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八百战两万,优势在我。
李孝恭接令之后,很快就完成了战术部署。
他将八百李字营分成两营,自己亲率一部缓步推进,在外围游弋。
另一部交给了他的副手,让副手带着半个营的人冲杀。
那个副手,李瑜看着眼生,似乎不是李家子弟。
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比李孝恭还年少。
皮肤有些黢黑,一双眼睛一只大一只小,长相十分凶悍,却也无法掩盖那未完全退去的稚气。
不过李瑜没有小觑这少年。
因为少年将通体黑透、较之普通长枪粗上三分的黑枪,斜向前伸出、做战斗准备的时候。
那姿态,让李瑜有种错觉,这不是人,是一柄绝世凶器。
凶器尚未出鞘,杀意已滔天蔓延。
对于战争,李瑜虽是外行,但他看李孝恭的安排,已隐隐猜到。
李孝恭此举,是将手里半个营作为预备队,游弋的目的,想来是防止暴民四处溃逃。
这小子难道是想全歼暴民,太大胆太敢想,果然是名将种子。
对于全歼,李瑜未有过多的悲悯。
人力确实是战国最值钱的生产力。
但,若是想破坏唐国的大计、挑战君权。
李瑜不介意血腥屠杀和灭族。
战鼓声中,秦琼在李瑜的骏马身侧,举起威严的大纛。
大纛迎风飘扬。
随着李瑜一声令下,大纛向前一指。
黢黑的少年副将,举起黑得透亮的长枪,双腿夹住胯下黑马。
一马当先,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向暴民组成的人潮,杀将过去。
在他身后,三百多李字营骑兵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地开始了冲锋。
这些手木棍、石块、锄头、镰刀,饭都吃不饱的暴民。
哪怕人数众多,在精锐的李字营轻骑面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站在高地上,陌刀营护卫在侧。
李瑜远远地观察着平江河畔的修罗场,表情严峻,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如此阵仗,让随行而来的民夫和杨家那群新加入的民夫,脸色煞白。
不少人开始了呕吐。
陌刀营的人群里,有士卒已跃跃欲试、心痒难耐,恨不得提着陌刀加入战阵,试一试陌刀的威力。
但没有君上的命令,他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李字营的冲杀。
“道宗,别急,有你陌刀营的用武之地。也别羡慕孝恭,大胆地去招募士卒,扩充陌刀营,将建制扩到1200人。至于陌刀,半年内,寡人给你配齐。”
君无戏言,听到君上的许诺,李道宗双眼冒光,连忙上前跪谢君恩。
李瑜从头至尾,眼光就没有离开黑袍小将。
战阵之中,黑袍小将仿佛化身成来自地狱的死神。
黑马黑枪所到之处,就是死亡宣告。
所使枪法,不像枪法,反倒像是狼牙棒。
枪到之处,如重棍袭来,以万钧之力,砸碎敌人的头颅。
脑浆血花崩裂的场景,让周遭之人吓破了胆。
战阵之中,他如鱼得水,无情而冷漠地,收割着生命。
其他的李字营士卒,飞快地策马奔腾,枪尖寒芒闪动,所受者死伤无数。
他们战法得体,利用战马速度,游动冲杀,避免了对方用人数优势,将骑兵陷入泥潭。
几百余骑兵来回穿插、井然有序,摧枯拉朽般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两波换位冲锋,暴民的阵型就彻底被打乱。
没经过训练的人,哪怕数倍于李字营。
此刻也被黑衣修罗带领下的骑兵们,杀破了胆,别说反击,纷纷逃窜,自我踩踏,要作鸟兽散。
游弋在外的李孝恭看准时机,带着几百预备队,驱赶着四散的暴民。
李瑜看大势已定,对大纛一旁待命的传令兵下令。
“令李孝恭务必减少杀伤,逼暴民缴械投降。”
