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赫然就是收容站里的迷龙跟郝西川郝兽医,孟烦了砰砰几枪,两个打斗的鬼子软软得趴在了两人身上。
郝兽医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勇猛,一把推开鬼子,盘着腿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反观迷龙,抱着那后心中枪的鬼子摸索了一会儿,手心里已经多了几块大头,枪也早就被别到了后腰上。
见孟烦了在看他,迷龙控制不住抽了抽嘴角,恶狠狠瞪着他。
“瞅啥,死瘸子,这是工钱!当你迷龙大爷他妈的打白工呢?”
孟烦了摆了摆手,示意他没这个意思,也没空跟他扯淡,刚才的打斗虽然没费多少力气,可心神却是消耗了大半。
快速瞅了一眼那地图,果然院子多了两个小点,同时在地图右上侧还浮现着两块兵牌。
【迷龙,东北军上等兵。】
【郝西川,兽医。】
信息不多,孟烦了看到这里也就不看了,不过说郝西川是个兽医却也没错。
哪怕是常治死人,可中华陆沉如此,伤的比死得多,他们那收容站里能有个兽医,要比其他同袍好了不知多少。
这年头,人,要学会知足。
孟烦了收起心思,却是没想到鼻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一道清香,定眼睛一看,却是小醉花着脸一把抱住了自己。
她倒是没有哭,之所以说花脸,还是因为之前听了孟烦了的话往脸上抹了锅灰,孟烦了个头一般,小醉脑袋正好倚在肩头,而哪怕脸颊上都是锅灰,仍是不难看出来这是个俊俏姑娘。
这可把迷龙跟郝兽医给看呆了。
烦啦平日不是酸不溜秋就是想歪点子坑人,钱跟女人什么的都满不在乎,这新来的阿译长官平时哼哼江南小曲儿,就让烦啦找到女人啦?
可即便两人都愣了一下,这郝兽医的呆,还跟迷龙不一样。
一种被称之为老父亲的目光从郝兽医那密布褶子的面庞上释放出来,虽只是一瞬,可跟迷龙那不可思议的后知后觉大了去了。
迷龙只感觉塞进怀里的大洋不香了,别在腰间的手枪也咯得腰疼,他定了定,又跑到巷子当中观望起来,最终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唉呀妈呀,这烦啦也知道这地方了,长大了。”
“哎呀,四长大辽!”
郝兽医接了句话尾。
两人说着差不多的话,可迷龙听着就跟踩了他尾巴一样。
“你知道个嘚儿!这巷子里十家里,少说也有三五家都是搞那个的,你还指望着给烦啦传宗接代不成。”
迷龙呛了一句,然而郝兽医显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咋?撒意思?这夯子里都是有钱人的姨太太?那你还不把烦啦牢过气,可波惹哈马达!”
“可是制女娃穿滴呀不像富人滴呀,这房子……”
郝兽医终于后知后觉。
“迷龙,你可把老汉拾弄咧!”
郝兽医脸上的褶子舒展起来,可迷龙赶紧把他扯了一把,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老妹儿看着嘎嘎好,可备不住就是个暗娼。”
没有找到那标识身份的八卦牌,迷龙有些不甘心。
但也许是怕不远处的烦啦两人听见,最后两个字他说得特别轻。
“额就知道你迷龙是个哈怂,你情我愿的事情,还叫你看不上了。”
“有本四,当时波从东四省出来,还跑这儿看不上女子辽?”
迷龙正要怒目圆瞪,可这会儿孟烦了正朝着两人过来,后面还跟着羞羞答答的小醉。
他手里拿着两捆粉条,过来介绍起来。
“我妹子,看,送咱的粉条!”
迷龙本就长着一副凶相,又对小醉没啥好感,小醉瞅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反而是到郝兽医这儿张了张小嘴儿,糯糯喊了一声伯伯。
郝兽医满意地不行。
“好女子,好女子,伯伯也没有撒给滴,这刚从鬼子身上寻(xing)了两个大洋,给你一个。”
“抠样儿!”
迷龙在那儿撇嘴。
手上却没有动作。
现今院子里躺了三个鬼子,门外头又有两个,当务之急不是问兽医跟迷龙咋跟这儿来了,而是这些尸体要怎么处理。
郝兽医对事情不感兴趣,当小醉给他端来一杯水,就自来熟地拉着小醉去唠家常去了。
决定权在孟烦了跟迷龙手里。
孟烦了的意思是把这四个人带到虞啸卿那儿,升官发财不怎么指望,能整点儿补给的实在奖励也不错。
迷龙“嘁”了一声。
孟烦了皱眉看他。
“烦啦,之前你不整挺明白,这会儿咋就又成羊羔子了?”
“指望那官老爷给你补给,还不如让你迷龙大爷去给那姨太太吹吹风。”
“人都死了,虞大少爷看都不看就把你打出来了。”
孟烦了猛拍了一把自己额头,确实,这要是钢4,校长还叠着好多debuff。
低能的军队,腐败的官僚这两条让玩家很多时候都有心无力,更何况这还是现实。
他喘了一脚被自己跟小醉五花大绑的活口,突然问了一句。
“活口呢?”
“身上有金?”
迷龙不知道从哪里捡来跟竹签,一边剔着牙一边问。
金就是迷龙平时跟黑市打交道用的黑话,意思是有没有什么重要东西。
迷龙平时对孟烦了还算照顾,一些事情也不避讳他,所以明白迷龙的意思。
“应该有,这几个家伙可能是跑来救他的,我没找着。”
他回道。
“脱他衣服,这种杀头的事情,日本字又不傻了吧唧,咋可能装兜里?白扯!”
迷龙挥了挥手,顺势站了起来,两人合力开始给这鬼子脱衣服,他一边扒拉,一边说道。
“张大帅知道吧?在我们那旮沓,大帅还不是大帅之前,那绺子可比官军靠谱,小时候我就帮绺子传过城防图。”
“嘿,好像给做事那帮绺子就是大帅的人马。”
脱了衣服,看见就穿着兜裆布的鬼子,迷龙朝他裆部踢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一边踹一边骂,一边骂一边搜,然后在衣服上揉摸了半天,才咧开牙笑了出来。
“他娘的这日本子也不虎,啊?把东西画在衣服里面。”
说完又哈哈一笑:“唉呀妈呀,双层的长衫。你看看这料子,可得不少钱。”
“呦呵,这不南天门吗?这日本子跟咱们还用一个字儿?后面这撒玩意,跟鸟儿拉的屎似得,还有这图,也画得虎了吧唧的。”
“看不懂!”
他把内衬扯下来扔给孟烦了,说道。
“这衣服可得归我啊,现在进来的都是那洋鬼子的布料,这料子可卖不少钱!”
“小太爷不差你那点儿钱。”回了迷龙一句,孟烦了把衣服摊开在地上,不怪迷龙看不明白,这他娘的全是等高线。
一河两岸,一面是山,一面就是这如今算得上军事重镇的禅达了。
怪不得他娘的竹内连山来了就开始挖山,这地图画得可比记忆中己方地图精细多了。
“咋整?”
孟烦了下意识看向迷龙。
“你,你别看我,你龙爷只顾发财,别想着让我跟你去邀功,不然削你啊!”