟空瞪了他一眼,撇着嘴道:“俺老孙不过笑了一下罢了,你们干嘛一个个这么小气!再说了,师父要真不高兴,俺自己下山便是,哪里用得着你们赶!”
众人闻言更是大哗,纷纷指责悟空不懂礼数,一时间场面颇为喧闹。然而,站在一旁的玄广霄却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观察着悟空的举动。他发现悟空虽然嘴上不饶人,眼中却始终透着一股聪慧与倔强,似乎对菩提祖师敲他三下的含义心存疑惑。
“就是!猴子,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今日讲道的关键之处还未讲完,你倒好,倒是乐呵了个痛快,害得我们都听不成了。”
四周的师弟们纷纷埋怨,尽管没有人敢当面训斥,但那不满的情绪却已溢于言表。悟空被这一顿数落,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或许,连悟空自己都未察觉,这三下戒尺已在他体内埋下了不可思议的伏笔。”玄广霄默默想着,随后迈步走上前,语气平和道:“好了,都别争了。悟空既然是师傅收下的弟子,自有他的缘法。刚才师傅虽然离去,但未必是生气,或许只是点到为止,给悟空留些参悟的余地。”
一听这话,众师弟纷纷闭口,毕竟玄广霄是大师兄,地位摆在那儿,他开口说话,自然没有人敢再多言,便纷纷离场。
待人都走光了,悟空眨了眨眼,目光转向玄广霄,似乎想从他这里探听到更多东西。他走到玄广霄跟前,嘿嘿一笑道:“大师兄,你说师父真没生气?”
“你既已知晓师傅的用意,何须在来向我确认?”玄广霄笑道。
悟空眨巴着眼睛,嘴角露出几分狡黠,迟疑片刻,凑近玄广霄压声道:“师兄,俺老孙虽明白师父那几下戒尺背后自有玄机,但总觉还有些奥妙未能尽悟。不如师兄今夜陪我一同去见师父,探个究竟如何?”
玄广霄目光深邃,缓缓问道:“你这猴子,倒是机灵。既然如此,假若师父今夜传你长生之道,你可会如何选择?”
孙悟空下意识答道:“自然是择取上乘之法!”
玄广霄正色打断道:“不然也罢。师父若真让你选择,不论好坏,你只需将他所传之法全盘学下便可。”
说完这句话,玄广霄便也不管孙悟空了,撇下他自己朝外面走去,只留孙悟空独自在那里若有所思。
夜色如水,月华倾泻,正值二更入夜。就在这幽静的时刻,一道矮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须菩提祖师卧房外——正是孙悟空!
他轻轻推开房门,瞥见祖师背对着房内,正安然躺在卧榻之上,鼾声如雷,显示出酣畅入睡的模样。见此情景,悟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默然跪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守候,直至三更时分。
突然,房内传来祖师的呓语,似乎混杂着古意与玄妙:“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那低沉而飘渺的声音,仿佛在暗示着天道玄机。
正当孙悟空心神激荡,细细体味这玄奥之语时,房内骤然传来一声低喝:“深更半夜,你这猴头不去休息,跑到为师房中做什么?”
这声喝问,犹如惊雷一般骤响。须菩提祖师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佯作怒色问道,语气虽温,但分明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听到师尊的喝问,孙悟空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惴惴不安。他本知师尊并未明示让众徒弟夜半听道,完全是他凭自己猜测而来——若猜错了,岂不招来师尊责罚?
孙悟空低头不语,心中暗忖:师兄玄广霄是否早已领悟其中玄妙?而我这点轻狂,又该如何自处……
就在这沉默间,房外月光依旧如练,照映在悟空略带慌乱的小脸上,似乎也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刻,未来修行路上的风云变幻……
事到如今,孙悟空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师傅白日用戒尺在我头上敲了三下,随后又看向日头,岂不是在暗示弟子半夜三更时分前来听道?”
祖师听闻此言,眉眼间闪烁着喜悦之色,暗自冷笑道:“这厮果真是天造地设!不然,怎能破了我盘中那隐藏暗谜?”
孙悟空连忙抢话,语气恳切:“师父,此间再无六耳,只剩弟子我一人。恳请师父大舍慈悲,将那长生之道传授与我,老孙必终生感激!”
须菩提祖师闻言,神情顿时柔和下来,缓缓迈步近前,低声说道:“你今日有缘,既已识得盘中暗谜,便近前来仔细聆听。今夜,便将我传授的长生妙法,毫无保留地传与你!”
孙悟空听罢,连忙叩头谢恩,跪于祖师榻下,洗耳恭听,生怕错过半点玄机……
祖师云:“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此时祖师道破根源,悟空心灵豁然开朗,顿时将那口诀牢牢记下,连连向祖师叩谢深恩。谢毕,他便悄然溜出后门,踱步至窗外,静观夜色。只见东方天际初露微光,渐显洁白;而西路则金光闪烁,辉映如昼,昭示天道已向他暗示玄机。
悟空心中狂喜,暗忖今日真是捡了大便宜,便悄悄转回前门,轻轻推开房扉,蹑手蹑脚地回到原先寝处。坐定后,他忍不住摇晃床铺,高声叫道:“天光了!天光了!起耶!”
寝室内众人仍沉睡不觉,谁也不知悟空已在这夜半间得了天机。翌日晨起,众师弟各自忙于打混,而悟空则在静谧中自顾调息,暗自品味这份难得的福缘。
唯有一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