传令兵领命后迅速变换着旗语。
战阵中的李孝恭,得到旗令。
带着数百骑兵,齐声高喊。
“缴械跪地,双手抱头,饶尔等一命。”
声音整齐划一。
一众暴民,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
此时此刻已被吓跑了胆。
现在又被李孝恭在外围围了起来。
逃又逃不掉......打?那更是不敢。
于是乎这些暴民纷纷放下手里的镰刀、锄头,双手抱头,跪地求饶。
场中哀求声、哭喊声,震动原野。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交锋。
李孝恭带着黑袍小将,拍马回到李瑜大纛之前。
“君上。此战杀敌二千七百余人,我军轻伤十三人,无一人伤亡。”
汇报着0伤亡的战绩,李孝恭脸上却没半分得色,反倒是有胜之不武的自责。
倒是一旁的黑衣小将一脸平静,眼神冷漠,似乎对杀了什么人,他都无所谓。
这无所谓的态度,将他衬托更加凶险。
见李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黑衣小将。
李孝恭忙给对方使了个眼神。
黑衣小将这才下马,双手握着黑枪,单膝跪地。
“末将罗士信,见过君上。”
这一跪,不亢不卑。
李瑜连忙打开慧眼。
政治值:13
智力值:52
武力值:98
统率值:38
忠诚度:82。
特技:单兵为王。
特性:悍不畏死。
观看了罗士信如杀神般的表演。杀敌2700人,他一个人就杀了一百有余。
对于罗士信,李瑜很是满意。
这把人间凶器,杀起人来毫无感情,就像一台冷漠的机器,无情收割。
这种人,天生就是为战阵而生,是攻城拔寨、摧垮战阵的利器。
李瑜心中却也狐疑,李字营,什么时候混进来一个外姓子弟。
听了李孝恭解释,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罗士信是李孝恭父亲李安,在几年前和齐国的战场之上捡到的孤儿。
当时的罗士信才9岁,在尸骸遍野的战场,淡定地翻找着吃食。
于是李安就将他带回了唐国,和李孝恭一起培养。
将他像儿子一样养大,教授武功,对他是视如己出。
所以说罗士信算得上是李安义子,李孝恭义弟。
李瑜听了李孝恭的解释,翻身跃下马,微笑着看向罗士信。
“士信既然是寡人叔父的义子。寡人今日就赐你国姓,从今日起,你就叫李士信,入公室族谱,和寡人一辈。”
这话一出,随侍李瑜身侧的陌刀营外姓子弟、户部司农刘汉弼、刑部寺卿樊敬等人,无不露出艳羡的目光。
赐国姓,入族谱,和君上同辈,这是何等荣耀。
罗士信,现在应该叫李士信。
当局者的他,年纪尚小也不懂政治,听了李瑜的话,也不知这话深层含义,表情有些茫然。
倒是李孝恭喜形于色,拉着李士信双膝跪地。
“还不快谢恩,从今日起,你就是咱的宗室兄弟了。”
对于李孝恭,罗士信十分信服。
凡是孝恭说的,他都听。
‘砰砰砰’地几下,李士信朝李瑜磕了几个响头。
这几下磕得极响,额头磕在坚硬的地面,都磕红了。
李瑜暗暗好笑,这小子真实诚。
他上前将李士信扶了起来。
“士信。来寡人身边做亲卫如何?”
李瑜起了爱才之心,有绝世凶器随侍在侧,排除异己、守护安危,当是一大助力。
李士信有些发懵,忍不住将眼神望向李孝恭,一脸求助。
李孝恭笑骂:“看我干嘛?君上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君上,当了亲卫,有架打吗?”
李瑜不禁莞尔,这小子,真好战。
他走上前,轻拍对方肩膀,眼神深邃。
“士信,往后在寡人身边,会有很多很多的架给你打。”
说完,李瑜放眼看向河谷里跪伏在地的一众暴民。
心中升腾起万丈豪情。
在寡人开始改革之后,身边定是明枪暗箭。
岂止打架?
届时怕要让你小子,杀到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