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方裕文和顾欣没私会成。
在食堂里，宋佳寸步不离跟着，一起打饭，找座位。
方裕文刻意指引，他俩和顾欣偶遇了，只打了声招呼，没坐一张桌子吃饭。
方裕文趁机投去个无奈的眼神。
顾欣懂了，吃过饭后独自回了宿舍。
晚上一起回家时，顾欣故意闷闷不乐，方裕文只好骑去小树林。
“明天我找个借口，就说回家吃饭。咱们在家碰面，我亲自下厨烧俩菜，算是赔罪。”
听到“家”这个字眼，顾欣心生甜蜜，却强忍着板着脸。
“不用，你俩共进午餐吧，我看你今天吃得挺香。”
方裕文扶了扶额头，叹道：“又开始了？”
“烦了？”顾欣瞥他一眼：“嫌我烦就直说，我不缠着你。”
这个年纪的顾欣，表现得不如后世懂事，但别有一番情趣。
方裕文巧舌如簧，很快哄好了。
第二天，大课间休息，方裕文去找宋佳，撒了个谎。
“那算了，正事要紧。”宋佳强行笑笑：“需要帮忙吗？我爸认识几个包工头。”
方裕文听后更惭愧，连说不用。
又闲聊几句，方裕文回教室。
宋佳盯着背影，一直等完全消失在楼梯口，还怔怔发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男生，似乎有很重要的事瞒着。
宋佳浑浑噩噩上了两节课，满脑子都是方裕文。
最终打定了主意，做一回跟踪者，看看对方究竟在瞒什么！
她知道方裕文肯定要骑车，为此，特意向同学借了辆电动车。
怕被发现，跟朋友交换了外套，找了件有帽子的其他颜色羽绒服。
中午放了学，各教室大门敞开，学生们涌出来。
宋佳的教室在四楼，她第一个出来，到楼梯口后却不下去，悄悄藏在拐角。
楼道和楼梯很快挤满学生。
宋佳紧紧盯着三楼楼梯口，当方裕文的身影出现后，她不动声色跟着。
刚开始，好像没什么异常。
方裕文跟岳逸阳有说有笑，在食堂和校门的岔口分开。
然后去车棚推车，慢慢骑出校门，方向也没问题。
“难道是我想多了？”
宋佳慢慢跟着，纳闷之际，突然见方裕文停下，回头打量。
她以为被发现了，赶快低头，恰好旁边有个小区，急中生智拐了进去。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偷看，发现方裕文还停在原地。
似乎在等人。
忽然间，她看到方裕文笑了，高兴得连大白牙都露出来。
宋佳愣了愣。
在自己面前，对方好像从没这么笑过。
顺着方裕文的目光，宋佳看到一个人影，很熟悉。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随后瞳孔猛地瞪大，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顾欣！
宋佳的脑子瞬间短路。
顾欣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很熟吗？
他们要干什么？
不对不对！肯定是凑巧撞见的......
到了这个时候，宋佳还心存侥幸。
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只见两人相视一笑，举止亲密，顾欣熟练上了后座，轻轻抱着方裕文的腰，车子慢慢驶远。
宋佳稳了稳心神，紧紧咬着后槽牙，也发动了电动车，跟在后面。
他俩像新婚的小两口，路上有说有笑。
方裕文不时回头说些什么，顾欣喜中带羞，掐了他一下。
路过小胡同的菜市场，买了两兜菜。
进了某个小区，电动车停到单元楼门口，两人嬉笑着进了楼洞。
宋佳跟了一路，将种种看在眼里。
怕被发现，等两人进去一会儿后，宋佳才骑车靠过来，也跟着进去。
这座住宅楼有六层，没电梯。
宋佳小心翼翼上楼，挨家挨户贴门口仔细听，一直走到顶层，也没听出是哪一户。
她只好下来，躲在对面的单元楼里，呆呆注视着那边。
宋佳戴着口罩，戴上帽子，双手插兜站得笔直，像个雕塑。
有两个住户上楼时，忍不住打量了几眼。
中午没吃饭，她顾不上饿，也顾不上腿麻，眼神很空洞。
不知等了多久，看到方裕文和顾欣出了单元楼，还牵着手。
宋佳的眼眶湿润了。
方裕文没察觉到宋佳的跟踪。
学业紧张，第二天又要月考。
四月份的月考，是高中三年的最后一次月考。
虽说还有五月份，但离高考太近，学校会留出两周让学生们放平心态。
理综三科，目前只剩生物还没有系统复习完，这一门复习的很慢。
生物和物理化学不同，死记硬背的东西很多，方裕文有些学不进去，只能先技术放弃。
高考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先复习数学。
要求不高，从简单的知识点入手，确保把送分题拿到手。
两天考试很快过去，第二天是周日，又能休息。
考完当天晚上，小团伙照例聚餐，刘玥请客。
这次宋佳没来。
刘玥说，她提前跟宋佳说了，但宋佳说家里有事。
大伙儿都没放心上。
周一早晨上学，顾欣刚到校门口，恰好碰见宋佳。
宋佳戴着帽子，压得很低，包裹得严严实实。
顾欣快跑两步打了声招呼，但宋佳似乎没听到，步子快了一些，匆匆上了楼。
晚上吃完饭，快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她又碰到了宋佳。
“佳佳，你生病了？”
顾欣快跑两步，堵住宋佳，发现对方没什么精气神，脸很憔悴。
宋佳瞥了她一眼，没回话，绕了过去。
顾欣快步跟上，关切道：“怎么了？家里有事？”
“没事，只是有点累。”宋佳低着头，不去看她。
“累了就请两天假，别那么拼。”顾欣笑道：“反正你都被保送了。”
宋佳忍了忍，终于没忍住：“能不能别招惹我？”
“什么？”顾欣以为听错了。
宋佳抬头，紧紧盯着对方：“看见你这张脸，我感觉恶心。”
顾欣愣了愣，见宋佳又要走，连忙追上：“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明白。”宋佳说完，快步跑上楼。
这次顾欣没追，呆愣在原地。
晚上放学回家，顾欣心事重重，被方裕文看了出来。
“佳佳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
顾欣将今天的事说了说。
方裕文听后，觉得顾欣应该没猜错，但他很纳闷，宋佳怎么会发现呢？
他自问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难道是岳逸阳说的？
“算了，先别管她了。”方裕文不去纠结，安慰顾欣：“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好好复习，其他的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