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斩祟神 第1章 流放

作者:一语破春风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01-31 11: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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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气进入初秋,炎热的气息还未从青霞镇散去。

偶尔有凉风吹来,垂在街边的枝叶轻摇间泛起了微黄,夏末最后的蝉声在摇晃的树梢一阵接着一阵的嘶鸣。

高高低低的房檐上梨花老猫懒洋洋的打滚儿,檐下大黄狗趴在街边吐着舌头,恹恹的打了一个哈欠。

微阖的狗眼里,街上没什么行人过往,只有一主一仆正从远处写有‘粮’字旗幡的店铺里出来。

胖乎乎的掌柜出来相送,笑呵呵的将小袋糙米递给年轻男子。

“虞公子,下次来可要多为我写两封信函,你这字越看越稀罕。”

接过米袋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粗布麻衣,下身是补丁的褐色长裤,脚上是缝了边口的麻鞋。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带着微笑,头上发髻梳理的一丝不苟,双目神采奕奕,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还有一个小丫鬟跟在后面,小女娃生得唇红齿白,脸蛋白净,额上细眉如柳,年龄在九岁左右,穿着挂有荷包的小长裙,头上扎着一对小辫子,随着走动在她脑后摇晃。

小丫鬟似乎不能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杏眼,看着自家公子与店家掌柜道谢作别后,她抢先将那小袋米抱在怀里,跟着公子回到街上。

男子姓虞,叫虞珏,原来的名是广臣,只是前些日子大病一场,醒来后就有了现在的虞珏。

实际上,现在的虞珏不是这个世道的人,他本是二十四岁的年纪,因为赶一场二胡演出,开车穿过一条十公里长的隧道时,出隧道口时,忽然迎来一道强光。

等到清醒,已经变成了躺在木榻上奄奄一息的病公子。

一时间的穿越让他难以接受,好在身旁还有一个小丫鬟陪着,慢慢熟悉之后,才让虞珏慢慢重新振作起来,接受现在这个身份。

熟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后,他才知道这里既知又未知的朝代,一个有修行和异术的大宋。

就是不知这里还有没有梁山那一百零八人,既然有法术异术,说不准他们也有可能是天罡地煞魔星转世,而不是那种随便喊的诨号。

地形地貌也与原来相差不多,只不过青州东面多了一条由北向南的八百里龙鬃山,代替了原来的八百里梁山泊。

往北方还是一个叫大辽的国家,辽国那片白山黑水里,依旧栖息着名叫女真的部落。

往西而去,是茫茫的大草原,无数游牧部落繁衍生息,再往西南,是以李姓为首的党项西夏。

这个时候燕云十六州没收回来,还在辽国手里捏着。

白山黑水间的女真首领,已经从辽国皇宫跳完了憋屈的舞蹈回到部落。

一股山雨欲来的征兆。

说起原身的身份,姓虞,名广臣,是在虞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二姐和兄长,父亲虞进言乃朝中户部侍郎,在汴梁有三进七出的府邸。

后来虞进言因为生辰纲一事,劝阻当今陛下,同时得罪当今蔡太师和大名知府梁世杰而被罗织通辽的罪状下狱。

家中的直系也跟着受牵连,纷纷下狱收监,或被流放他地。

跟虞家稍有关系的,都急着撇清,当中还有跟虞广臣有婚约的曹家,连夜将婚书都给烧了,还给京兆尹那边送了不少礼,偷偷将虞家的那份婚书买过来烧掉,生怕被连累。

虞广臣自然也在流放的名单里。

他被流放到距离汴京一千多里的阳谷县青霞镇,好在有父亲的好友帮忙疏通关系,才被允许带上一个丫鬟,方便途中照料他,不至于死在半道上。

到了这边,乡上的保正对待犯官家眷,自然是吃拿卡要,还对他身边的丫鬟动手动脚。

以至于将长途跋涉,身体本就虚弱的虞广臣气病在床,之后便有了虞珏穿到这具身体上。

其实,虞珏穿过来后,才知道一个秘密,原身虞广臣不是被气死的。

而且他能感觉到,体内还有属于对方的一缕残魄不愿离开。

在知道这些后,他便开始着手接下来的打算,原身老头子不管是不是真的通辽,都必须想办法自救,不然就是在等死。

……

一主一仆走上长街,虞珏瞅着将米袋搂紧的小姑娘,便笑着在她头顶摸了摸。

“玉桃,今晚还是熬粥吧……咳咳……”

小丫鬟仰起小脸,朝虞珏抿着唇角勾起微笑,余光像是看到什么,偏向街口的另一边。

虞珏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是乡里的保正带着三个泼皮正从一家酒肆出来,正好也看到这边的一大一小。

“哟,这不是虞公子吗?这是病好了?还说给你准备一张席子呢。”

正是夏末炎热的时候,这人衣裳敞开,挺着大肚皮,肚脐眼上全是毛,浑身还有浓郁的酒味,就那么走过来,瞥了一眼面前瘦瘦弱弱的虞珏,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小丫鬟身上,伸手去勾小姑娘的下巴。

“才几日不见,又变水灵了。”

玉桃抱着米袋唰的后退,躲到虞珏身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死死盯着这个恶形恶相的保正,小手摸向袖口,里面藏着一把小短剑。

“王保正,玉桃随我从汴梁来,人还小又不能说话,还请高抬贵手。”

虞珏不像原身那么容易动气,只是拦在中间话语客气,而且他知道,原身的父亲只要没死,就还有复起的可能,这些人也不敢真的乱来。

“过两年就不小了,虞公子可不要一个人尝鲜,到时候可要想着咱兄弟几个。”

王保正笑呵呵的收回手,引得三个泼皮跟着哄笑出声,同时挥了一下手,让出一条道。

“走吧走吧,我是一乡保正,岂能做当街抢人的勾当,刚才不过说笑罢了。”

周围又是一通哄笑。

“是是,说笑!说笑!”虞珏朝他们拱手赔笑,便牵着小玉桃的手,离开这条街,他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是带罪之身,时刻都要被当地保正监视一举一动,对方不好动粗,自己也不好得罪对方。

“玉桃啊,人要沉得住气,别理他们。”

小人儿点点头,偶尔回头看向保正那些人,眼里流露凶狠。

这边,众人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个秃顶汉子眼中有些疑惑。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人病过之后,跟之前不一样?”

“哈哈,难道被哪个孤魂野鬼夺舍不成?!”

这边也有泼皮舔了舔嘴皮:“保正既然不喜这个东京来的公子哥,兄弟几个揍他一顿,好叫他将那小婢女亲自送到保正家里。”

“对!”另外一个泼皮转着手腕,“兄弟几个今晚狠狠教训这撮鸟,不过悠着点,他那身子骨估摸吃不住打。”

那保正一手叉腰,打了一个酒嗝儿:“犯不着,犯不着,上次差点把他气死,等好的差不多了,再将他当耍子。走走,再去赊两斤酒,五斤羊肉,到我家吃爽快。”

众泼皮无赖兴奋搓手,围着保正跑前跑后。

与此同时,被议论的主仆二人已经出了青霞镇,住的地方在镇外东南两里不到,一个破落的小院矗在林子边上。

院子破烂不堪,夯土的墙早在几年前塌了半边,虞珏醒过来后的第三天,就跟小丫鬟玉桃一起用树枝编了篱笆补上。

防范野兽作用不大,最多起到一个心理作用。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篱笆踏进院门,门上的门神年画早已褪去了颜色。

“玉桃,我来淘米,你先烧火热锅。灶头放碗的地方,还藏了一个鸡蛋,等会儿你找出来。”

瘦弱的身躯跨过门槛,进到还算整洁的小院,虞珏从小丫鬟怀里取了米袋,抓了一小撮放进缺口的陶碗里。

玉桃默默地用木勺在桶里舀了一勺清水倒进碗中,便看着自家公子用手在碗里揉搓米粒。

“粥煮沸了就烧小火,慢慢熬半个时辰,咱就把鸡蛋搅散倒进锅里。”

鸡蛋是附近一个村妇见玉桃忙前忙后照顾生病的虞珏,便心生可怜,悄悄瞒着家里男人送的。

虞珏休养的三天里,每天吃一个,最后一个鸡蛋便留到现在。

其他时候,一大一小两人都是吃的野菜、生萝卜丝,幸亏虞珏还有一手漂亮的字,在乡上帮人写上几封信,也能换一点柴米油盐。

“玉桃,你有多久没吃肉了?”虞珏笑容温和,轻轻将浑水倒掉,再掺了清水进锅,“明日再到镇上,看谁家需要写字……”

小姑娘坐在灶口,似乎也想到肉的滋味,嘴角不由抿了抿,发出吸溜一声。

看到虞珏笑吟吟的看过来,小脸顿时一红,赶紧捧了干草点燃,随后迅速放了几根小枯枝,没一会儿就将灶里的火搭起来。

过得一阵,锅里滚热沸腾,白气腾腾。

那边虞珏刚将米粒下锅,灶口小姑娘停下柴火,比划手势,大抵意思在说:公子可否接着昨日的故事讲下去。

“玉桃想听,那我就讲……昨日说到哪儿……呃,好像说起生辰纲了吧?我记得咱们一大家子好像也是因为这事儿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在他嘴里说的轻松,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虞广臣。

正说的兴起,虞珏忽然僵了一下,像是受了寒气,他低着头打了一个激灵。

油灯照着他的人影在地上慢慢扭曲。

虞珏慢慢再抬起头,眼神变得阴沉,脸上隐隐泛起阴森的幽绿,喉间还有低沉的‘嗬嗬’冷笑。

灶口烧火的玉桃,像是遇到过许多次,表现的神色淡定,就这么保持传柴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似乎害怕被那边的虞珏发现一样。

“又来……才几天啊……嘶!”

这就是虞珏发现原身的秘密,虞广臣本身就会法术,旁人根本不知道,甚至包括他的父母亲人。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不是被气死的,而是强行修炼邪法,把自己弄报废了。

哪怕虞珏占据了这具身体,也要承受对方修炼邪法后留下的后遗症。

他撑着灶头,阴恻恻的目光艰难的从小姑娘身上挪开,转身走向堂屋那边。

吱——

陈旧的木门推开,是一张破旧的长桌,下面堆放了五个坛子,坛口用黄纸密封,用朱砂写着符箓印记。

虞珏将它们一一抱起放到桌上。

密封的坛子重叠在一起,微微晃动,里面隐约好像有人声在相互窃窃私语。

“让我们上路……”

“你也是一只老鬼?”

絮絮叨叨的声音充耳不闻,虞珏面色阴沉泛着幽绿,走上前点燃三支香,举过额头。

悄悄跟过来的玉桃连忙将堂屋的门扇轻轻阖上,又跑回灶头那边继续烧火煮粥。

“几位好好吃香烛,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便放你们离开去投胎转世,不过……”

言罢,虞珏捧香拜上三拜,随后插进香炉。

青烟袅袅升腾。

他周身上下,隐隐泛起法力才有的光芒。

“……还是需要向几位借点阴气!”

坛上泛起薄薄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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